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蹙眉,他比他想象中可要难对付的多了!
白云一远远的瞧着,也是一阵惊讶。体弱多病的七皇子,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吗?他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啊!
两人近身交战,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互纠缠,相互牵制。一开始还不分伯仲,可交手几十招过后,黑衣人明显比较吃力,而白衣人却仍然神态自若,步履轻盈,对黑衣人攻过来的每一招杀招,都轻松化解,应付自如!
又一次交手后,黑衣人迅速往后退了数米,捂着胸口喘着气,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便已被击中,趴在瓦片上,竟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再回身,却见另一抹黑影抓起了白云一,旁若无人地往黑暗处走了。头顶一阵凉风拂过,原本与他相对而立的白影飞快闪过,已经先他一步追上去了!
此黑衣人速度很快,脚下生风似的带着白云一穿房过顶,丝毫不费力气。
白云一感觉耳边风声忽止,自己已经稳稳落地,黑衣人用手在她几处穴位轻轻一点,解开了她被封住的穴道。
白云一却没有动,黑衣人看了看她,移开目光,转身欲走。
白云一忽然开口:“多谢!”
那人背影一顿,终是快步走了。
白云一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往前没走两步,便瞥见不远处的房顶上,一抹白影斜斜坐着,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光中微漾着浅浅的笑意。
“七殿下……”
“三公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浅浅一笑,出奇的默契一致。
“没想到三公子竟也喜欢逛花楼看美人呐?”
白云一淡笑:“同是男人,七殿下不也如此吗?”
凤浅月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白云一转身欲走,屋顶上白影飞下,抓起她向上跃起,稳稳的坐上了屋顶。
白云一转头看他,一袭白衣衬的他周身仿若有一道朦胧光芒,面上紫色面纱已经拿开,露出他的一张薄唇,始终微微上扬着,一双黑的发亮的眸也看着她,其间光华流转,意味不明。
他的眸很深,仿若有一种吸引力,让她深深沉溺,对着他的那一双眸,她竟然无法离开。
夜风微凉,轻轻拂起她的发丝,凤浅月眸光不由变得柔和,忍不住伸手替她将发丝拢去耳边。
空气中,一种莫名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
凤浅月的手一顿,为何做起这动作,会让他觉得很熟悉?放在她耳边的手轻轻擦过她细腻的耳垂,手指曲起,冰凉的手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眉眼。
低头,垂眸,薄唇贴上她的,同样的薄凉,带着一丝淡香。
他们相互贴着一动不动,呼吸交织,却不紊乱,简直镇定的不像话。
白云一眼睫颤了颤,却忘记了推开他,卷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看着离自己咫尺之距的那张脸,忽地伸手握住了他捧着她脸的手。
凤浅月微怔,他已感觉她的另一只手正抚上他的脖颈,从他的脖颈慢慢移向他的左肩,冰凉的手指探进他的衣
领,往他的肩胛骨摸去。
一阵凉风吹过,两人的眸皆瞪得老大,相贴的唇已经分开,他的一只手仍然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却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隔着衣服,阻断了白云一的进一步探寻。
凤浅月勾起一抹嘲讽,眼中柔情瞬间消失殆尽,戏虐道:“三公子,你是不是太猴急了些?”
说着,他带着她的手往他的胸膛移去,最终停在一颗圆滑的凸起物之上,白云一惊觉,那是他胸口茱萸。
忽地脸色绯红,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皮肤下那颗心脏的微弱跳动,手指触及之处似有团团火焰,原本冰凉的手指亦被燃烧,想要抽出手,却反被他抓的更紧。
不由抬头怒瞪他一眼,却见他胸口衣襟半敞,露出里面些许白皙的肌肤,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放在他的胸口上。
“三公子这样着急,不若我们换个好地方?”凤浅月继续装无赖,抓紧她的手就是不放。不知为何,看到她窘迫的样子,他竟然很开心。这个女人,从他救她起,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即算是笑,也让人那么的不舒服!如今能看到她这样脸红窘迫,也不枉被她占了便宜!
