“既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百里清如见拗不过凤篱落,也只好点头答应,又道:“秦嬷嬷,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待着就行了。”
秦嬷嬷看了看百里清如,又看了看凤篱落,不禁有些无奈,这两人都是重情义的人,她倒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趁着浓重的夜色,凤篱落施展轻功来到安王府,此时的安王府草木皆兵,并非寻常人可以进入,凤篱落在墙头眯着眼睛看着巡逻的官兵,内心不觉好笑,这些花架子阻挡虾兵蟹将倒还可以,若是用来阻挡他这样的人,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叶涟漪独自坐于院落之中,对匆匆而过的侍卫视而不见,今日的安王府不同于往日,没有了浮华与喧嚣,有的只有肃杀与紧张。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到头来还是会随着时间流逝使得原本的形状面目全非,留下的只有沧桑。
待到侍卫走远,凤篱落如一片落叶一般飘落到叶涟漪的身边,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带起来。
叶涟漪大惊,旋即冷静下来,她如今的身份不过是安王的侧妃,又有谁会处心积虑地伤害她呢?
眼波流转,叶涟漪惊喜地发现,来人竟是她的表哥凤篱落,当下将凤篱落拉到一旁,“表哥怎的这时候来了王府?这里守卫很多!”
凤篱落笑得倾国倾城,即使在夜色的掩盖之下,依然不能遮掩他的绝世芳华。
“区区几个守卫罢了,当做不存在就是了,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件正事要找你帮忙!”
凤篱落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又道:“旁人我终究是不放心,你又是个用蛊极厉害的,所以此事来找你帮忙最为合适不过。”
叶涟漪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既然是帮清姐姐,涟漪自当会全力以赴,表哥请随我来!”
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叶涟漪轻车熟路地带着凤篱落来到内室,敲了敲暗格,一个金黄色的小巧瓶子赫然出现在凤篱落的眼前。
“此乃金蝉毒蛊,用于控制人心,按照表哥的要求,金蝉毒蛊并不会取人性命,所以让清姐姐尽可以安心使用就好。”
叶涟漪将瓶子小心捧出,交到凤篱落的手中。
凤篱落稳妥地将瓶子揣好,“安王失势,你过的可还安好?”
叶涟漪轻笑,她的日子被仇恨充斥,哪里有好或者不好的区别?
只是为了不让凤篱落担心,叶涟漪还是摇了摇头,“表哥不必担忧,涟漪一切都好,表哥照顾好清姐姐就是。”
凤篱落熟知叶涟漪的性子,虽然只是个弱女子,倒是坚强独立得很,她若是不愿说,自己自然也无从得知,因此叹了一声,“总之若是出了什么事,尽可以告诉于我,我会帮你的。”
时间紧迫,凤篱落再次施展轻功离开房间,无声无息,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到过这里一般。
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密谋的时候,魑部的主要头目聚集在一处,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就觉得有一肚子的苦水。
若门主是凤篱落也就罢了,谁让人家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可是新任门主偏偏是一个年轻的小丫头,这让他们如何服气?
“她一个小丫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压在了咱们头上,我徐帆第一个不
服气!”
说话的正是白天的时候挑衅百里清如的徐帆,他挥舞着手臂,一副气愤不平的模样,脸上的肥油似乎都要随着他的话流到盘子里面。
连铭有些嫌弃地离徐帆更远了些,虽然说平日里面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仍然有些受不了徐帆的痞气,不过今日徐帆的话还颇有些道理,若是让他屈服在百里清如的手下,他连铭也是不情愿的。
念着,连铭无奈地叹了一声,“形势逼人,我也没有办法,谁让凤篱落的魅部和宋姿茹的魉部都服她呢,以我们魑部的一己之力,断不是他们的对手,以卵击石,弄不好我们会元气大伤。”
听闻此言,徐帆嗷地一声怪叫一声,双手插入乱糟糟的头发里,“老大,你可以忍,我可忍不了!今日百里清如那个丫头片子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而且我看魅部和魉部不顺眼很久了,既然他们串通好想要给咱们下马威,我这回偏偏让他们不如愿!”
连铭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心中是有不满,可是他并没有那个勇气与百里清如以及她身后的两部公然做斗争,魑部虽然算不得第一大部,这些年好在听从他的统领,连铭只希望不要惹出祸端才好。
至于徐帆,他不过是个莽夫罢了,要他替魑部出口气也好,至于会造成怎样的局面,连铭有信心自己可以控制得了,毕竟自己是一部之主,百里清如初来乍到,总是要给自己几分薄面的。
可是连铭的如意算盘打得虽然响,百里清如却从来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隔日傍晚,百里清如召集四部有头有脸的人物,凤篱落与宋姿茹等人欣然赴宴,他们心知肚明,也许这场宴会对于魅部和魉部并无过多影响,对于魑部和魍部,可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鸿门宴。
只是魑部和魍部的人似乎浑然不觉,不经意的言语之间尽是不满,丝毫不把百里清如放在眼里。
百里清如也不恼,只当做没有听见,着大家入座之后,方才举起酒杯,“昨日来得匆忙,许多前辈尚未一一见过,如儿甚是过意不去,今日权当是正式认识一下各位,还希望日后可以效忠于鬼蜮,效忠于如儿!”
