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隔壁传来一声响动。
夏楚悦警惕地睁开眼睛,凝神细听。轻微的开门声响了一下,再无动静。隔壁是玲珑的房间,可能是去如厕,夏楚悦便重新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在夏楚悦吃完饭后,玲珑忽然对她说:“王妃,海棠苑外面似乎有可疑人士出没。”
“不是龙希宁的人?”
玲珑摇头:“不是。王爷的人不需要隐藏行踪。而且,那些人身手不一般。”
“你昨天起身就是为了一探究竟?”夏楚悦隐约记得昨晚过了许久,隔壁房间才再次传出响动。
玲珑露出些许错愕:“王妃知道?”
“听到了一点动静。”
玲珑是习武之人,身手敏捷,动作轻盈,而她又刻意压低声响,结果夏楚悦却能察觉到,不是没睡着就是耳朵天生灵敏且浅眠,玲珑宁愿相信是前者,毕竟若是后者,那也太惊悚了,玲珑会有挫败感的。
“昨晚我发现其中一人轻功极高,隐匿也强,溜进海棠苑,王府的侍卫却无一人察觉,若非玲珑侥幸发现,不知那贼人会如何兴风作浪。以后王妃小心些,那些人可能还会再来。”
夏楚悦点了点头,眉微不可见地皱起,高手潜伏?敌暗我明,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啊。
“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们警醒些,切莫让人发现。”房间内,夏楚悦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一袭蓝色长褂,墨发束在后脑,两撇八字胡,粗眉黑脸,看起来又黑又瘦,没人会想看第一眼。
玲珑在察觉有人会对夏楚悦不利后,深觉压力变大,此刻见到夏楚悦的样貌,嘴角难以抵制地浮现出淡淡笑意。
“原来王妃会易容术啊。”
夏楚悦勾起唇角,她不懂什么易容术,就是一些简单的乔装之法罢了。
“可是如今有人盯着王妃,您孤身一人出去,玲珑担心会有危险。”
“在海棠苑里也不见得安全,你不是说昨晚有人闯进来吗?或许在这里更危险,出了王府,谁还认得我?”夏楚悦挑了挑眉,此时她浓眉大眼,做起这种动作来和平时的感觉完全不同,玲珑和紫竹都觉得有些违和感。
看两人想开口劝说,夏楚悦开口阻止:“总不能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的危险就龟缩在房里什么都不做,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他们最好别来,要是来了我也不会让他们讨到便宜。”
她说得有些狂妄,但她本就不是一个怯懦的女人,曾经为了完成任务,深入虎穴,什么样的危险没遇到过。现在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份,她依然是她,若心生胆怯,那真无颜自称羽林一员。
贴身侍候夏楚悦,紫竹和玲珑两人都知晓地道入口,为了应付可能到海棠苑的不速之客,她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夏楚悦消失在地面。
紫竹叹了口气,将屋子地面恢复原样。
玲珑什么话说没说,打开门离开。她和紫竹的话不多,平时很少交流。
到了自己的房间,玲珑想了想,觉得不妥,在纸条上写了暗语,收入怀里。
龙希宁命她监视夏楚悦,没有限制她离开海棠苑,但是私自出去容易引起龙希宁的怀疑。是以她和主人有另外的沟通方式,只要把东西放在墙角下的泥坑里,对方就能拿到,即使被谁发现,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
“你在做什么?”
玲珑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勾回袖子里,手指在地面上勾勾画画,头也不回地道:“玩。”
“有什么可玩的?”紫竹走近,俯视着地面,看到地面被玲珑画得乱七作糟的,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
“是没什么好玩的。”玲珑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你又在干什么?不用打扫院子吗?”
