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逐渐成型,赫然便是紫云天死去时的画面。?.只是,画面之中只有他自己一人,似乎刚刚凝聚出的这幅画里,并没有幽冥王的存在。
水逸寒转头对溪宸道:“看来我们需要再调整一下时间。”
溪宸点头:“这个很容易。”说着,他伸手掐诀,莹白的光影灵气在他的周身飞舞。随着他不断打出法诀,地面上布置出的阵法开始有了细微的改变,因此而变化的是空中的画面。
原本的画面一点一点消散,又再次一点一点凝聚,逐渐拼接出另一个场景。首先是画面的一角,九天金鸾被打在了地面之上,受到了幽冥之气侵蚀之后,原本的金色已经赫然无光,就好像一个生锈的铁鸟。
隐藏在暗处的濯焰瞳孔紧缩,记得当日,他便是站在这画面的另外一角,虽然戴着面具,可是若是有对他极为熟悉的人,恐怕能够从背影认出他来。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如今各门派的本事,断然没有料到,他们能够通过阵法还原出很多天前的画面。
是的,是他冒险了。可是当时的他,也别无选择。他若是拒不与千幻岛联姻,那么天幕宫将会覆灭,而他的父母估计也很难全身而退。即使他们都活着,他和子桑菱之间的感情,便会横亘着一个门派三千弟子的牺牲,那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而若是他真的与千幻岛联姻,他的门派不会覆灭,他赢了整个世界,却输了自己最爱的人。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选择。
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选择。画面一点一点凝聚,他甚至能够算出来,再过不到半刻钟,他的身形便会暴露在众人面前。
是否应该行动?他如果是不动,那么就好像等着众人的宣判。或许并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他也控制着幽冥之门不再开启,那么一切便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一旦有人认出,那么他面对的将会是比先前艰难万倍的局面,甚至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但是,如果他动了,很有可能被人捉住,那么,一切便不打自招了。
这似乎是他有生以来面对的最为困难,最难抉择的局面了。
阵法还在运转,画面也在一点点凝聚,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当时穿着的黑色长袍了……
而就在此时,正在布置法阵的溪宸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微微蹙了蹙眉,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濯焰隐藏在袖中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下一刻,溪宸同一旁的水逸寒说了一句话,转身便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濯焰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狂跳。
“溪兄!”水逸寒显然也有些错愕,想要叫住溪宸,却发现他走得很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水兄,我必须离开一会儿,你继续维持阵法吧!”溪宸说着,已然飞身不见。
水逸寒收回目光,无奈继续维持阵法。他在阵法修为上比溪宸差了不少,因此凝聚画面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一些。
濯焰望着空中的画面,隐隐感觉到不对,可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的猜测。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整个法阵附近逡巡,搜寻着自己想要看到却害怕看到的身影。
水逸寒的速度虽慢,画面却还是一点点成型,先是他的袍角,渐渐开始便是他的小半个身子……
而就在此时,整个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阵雨,雨非常地大,转瞬间便将空中的画面吞噬,众人想要再看,却是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了。
然而,这水也格外蹊跷,落在人的身上,根本无法沾湿人的衣服。由于众人所在的是一块比较平坦而低洼的地方,雨落下来很快便汇聚成河,而河水却格外蹊跷,它并没有任何浮力,瞬间便能将人整个儿吞噬掉。
濯焰的心渐渐沉了下来,这么熟悉的弱水,不是她又会是谁?!她到底在哪里,她知不知道,她在这么多修为比她高的人面前搞出这样的大动作,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她竟然为他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先前他竟然还以为她是嫌弃他!
只觉得心底好似被这样的弱水所充斥着,满满的酸胀却又甜蜜地跳动着,让他一时间无法形容,只想快一刻将她找到,并紧紧抱着再也不松手!
而此时的子桑菱也格外的郁闷,她是放出弱水了,她的确也达到今天的目的了,可是,她却因为灵气耗尽,而且使用自己刚刚学会还不醇熟的凤舞九天中的一招,而根本不能动了!
眼看着弱水向着自己蔓延而来,她却连空间都无法开启,难道就要这样溺死在水中么?可怜她之前察觉濯焰不对,因此留了个心眼假装被他击晕,才在关键的时候赶了回来。可是,被自己放出的水溺死的话,很憋屈很窝囊有没有?
就在子桑菱无语地要骂人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稚嫩却语气老道的童声道:“姐姐,你在这里傻站着是觉得被水淹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么?”
子桑菱诧异地抬头,便看到一个八、九岁大小的男孩站在她的面前,因为她是躺着的,所以人家的目光是居高临下。
“呃,我不能动了,小弟弟,你帮帮我吧!”子桑菱自我感觉良好地笑了笑。她向来都很有小孩缘,搞定面前这个男孩应该不成问题。
“我叫濯羽,我来这里的目的和你一样。”濯羽淡淡地道:“客套的话不用说,我带你去见我哥。”
“啊?”子桑菱被惊诧得瞪圆了眼睛:“你是濯焰的弟弟。”
“不错。”濯羽小大人般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一边扶起子桑菱撤退,一边将子桑菱上下打量:“你就是我那未来嫂子?”
噗……这样的称呼,她还真不习惯。
见子桑菱不回答,濯羽又道:“我知道我哥为何喜欢你不喜欢梓霄仙子了。”
子桑菱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比梓霄仙子好看,颜值高。”说罢,濯羽又吐出一句惊世之言:“男人都一样,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