说着百里清如豪迈地一饮而尽,凤篱落和宋姿茹带着手底下的分舵主也纷纷干掉了杯中的酒,然后目光纷纷落在魑部和魍部舵主的身上。
韩勤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不过他比魑部的人聪明得多,知道在这种小事上面计较不但于自己不利,而且也讨不到便宜,莫不如假意妥协,也好让百里清如放松警惕。
徐帆瞪着大眼珠子看到魉部的人喝掉杯中酒,他摔碎了杯子,踩到了凳子之上,“这酒老子没法喝了!”
徐帆的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他的身上,大家的心里面都有数,今日的宴会一定不会风平浪静,只是这出头鸟由谁做尚且是个未知数,如今徐帆首先站出来,恐怕百里清如就要拿他开刀了。
众人屏息以待,只看百里清如将如何回应。
还未等百里清如开口,宋姿茹也踩上了凳子,她一向看徐帆不顺眼,早就想要找机会和徐帆打一架,如今徐帆公然挑衅百里清如,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门主的酒你不喝,眼睛拿去喂狗了?今儿大可以治
你一个大不敬之罪,赶出鬼蜮去!”
宋姿茹几乎要将刀拔出来,大厅里面顿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狗屁!老子说话,啥时候轮到你个娘们儿插嘴了?老子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遇到的都是些娘们儿?告诉你们,给老子逼急了,连女人也打!”
“打一架,打一架!”
早就四部的分舵主们在周遭起哄,舵主之间的较量,可不是时时都能看到的,因此也不管辈分大小,纷纷将凳子往前移,生怕错过了打斗的画面。
“都给我闭嘴!”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百里清如挡在宋姿茹面前,她是不清楚若是论功夫的话,到底是宋姿茹比较厉害,还是徐帆那个莽夫更胜一筹,可是今日乃是她费心筹备的鸿门宴,若是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那么就失去了这场宴会原本的效用。
原本乱糟糟的局面骤然变得安静下来,碍着百里清如的面子,宋姿茹忍下一口气,没有将刀抽出来,倒是徐帆不依不饶,“母夜叉,难道你怕了不成?叫我一声大爷,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徐帆洋洋得意,只以为宋姿茹是怕了她,因此愈加嚣张。
“连铭,难道你不管管魑部的人吗?若是想要较量,也该是你与宋舵主才是,徐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分舵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比比划划?”
从头到尾,百里清如都没有正眼看过徐帆,说实在的,徐帆那副邋遢的模样,百里清如看了都觉得没有食欲,若不是因为他是鬼蜮的人,她早就让人把他丢到河里去,免得活在这个世界上丢人现眼。
连铭一时语塞,也许徐帆凭着蛮力,还可以与宋姿茹过上几招而不败,可是若是这种事儿摊在自己身上,他可就一点把握都没有了,自己坐上魑部之主,凭的并非完全是实力,因此今日百里清如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于自己而言实非有利。
“门主说笑了,今日门主与民同乐,徐帆本不该出言不逊,还请门主见谅!至于比武,实在会影响魑部和魉部之间的感情,还请门主收回成命!”
连铭不卑不亢,几句话说的恰如其分,这也让百里清如明白了,连铭上位靠的是他圆滑的处世哲学,可是这种方法在自己这里行不通,既然徐帆敢出来和自己叫板,那么就一定得到了他这个老大的默许,否则谁给徐帆那么大的胆子?
既如此,今天她就要给魑部的人一个下马威!
“徐帆为魑部之人,冲撞了本门主,自当承受责罚,连铭管教不严,也脱不了干系,凤舵主,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惩治二人?”
凤篱落灿然一笑,直让整个大厅都亮堂了起来,可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如寒风一般冷酷无情,“自鬼蜮成立以来,就以门主为尊,徐帆分舵主冲撞了门主,理应赶出鬼蜮!至于连铭舵主,他虽有责任,却罪不至死,只是闭门思过就好。”
凤篱落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在众人耳朵里面听起来却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鬼蜮之人若是被驱逐了出去,那便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莫不如在鬼蜮内行刑,也好过在外面被仇人追杀。
“门主!徐帆他是个莽夫,今日之事实在并非他本意,许是喝多了,所以才有所冲撞,罪不至死!还请门主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