紫竹嘿嘿一笑,“王妃说了,除了扫一扫落叶外,其他地方不用每日打理。”
“哦。”玲珑点头,“我有些乏,先回去睡觉,你没事就多注意点,小心侍候王妃,知道吗?”说完留下错愕的紫竹呆呆站在原地。
玲珑透过门缝看向墙角,只见紫竹走后不久,有两个侍卫走了过去,用手里的刀柄插着地面,她暗道不好,果然,那两个侍卫在一番检查后,发现了那个在墙面下可以通到外面的泥洞。
“被发现了。”她低喃一声,双眉一拧,双手放在两上门上,猛地打开。
听到开房的声音,那两个侍卫惊吓地回头看来,玲珑镇静地朝他们点了点头,反身关好门,离开海棠苑。
等到从宁华院出来后,玲珑默默望天,这条通信渠道被发现,得赶紧通知主子。她回去的时候,正好遇见看守海棠苑的侍卫头子迎面走来,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玲珑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半分异样,只是朝他点了下头。
而此时,夏楚悦已经穿过地道,看着面前已没有道路,她推了推面前的障碍,灰尘掉落下来。
夏楚悦后退两步,万木把出口挖在什么地方,弄得如此严实。
等到她从地道爬出来时,已经是灰头土脸。抬眼看向四周,破败的房子铺着厚厚一层灰,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而她则是站在一张土坑床上。
看来万木是把地道直接挖通到床上了。
拍掉头发上和衣服上的灰尘,夏楚悦跳到地面,抬步走出,外面比她想象得大,想必这座宅子以前也是大户人家,最好能够弄到房子的地契,不然有人闯进来,遇见那地道就麻烦了。
离开破宅后,夏楚悦沿着小巷往外走,到了大街上,便能认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她身上的灰尘弄不干净,又把自己化成瘦黑男子,谁也没注意到她,偶有瞥过来的视线,也立马就移开,并且都往旁边靠了靠,怕被她身上的灰尘沾上。
夏楚悦勾了勾唇,信步直走。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寻问万木有关拜师之事,另外也想让他查一查徘徊在王府西府外的陌生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她不会忘记她有一个潜在的敌人,不仅要让她身败名裂,而且要置她于死地。
白天的时候,万木大多在凤凰阁里忙碌,夏楚悦直接过去。
到了酒楼门口,和夏楚悦擦身而过的人都厌恶地皱起眉。
夏楚悦摸了摸鼻子,这可不能怪她,为了打开出口那道门,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落满灰尘不可避免。等下叫万木再去改进改进好了。
凤凰阁的小二倒是十分敬业,看到夏楚悦也没有露出鄙夷和厌恶。
夏楚悦朝小二摆了摆手,直接走在柜台边,掌柜放下手里的账本,眯着眼睛看她。
夏楚悦伸出一根手指在柜台的一杯水里蘸湿,在台面上画了几笔。那掌柜眼睛一睁,恭敬地低垂下头:“请跟我来。”
掌柜将夏楚悦领进后堂,万木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低头不知在写画什么。
“老板。”掌柜叫了一声。
万木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
夏楚悦抬手让掌柜退下,掌柜看了她一眼,默默向后退去,等到了帘子边,才转身掀帘离去。
万木听不到掌柜的回答,暗暗纳闷,扭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瘦黑的男子站在自己身上,他吓了一跳,站起来,“你是谁?”
惊吓只是一瞬间,他定睛打量面前的人,越看越熟悉,脸上染上惊喜之色:“小姐!”
