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诺恩
8个小时,抢救过来的沈崎哲昏迷后终于醒来。语空在门外几乎不敢进,想离开又离不开,直到有人将房门大开,沈崎哲低低的声音传来,“语空。”
沐语空站在房间门口,盯着床上的沈崎哲,他的右臂上缠满了纱布,脸色苍白,似乎过一会就会有鲜血渗出。床头柜子的托盘里还有被苏秦他们戏称为“纪念品”的弹头。
她感到一阵飘,几乎站不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往前走一步,只是站在那里,“对不起,沈崎哲,都是我不好,不应该找你的。”
她恨不得那两枪打在自己身上,而如今心理上的折磨比肉体的疼痛更让她难受。叶君尧,真的是做对了。
“过了。”
沈崎哲抬起左臂,招手让她过来,去看见她站在门边,倔强的咬着唇,咬着头,不停地流泪,不停地摇头。
他故意取笑她:“别咬了,我救的是人,不是小白兔。”
这笑话根本不好笑,“沈崎哲,你怎么那么傻,明明了解叶君尧,还要帮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可能受伤,特地在这里准备了齐全的设备。”
“语空,你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他依旧招着手,“过来,语空,我手疼。”
语空慢慢走向床边,坐了下去,抱着他完好的左臂还是哭,她说不出话来,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感到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力道轻柔的和诺恩有一拼。她听见他说:“对不起,语空,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认识叶君尧,而且了解他。对不起语空,我只不过想让你早点离开他,快乐一点。”
他为她受伤,他却说:“对不起。”
“沈崎哲,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其实是个极易受感动的人,从福利院长大,受尽了白眼和嘲笑,所以只要她认为有人真心对她时,她就会对对方掏心掏肺。她的感情世界里,容不得背叛和谎言,所以亲近的人不多,但是只要她接纳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真感情。
沈崎哲瞒着她,可她不生气,这样的一个人,能遇到,是她沐语空的运气。
“你知不知道你冒着多大的险,如果不是你,叶君尧真的敢杀了对方。”
“我知道,我都知道。”
“语空,就是因为我知道,叶君尧见是我,不会杀了我,我才敢去,否则别说我,你可能也……语空,其实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沐语空听不进去那么多,经过这一次地状况,她的精神和体能几乎达到了极限,哭着哭着,变晕在了沈崎哲怀里。
语空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才睁开眼,就看见有人进来,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慈祥的老妇人说:“少爷说,让沐小姐吃点东西,半夜三点的飞机去海德堡。”
语空一口汤差点呛住:“去哪?海德堡?”老妇人点点头,没再说话,自动退了出去。
沈崎哲想干嘛?
当即放下手中的汤匙,她直奔沈崎哲的房间,只听见银质的勺柄碰在了精致的骨瓷上,发出清脆,悠长的一声,“叮。”
语空站在门口,刚想要敲门,有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太冒失,才犹豫一下,就听见里面的人说话了。
说话的是苏秦,“你确定?”
“我确定?真的没想到叶君尧竟然把这个装在她身上,这种新兴的报警装置,诺恩上次告诉我还没有正式申请投产。”
报警?装置?
“怪不得,每次沐语空有个什么事情,他都知道,只要沐语空超过他预设的安全距离这个玩意儿就会自动报警,发射信号?”
“对。”
“不错,下次给小柔也装一个,省的我总是找她。”
“现在纽约是快早上八点了,叶君尧的飞机应该起飞了,否则赶不上诺恩父亲的寿辰。我们要离开只能趁现在。”
现在?
语空忍不住,敲了敲门,才一秒钟,门就被人打开,苏秦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崎哲,心疼你的人来了。”
一句话说得沐语空脸红不已,索性不去理他,“沈崎哲,我们去海德堡?”
沈崎哲点点头。就看到苏秦皱了眉,“去那里干嘛?去也不去个熟悉的地方。
沈崎哲招招手让语空过去,帮她绾好耳际的碎发,“那里,对于叶君尧来说是个神圣的地方。”
“屁啊,他那种什么都不怕的人,也会有信仰?他也不是去海德堡读的大学啊。”
“不是信仰?是一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