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冥界大舰吗?怎么变成魔盒了?”万阳的确是有些搞不清状况,拼死拼活的猎物终于唾手可得,结果却是有悖于初衷,那种从天上掉到地下的巨大落差简直令他失望到了极点。
万阳此前的一箭将在场所有人全部震慑住了,敖拜也终于从无尽的战斗中解脱出来,忙里偷闲站到了他的身边。敖拜现在对万阳的是从最早的不屑到认可再到如今的崇拜,刚才的那惊天一击足以媲美任何天神。开玩笑,在茫茫深海中射出“寒天一箭”,是问谁能躲得了?还不得老老实实地被洞成冰坨?多了不用,就靠这一招儿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刚才那招太帅了!”敖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也不行!”万阳虚伪的谦虚了一句。其实谁的苦谁知道,万阳刚才的那一击虽然力道刚猛,充分发挥了震慑敌军的作用,但是同时在一箭发出的一刻,他的身体中的神力也是瞬间被抽空,几乎是一滴没留,若不是他极力要在那位格格巫面前惺惺作态,现在早不知道到哪个地方闭目养神去了。
这把月华广寒弓的确很邪门,似乎能否拉得开它完全取决于持有者的自身神力总和,这也就难怪别人拉不开它了。要知道,就算万阳这样数力加身的奇迹之才,也只是堪堪射出一箭而已,这就不难推断它对其主人要求的门槛有多高了。而且,不管你有多少神力,这“寒天一箭”只要发动,那必将是全力一击,丝毫不给你拿捏分寸的机会,有多少能力就产生多大威力,毫无保留,因此才有了刚才那堪称核爆一般的神奇之举——这也是万阳火力全开的威力体现。换句话说,这把弓就是将你的一切能力转化为搏命一箭的输入输出媒介或者说是提纯器。
当然,这一切的内幕此刻也是只有实施者万阳自己知道,在远处的那位格格巫与身边的敖拜看来,他万阳现在就是一个“抬手不留情,张手就要命”的不世魔神。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再不给我个答复,我就要动手抢了。”万阳一面咬牙切齿的出言威胁,一面步步向格格巫紧逼。
“这位大爷,这个事情我确实做不了主,我需要请示魔后陛下。”格格巫的表情很是神秘,当然更多的还是惶恐。
“魔后?这里难道说除了你们还有别人?”万阳惊讶道。
“是的,这座魔盒正是我们魔后陛下的灵柩。”格格巫再一次语出惊人。
“灵柩?我日!”万阳这下算是彻底绝望了,自己苦心追求半天的东西竟然是人家陛下的棺木。这真是太过讽刺了,一切的计划再计划,最后竟然变成了抢夺人家女王的“巨型骨灰盒”的行动。这传出去也太不光彩了。
“胡扯!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们?”敖拜此时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他指着飘在上方的格格巫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们都是白痴啊?我们早就调查过了,你们的大部分的祭坛守军此刻都在这个庞然大物里面,还敢说这是你们什么魔后的灵柩?放屁!”
“这位大爷,正如您说的,我们祭坛的礼官礼将本来就是给魔后陛下陪葬的牺牲啊,他们此刻都在灵柩之中也不足为奇啊。”这位冥界的格格巫也倒是乖巧,逮谁跟谁叫大爷,估计这个光杆司令也是被吓得够戗。
“陪葬?”敖拜瞬间换了副失落的表情。
万阳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东海的调查与最后的结果差距太大了,可以说完全与事实相悖,这也直接导致了万阳的分析错误。人家那里不是供奉远古战舰的祭坛,而是人家魔后陛下的官冢;人家那里的守军不是保护巨舰的卫士,而是准备给魔后陪葬的牺牲;人家此次出来不是去给谁送礼耍什么木马计,而是为他们的魔后陛下出殡移葬。
“等等,等等啊,你刚才说要去请示你们的魔后陛下,难道她现在还没死?”万阳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出言问道。
“是的,陛下正在魔盒中超度逝去的牺牲。”
格格巫显然是话到嘴边留半句,而万阳也没指望他可以将实情倾囊相赠,于是也没深究,只是默默地冷笑了一声,“我不管她现在正在干什么?我要见她,跟她要点东西,快找她出来,我可没那么多的耐性。”
这位格格巫似乎不用万阳提醒也在那么做,只见他将双手高高举起,两团紫色的光晕腾空而起,之后便是一番大地的微震,起先包裹着庞然大物的防水油帆布开始慢慢地脱落,内里的乾坤也逐渐显露出来。
没错,这的确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盒子,通体幽黑,泛着深沉的金属光泽,上面密密麻麻地浮刻着无数神秘的花纹,莫名地为其增添了无尽的邪力与威仪,单是它的存在就给周围人带来了严重的压迫感,几位残留下来的冥兵慌忙跪在地上行起了五体投地大礼。
万阳不是吓大的,但是也不知不觉地被这种摄人的气势给笼罩住了,若不是他极力守护着自己灵台的那一点点清明,现在想必已经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如果这个长扁的黑盒子漂浮在水面上,还真就象极了现世中的航空母舰,无论大小与外观都颇有几分神似。尤其是在这个盒子的上表面,还修建了一座园子,远远望去就如同航母上的指挥调度中心一般。