夏楚悦笑道:“你在干什么,那么认真?”她倒不知,他在这里工作时是这副模样,看到她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万木尴尬地笑了笑,“我在算账。”
夏楚悦抿唇一笑,“看来你越来越熟悉这一行当了,等你成为第一酒楼的老板,我一定给你送份大礼。”
万木蹭了蹭鼻子,嘿嘿笑道:“小姐抬举我了,第一酒楼,哪有那么简单。聚福楼开了十几年,都不敢夸自己是第一。”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何必放在一起比较。我说你能行,就一定能行。”夏楚悦道。
她并非信口开河,万木在经商方面有着极佳的天赋,若不是早年不开窍,也不会将家业败掉。如今的凤凰阁,加入了少许的现代管理元素,比其他酒楼要先进一些,不说成为首富,单单经营出一家天下第一的酒楼,不是不可能的。
听着对方笃定的话,万木心情激动万分,心里感动不已。
是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从颓废的醉鬼蜕变现在能独当一面的凤凰阁老板。
要不是她,他也许早就死在哪个乞丐窝了,或者每日活在后悔颓败中,不得解脱。
他本名宋事成,是宋氏酒楼的少东家,从前醉酒当歌,青楼常伴,让父亲操碎心,后来得罪聚福楼,害得宋家酒楼被人暗中挤兑,父亲气死,家财被损友骗取,他愤恨难明,去聚福楼闹场,然后被打得半残,幸运的是那时正巧遇见她。
当时她男装打扮,个子不高,看起来十分单薄,但是她的眼睛漆黑似夜,像能够把人吸进去的漩涡,他当时就被她的眼睛震慑住。
在她向他伸出手时,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当一个人被全世界抛弃时,有一只手伸到面前来,那是何等震撼人心的事。
可惜他的腿被打折,根本走不动。
她那时十分寡情地道:“如果连路都不会走,凭什么跟着我?”
她在拉他坐起来后,就抽回了手。留下那句话,便转身要走。
万木不知当时自己如何忍着剧痛跟在她身后的,他几乎是爬着追赶着她的步伐。
而她虽然表面冷酷,事实上暗中在迁就他,她放缓步伐,替他除去前面的障碍,他才能坚持到最后,尽管当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双掌已磨得鲜血淋漓,整个人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他渐渐体会到她的用心。
她并非她表现得那般无情,她要他自己走,是想竖立他的信心。当时,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如果没有她的坚持,故作的冷漠,即便他跟她走,也改变不了他枯萎的心。
而当真正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尽头,他才发现原来只要努力,他并非废物,腿受伤尚且有一拼之力,如果腿好了呢?报仇也不是希望渺茫吧。
他庆幸当时咬牙坚持下来,因为他得到了她的承认,他从此得到新生。
万木,取之“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即为新生,是她亲自给他起的名,他十分珍惜。
凤凰阁的创建,她出资他出力,而她把酒楼名字交由他取,他猜她想让自己取宋氏酒楼的名字,但他将之命名为凤凰阁。
凤凰,涅盘重生的神物,她只知那是宋氏酒楼的重生,殊不知凤凰阁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凤凰阁,凤凰之阁,而她,就是那举世无双的凤凰。
过了片刻,万木才平复内心的激动,他道:“小姐今日打扮又粗野了些,难怪我没认出来。”
夏楚悦无语,抬指弹了弹长褂上的灰尘,“是地道出口的大功劳。”
万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连忙道:“其实那地道还没弄好,主子就别从那里回去了,以防地道坍塌砸伤自己。”
夏楚悦叹息一声,“海棠苑外面守卫如铜墙铁壁,我也只能从地道进出。再走一趟地道吧,下次出来可能要过一段时间了。”
万木不赞同地皱起眉,那地道没有经过后期处理,十分不牢固,随时可能发生危险。但听夏楚悦说海棠苑守卫森严,又不能走地面,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办。
“那个宁王到底存了什么心,有必要防您防得那么严实吗?跟看犯人似的。”且不说小姐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宁王的正妃,宁王也太小心谨慎了,又不是关押敌人。