“放手。”白云一挣了挣,还是没有挣脱。
只好一狠心,顺手就将他从屋顶上推了下去。
但听得一声扑通,俯身去看时,却见他已掉入人家的院子。
院子里的人家被这半夜一声响给惊醒,屋中灯火亮起,有人举着灯要出来查看。
凤浅月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差点被砸扁的屁股,抬头愤愤看着白云一。未来得及说话,便见屋子门打开,一大汉举着灯,一眼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白影,大喝一声就向他扑来。凤浅月无法,只好快速跑出了院子。
屋顶之上,白云一忍不住笑了起来,风拂过,她的笑容此刻无比真实!
三皇子府邸。
书房中,凤衍卿端坐于椅上,听完黑衣人的汇报,只是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应了一声,却没有立马下去。
凤衍卿皱眉:“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顿了顿道:“主子,打伤属下的那个人……有点像,像木离大人!”
凤衍卿原本伸去端茶杯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来喝,片刻才不慌不忙的道:“本殿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衣人刚离开,房门推开,另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那人长得一张国字脸,高挑消瘦,两道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眸闪烁着精光,一袭黑色劲装显得他利落干练,英气逼人。
这,正是凤衍卿手下最得力的下属,木离!
木离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默默喝茶的凤衍卿,垂首走了过来。
“主子。”
凤衍卿抬头看他,笑问:“这是从哪来?”
木离顿了顿,“在府外转了一圈。”
凤衍卿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座位,“过来坐吧!”
“属下站着就行!”
凤衍卿微微叹一口气,也不强求,而是径自开口:“木离,你来我身边有多久了?”
木离一愣,随即答道:
“属下跟随公子已有十三年!”
他如今二十二岁,已跟随凤衍卿整整十一年!
凤衍卿点点头,“转眼,都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木离,我还记得,那时你才来的时候才这么高!”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一副十分怀念的样子!
木离低下头去:“属下不会忘记公子当初的救命之恩,时刻铭记着公子对属下的恩惠。”
凤衍卿摇了摇头道:“唉~物是人非,时光飞快,人都是会变的!”
木离垂着头没有回应,凤衍卿灿然一笑,继续道:“你是跟我最久的,也是最聪明最能明白我的,你说说,如今这局势,是否对我有利或弊?”
木离沉吟道:“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上一次主子为皇上舍身相救,却只因为主子一个小小的过失就功过相抵了,属下愚见,皇上心中对主子有所芥蒂。而如今,皇子们都准许上朝,就连五皇子和七皇子都到场,可见皇上这次是认真的了。属下想,皇上可能很快就会立太子了,现今众皇子中,四皇子风流成性,五皇子是异国人质,七皇子体弱多病不理政事,剩下的八皇子还只是个孩子。”
木离想了想,又道:“如果皇上要立太子,只有这几个选择,不可能一直拖着到如今。”
凤衍卿眯眼:“那你觉得他会立谁为太子?”
木离想了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都说伴君如伴虎,说的意思就是皇帝的心思难以捉摸。叫他打打杀杀还行,真让他动这些心思头脑,他是绝对不行的!
凤衍卿淡淡一笑,忽地转移话题:“木离,你觉得沈一这个人怎么样?”
木离呆了呆,“属下不曾与她接触,所以不敢妄自断言!”
凤衍卿笑容加大:“那你有没有见过她?”
木离心中一紧,半晌才道:“那日主子与她在舒香楼,属下曾看过一次。”
“哦~”凤衍卿拖长了尾音,语重心长道:“这个人,我看不透她。”
木离低着头,没有说话。
“明日你去送一封信给她,就说我邀她去舒香楼一聚。”
“是。”
“好了,无事了,你且退下吧!”
木离躬着身子退出书房,将门轻轻掩上。抬头,望向黑夜中闪闪繁星,似又望到了那一双清澈乌黑的眸子。
冷血杀手木离,站在院中仰望天空,痴痴的笑了!
次日,阳光明媚。
一大早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在窗台上蹦达着,扰人清梦。
烟雨楼二楼的一间客房窗户内,直直的飞出一个粉色绣花枕头,砸的栖在窗台上的鸟雀四散飞走。
门扉晃动,传来一阵叫喊声:“哎哟,我的爷,您可别再砸了,快开开门!”
床榻之上,沈允澈被吵得无可奈何,家中这些丫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都是他平时太宽容,如今想睡个懒觉都不得安生了!
伸手拉过被子,将整个头都塞进里面,总算将那些烦人的声音全部阻隔在外。
门外,烟雨楼老鸨急的直跺脚,招呼来两个大汉,指着紧闭的门道:“快,将这门给我撞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