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外的两人焦心不已,房舍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衍衣衫已经凌乱,束发的玉簪也谢风月拔下,满头青丝落下,顺从的覆在两人身上,他被拢了拢外衫后,就干脆跪坐在她身前。
一只手撑住她抬起来又垂下的头,一只手倒着水。
用手背试了下水温后,才开口:“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风月眯起眼睛,扬起脸凑到公子衍眼前,似乎是在仔细辨别他一般,随后语调绵绵软软道:“我才不喝你的东西呢。”
他眉眼向下弯,眸中盛满了笑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表表里不一公子衍,你化成灰我..我都认识你。”谢风月娇娇嗔嗔回道。
公子衍眉心微动,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嗯,那就好,你醒酒后千万不要躲着我。”
谢风月长睫扑闪,微嘟着娇艳粉唇,精致如画的脸上此刻全是迷茫:“我我又不.怕你,为什么要躲啊。”
公子衍终是没忍住低笑出了声,她醉意上头,此时已经没了平日里那虚张声势的冷淡模样,温顺的像是只猫儿,揽住她的腰就往他怀里钻。
他姿势半跪,谢风月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的压在了他身上,大手在她背上轻柔的拍着。
他神台清明,心中没有一丝欲色,只觉得怀中女郎此刻乖巧让心心肝发软。
然谢风月昏昏沉沉中,总觉热,她胡乱的将身上衣襟扯开,幸得她腰带未解,只扯开了外衫,不然公子衍他再自负君子,也做不到心上人再怀还能心如止水。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她扯开,他盖上,她复扯开,他又盖上,就这么来了几个来回,两人身上都出了汗。
公子衍无奈长叹,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想将她放置于床榻,那边的冰盆还丝丝缕缕冒着冷气。
行走间,木门就被拉开。
折枝和林齐舒齐齐惊呼一声:“这是白日!”
怀里的女郎似被吵到了一般,捂了捂耳朵,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公子衍神色不愉的侧过身子偏头看向来人。
折枝可不理会他这恐吓人的眼神,她快步走向前,就想看女郎状况,公子衍却已经先行一步将她轻柔的放在了床榻之上。
“别吵她,让她睡。”
折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看了看拢纱半褪的女郎一眼,又看了看神色正常的公子衍一眼后,踌躇片刻后退了出去。
一出了门,她就没好气的瞪着公子衍,张嘴就是质问:“你对我家女郎做了什么?”
公子衍冷飕飕瞟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被谢风月惯得胆子大了天去,竟然敢质问起人了。
折枝被盯的脊背有些发凉,可还是梗着脖子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欺负我家女郎了!”
“欺负了那又怎样呢?没欺负那又怎样呢?”公子衍反问。
折枝涨的脸红脖子粗,你你你了半天,始终没说出完整的话来。
还是一旁的林齐舒扯了扯她袖子:“三郎君,既然现在月姐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都得等到她酒醒后再说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
公子衍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对折枝道:“你将醒酒汤放炉子上温着,等她醒后喝点热的。”
说罢,他也不等折枝回答,转身就走了。留下林齐舒折枝两人杵在原地。
林齐舒“咦”了一声,她现在已经明了了,月姐姐与公子衍,她俩人明明就是情投意合!
她一脸八卦模样,喜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促狭的意味:“那我也先回去了,你跟月姐姐说一说,明日午膳过后我再过来。”
折枝心里担忧女郎,礼度上还是做的分毫不差,她亲自将林齐舒送出府后,才小跑着回来。
见着春寒已经添了新冰后,才呼出一口气。
谢风月醒来已经入了夜了。
她才一早睁眼,一直等候在床边的折枝就连忙扶她坐起身。
“女郎头疼吗?”
她家女郎少有喝酒,这次一时不慎竟然喝了两坛子烈酒,她现在脸上写满的担忧。
谢风月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就是有一些昏沉,不疼。”
话落,折枝就已经把醒酒汤喂到谢风月嘴边了,她边喂边讲:“林家女郎说她明日午膳后再来,许是有事跟女郎说,花蕊那边也递了信回来,说是等叶大夫将伙计招好后,就回来复命。”
谢风月将醒酒汤喝了一大半后才回道:“有谢府的信吗?”
她刚说完就觉得不对。
“什么再来?林齐舒今日来过了?”
“嗯呐,今日林家女郎和公子衍都来过了,不过女郎酒醉了,他们就走了。”
谢风月浑身上下都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她僵硬的扭动脖子,目光灼灼的看向折枝,企图看出她这话是在开玩笑一般。
可惜的是,折枝一脸轻松一点都没意识到这句“林家女郎和公子衍都来过了”会对谢风月内心造成多大的震撼。
她.今日做梦了。
一个有脏东西的梦.
她在梦里对着公子衍上下其手,还直愣愣的往她怀里钻。
谢风月声线颤抖:“我我有失态吗?”
折枝思考了会儿,郑重其事道:“女郎做什么都不叫失态。”
谢风月咽了口唾沫,换了个直白的问法:“我有对公子衍做什么吗?”
一提这个折枝就生气,她可是亲眼看到,公子衍抱着自家女郎往床榻上走的,要不是她进来的及时,还不知道那人要做什么呢!
她气鼓鼓的开口:“哼!以前女郎你说公子衍是个伪君子我还不觉得呢,今日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切切实实印证了伪君子一事!”
谢风月听她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她今日根本就不是做梦!
折枝不忿极了,正想控诉公子衍之时。
谢风月就直接打断了,她现在臊得慌!一丁点都不想再回忆,更别说还要听第三人口述了。
“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备膳吧。”她利落转移话题,将红的滴血的脸偏了偏,以防被折枝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