他的怨念惹来夏楚悦浅浅一笑,“可不就是看押犯人嘛,那家伙随时等着揪我小辫子呢。现在没时间多说,上次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万木略略犹豫,嗓音变得低沉,“学武之人大多从小练起,尤其是内功,并非每一个人都适合,而且内功修炼非一朝一夕能够有所成就,很多人修炼了十年,也才小有所成,恐怕还没小姐现在的身手厉害。
另外,修炼内功必须配以内功心法,心法高低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着修炼的速度和质量。然心法大多是门派私有,不会流传在外,会流传出来的心法大多是低级的,小姐以现在的年纪才开始入门,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
夏楚悦听完有些失望,想不到修炼内功会有那么多条件,其中最要命的一条就是年纪。穿越到这具身体,她嫩了十年,想不到在习武之人眼中,却太“老”了。
万木不忍心看到夏楚悦失望,又道:“如果能够找到增强内功的丹药,就不必烦恼了。不过那种增强内功的丹药,有价无市,习武之人宝贝得很,都会自己用,鲜少拿出来卖的。而寻常人一般也不会有那种丹药,因为想要找到一颗,也不是易事。我会帮小姐多留意的,也许哪天就能碰上。”
他留意的地方自然不是大街上那些商铺,商铺不会卖那种东西。只有什么都卖,什么都敢卖的黑市,才会有这些五花八门的商品。
“行,你尽力就好,别太逞强。”夏楚悦振作起来,让他量力而行。
其实,夏楚悦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自己没法子成为武林高手,不过只要有钱,就可以雇佣高手当打手,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谈完事后夏楚悦便要回去,万木几次张口,想叫她别再走原路,可是直到夏楚悦的背影消失,也没说出来。
他心里隐隐不安,暗暗祈祷只是自己杞人忧天,希望小姐能够平安回到王府。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他心里暗想,连接万府的那条地道看来要重新打通,狡兔三窟,只一条地道,似乎不太安全。
小姐担心宁王的人发现地道,顺着地道找到万府,那他便在岔道口设下机关,只要有强力硬攻,地道会立刻被封,那样即便外人发现地道,也很难从那条地道寻到自家宅子来。
如此想着,他急忙离开凤凰阁,去找那批工匠。
……
傍晚,海棠苑的主人还未归来。
各司其职的三个人聚在了院子里,这个看看那个,那个看看这个,脸上带着焦急,却不敢声张。担心有人突然到访,他们也不敢留下一个空落落的院子去其他地方商讨。
玲珑瞟了冬青一眼,“冬青,王妃问你柴劈好了没,水缸填满水没。”
冬青应声道:“都弄好了,请王妃放心。”
“冬青,如今天气冷,你不如多劈点柴,烧些炭,王妃好取暖。”紫竹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我这就去,王妃若有什么吩咐,记得到厨房叫我。”冬青朝二人看了一眼,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最近几天天气越来越凉了,想不到王妃那么怕冷,才初秋就不愿出来,宁愿躲在屋子里看书。”紫竹自言自语,一边向夏楚悦的房间走去。
玲珑扫了眼门口,也道:“可不是,我还真没见过像王妃那么怕冷的,等冬天下雪,估计王妃要和熊一样冬眠了。”
二人分头离去,紫竹进了房,就迅速将房门关上,好像怕外面的风刮进屋子里似的。而玲珑则朝着厨房走去,片刻后,端着一碗热汤过来。敲敲门:“奴婢给王妃煮了碗桂圆瘦肉汤,王妃喝一点暖和暖和身体。”
房门被打开,玲珑走了进去。
守在海棠苑外的侍卫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站在侍卫头子旁的一个侍卫低声低估,“现在才入秋,王妃就不敢出来吹风,身体可够娇贵的,一点儿也不像是江夏王的女儿。平时看王妃也挺能耐的,想不到竟然畏寒至斯。”
侍卫头子瞪了他一眼:“闭嘴!”
那侍卫连忙闭紧嘴巴,又挺了挺胸膛。
其他侍卫也按捺住低声交谈的冲动,默默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怎么办?”房内,紫竹焦急地低声询问。
玲珑扫了眼昏暗的屋子,低声道:“你先把灯点上。”
“哦。”紫竹连忙去点油灯。
玲珑见门上映出两人的影子,眉头微蹙,点灯似乎同样容易露出马脚。
她端着碗向床边走去,控制着音量和平时差不多大小,“王妃可仔细着烫,别洒被褥上了。”
“多嘴!”