万阳收敛住目光集中朝那个园子里望去:这园子足有一千平方米大小,四周由金属制的栅栏圈成,里面有一座三层小楼和一个庭院,庭院中心有一处井状的圆洞,似乎直通魔盒的内部。根据万阳推测,那里十有八九是一个类似于明星开演唱会经常用的那种升降台,那个魔后很可能是从那里升上来的。妈的,只不过出个场而已,搞那么多噱头干嘛?万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果然不出所料,一把精美的金色宝石椅从天井中升了上来,椅子上面端坐着一位黑衣女子。她从始自终一直紧闭着双目,长而及地的瀑布黑发几乎遮挡了她大半个脸孔,她一身的“高贵黑”与她皮肤的“青春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尤其是位于这晦暗的深海之底,她的高雅神秘气质立刻打动了万阳。
万阳很丢人的咽了一口口水,可是很奇怪,这一下三烂的举动并没有引起身旁敖少保的鄙夷,因为这位龟武相的口水早已经浸湿了自己的前胸,此刻依旧在慌神中不可自拔。与他相比,万阳的行为已经算是很能克制的了。我们这位蓝魔元帅,自认也是阅女无数,如果他要是说自己是九州“鉴女家第二人”的话,那没有人敢妄称第一,但是就是这样的他,也是深深地被眼前的这位清冷恬静的神秘女子给打动了,一见钟情应该就是眼下的这种感觉。
这就是冥界的魔后吗?实在是太美丽了!起先自己的红颜知己们已经被他统统评为了一百分,而此刻,他忍不住特意为她修改了这一标尺,从此以后,他的审美观将以一百零一分为满分标准,而她正好够格。
东方美与西方美完美结合的面孔,纤细的身材却是凹凸有致,白皙无暇的肌肤,高贵不凡的气质,再加上母仪天下的不怒自威,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眼前这位魔后的亘古不变的美之永恒。
“高贵的魔后陛下,您忠实的尘仆无意打扰您的长眠,只是眼前这位邪恶的家伙阻挡了我们的去路,企图抢夺您珍贵的灵棺。”这位吓破胆的格格巫也真会挑时候,就在万阳愣在当场的刹那,他趁机告出了这一状。
“卑微的生灵,是谁指使你们染指我的圣物的,说出来本尊将让你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
虽然魔后没有一丝的动作,但是万阳知道是她在通过某种精神交流力量在与自己对话。在经历了一番惊艳的失态后,此时的万阳已然是清醒了过来,他那特有的玩世不恭表情,再一次爬回他的脸上。目光也由起先的迷恋变成了此刻的极尽委琐,这似乎也是他美色当前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独门秘籍——扮流氓。
“卑微的生灵,你此刻的眼神让我恶心,单单只是这目光对我的亵渎,我就可以让你死得凄惨与屈辱。”魔后再一次警告万阳。
不过,这样的警告似乎起到了反效果,万阳的表情更加的嚣张猥亵了,他甚至开始朝着这位高高在上的魔后挤眉弄眼,全身更是做着下流不堪的示威,“美丽高贵的魔后陛下,欣赏美是所有生灵的通性,这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也是无法控制的自发表现。就跟水喝多了就要尿尿是一个道理,有意见你可以提,但是不要太过分,嘿嘿……”
“卑微的贱民!你的话侮辱了一位王者的尊严,你将立刻受到应有的惩罚!”一直一副古井不波表情的魔后,再有精神力咆哮的时候,眉头也是不禁皱了一下,显然,她是动了真怒了。万阳知道一切避无可避了,一场大战再所难免,虽然他现在神力尽失,但是一身刚刚检疫合格的碧玉宝甲,依然可以将他护个严实,那他还怕什么呢?此时,当然是甩开膀子干他娘了。
这时,巨大的魔盒棺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小庭院周围的“甲板”上,突然如翻转门一样旋转开来,一处处黑洞洞的空间暴露在了周围的海水当中,当然,最神奇的是里面没有涌进一滴的海水。
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无数身披大红色斗篷手拿黑金属锁链镰刀的骷髅武士从黑洞中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他们无声无息,但是海水中却能够听见此起彼伏地骨头关节摩擦的声音,一群群这样的骷髅战士从各个小洞涌出,然后再汇合成为一支统一的力量,最后气势汹汹、训练有素地朝着万阳这边挺进。
“坏了,冥界最强的不死骸骨战士——死神之怒!”敖拜声音颤抖地低声说道。
“死神之怒?什么玩意?”万阳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群骷髅是冥界的最强兵种,冥兵冥将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然后通过复杂的秘术召唤,从新从死亡中苏醒,成为这种没有智慧、没有感觉、只懂得战斗的终极杀人兵器,这就是死神之怒军团。”敖拜简略地解释道。
“喝,感觉好象挺厉害啊?”万阳随意地评价了一句。
“挺厉害?你还真是啥也不知道啊。想当年,冥界与魔界的一场大战,冥王奥西里斯只出动了两百人的‘死神之怒军团’就把魔王吞拿的五千号称魔族最强的战士打回了冥河以南,至尽也没有恢复元气,‘死神之怒军团’自此一战成名。我看今天这架势,这冥界魔后最少召唤出了一千的‘死神之怒’,我日啊!”敖拜在惊骇之余,还不忘扔下一句脏话。
“死神之怒?靠!”万阳擎起月华弓,狠狠地朝身前吐了一口吐沫,然后那暴虐的性格再一次涌了上来,“就算是‘众神之怒’,老子也叫它老实蹲墙角!”
敖拜一见月华弓,焦急的神色顿时有所缓和,一想到这位万大元帅将再次施展那种“寒天一箭”的奇功,想必与这些“死神之怒”还真是有一拼,一想到这里,武者独有的争强好胜之心再一次被激情点燃,“好,卑职就陪元帅迎这么一战!”
“迎什么一战?一会逃跑的时候,可不要拖我后腿啊!”万阳完全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望向跃跃欲试的敖少保。看来,要使用秘密武器了,万阳在心里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