夏楚悦的声音忽然响起,紫竹吃惊地看向玲珑,她分明看到玲珑嘴唇轻动,嘴形正符‘多嘴’二字。
玲珑斜睨她一眼,紫竹压住想要惊叫的冲动,开口道:“还是我来吧。”说着,她从玲珑手中接过碗,坐到床边,假装要喂夏楚悦。
“不必,我自己来。”清冷的夏楚悦氏嗓音再度响起,紫竹手一顿,汤匙和碗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于下人的失误,夏楚悦很少斥责,因此玲珑只是示意紫竹小心点,别自乱马脚。
“这要怎么给啊?”紫竹扭头,为难地开口,嘴巴在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你喝吧,我挡住你。”玲珑对她说。
紫竹只好战战兢兢地喝起热汤,边喝边流汗,不知是汤太烫还是她太紧张。
“王妃看了一天书早点休息吧。”玲珑用自己的声音说。
“嗯,过会儿,现在肚子胀,睡了难受。”紫竹神奇地看着玲珑惟妙惟肖地模仿夏楚悦的声音,双眼亮晶晶。
“奴婢去给王妃准备热水洗漱。”她在玲珑的眼神提示下说道,然后起身向外走。
等折腾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夏楚悦房间的灯终于熄灭。紫竹和玲珑的心并未因此放下,夏楚悦没回来,谁都提心吊胆的。
平时玲珑都是睡在隔壁,而紫竹睡在夏楚悦房间的榻子上,等到夜深,玲珑悄悄潜入夏楚悦的房间。
紫竹一听到动静立马紧张地坐起来。
“是我。”玲珑压低嗓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紫竹暗松口气,小声道:“玲珑,你可算来了。”
这一刻,紫竹觉得玲珑就是她的支柱,自己一个人躺在没有小姐的屋子里,紧张害怕得要命。上次小姐失踪,她都没那么紧张和害怕。
上次好歹有个冬青陪她,外面也没有那么多侍卫紧盯着海棠苑。
然而上一次小姐回来,却受了重伤,这次小姐不会再带着满身伤回来吧?一个人躺在榻子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担心,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玲珑爬上紫竹的榻子,紫竹赶紧缩小自己的身体,让出一个地方给玲珑。
“类似的事以前发生过吗?”玲珑问她。
“有过一次。”紫竹声音有些发抖,“结果第二天小姐被送回来时浑身是伤,在床上躺了许久才能下床。”
玲珑皱眉,这位小姐在外面干什么,居然会伤成那样回来。
“然后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小姐不说,我们也不敢问。”紫竹回答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玲珑有些生气,这让她如何去找人。
紫竹扁扁嘴:“主子的事当奴才的哪里敢多嘴。”
玲珑叹息一声,“你守着屋子,我进地道看看,兴许顺着地道能够找到王妃。”
“诶,你要留下我一个人?”紫竹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许是吓坏了,她双手冰凉如水。玲珑只得耐心道:“这里总得有个人看着,别让人发现了地道。要不你进地道看看?”
紫竹缩回手:“那还是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小姐,她要是回来,也好有个人交代。”
于是,玲珑摸黑进了地洞,担心被侍卫发现,都不敢点蜡烛,而紫竹则守在入口处,睁着眼睛看,其实看不到什么。等到屋内恢复寂静,紫竹把地板弄平,回到自己的小榻上。
待上面入口被遮去,玲珑才擦亮火石,点了一枝蜡烛。
她第一次进地道,担心有机关,举着蜡烛贴近墙面观察,见地道四面都被打得十分光滑,并无机关后,才沿着前方的隧道前行。走没几步,就见地道两边里点了煤油,几隔十几步就有一盏煤油灯,倒是不必再举蜡烛,她便将蜡烛吹灭,收入怀中。
到了某处地方,她发现一个岔道口,只不过其中一条路被堵住了,于是只能从另一条弯道走,然而这条道路却是没有光线的。
玲珑蹙眉,重新点燃蜡烛。
她发现后面这条没有灯的路十分难走,时不时从头顶上掉下灰土,让人怀疑上面的泥土是不是随时可能塌下来,走了大约一刻的时间,前面没路了!
玲珑傻眼地看着前面那堵墙,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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