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妖王鬼妃,五度言情
那一声尖啸高亢而锐利,远远的传递了出去,然后几乎是在顷刻间,整个羽族的部落便一下子喧闹了开来。
有卫兵拿着各式武器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他们装扮土著,手上拿着的武器却狰狞,且每人身上都不止携带一样武器,这是他们用来与各类野兽作战的武器,对付不同的野兽得用不同的工具,一如对待不同的敌人要用不同的方法。
他们每一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长于野外丛林中而历练出的凶厉,尚未近身便已先让人胆怯了几分。
他们身上的气息,就像是……野兽!
没错,就是野兽,且还是最凶厉的凶兽!
他们从四面八方汇聚,但却并没有全部涌响尖啸的方向,而是部分朝那边奔走,另外一部分则又迅速分散,把守、搜索,检查任何可疑之处。
君修染和端木恬躲藏在暗处,看着他们这有条不紊的各自行动着,甚至都没有见到究竟是谁在指挥着他们,不由得心中微凛。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原本还空寂无人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羽族人的踪影,四处搜罗戒备警惕着,让那躲在暗中的两人一时间也不禁有些动弹不得。
“现在怎么办?路都被封住了,想要不惊动那些人的出去,似乎不大可能。”
端木恬目光落在周围游荡的人身上,秀眉轻蹙,目光微有些沉凝。
她其实也有些想不通,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了有人闯入进来,她可不记得这一路过来有惊动到什么人,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几个羽族人。
难道是因为那些蛇?
蛇群暴走,惊动了某些人?不然的话,那么一大群的蛇盘踞在那个地方,也确实有点奇怪,应该是被人饲养驱使着的吧。
君修染紧握着她的手,更往深处藏了进去,紫眸轻轻眯着,打量着那不时走过的卫兵,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似乎全部都聚集到了这边通道的附近来,端木恬很快就看到有骨带彩衣的少女从她和修染刚才来路的方向过来,身边跟着一大群的凶厉卫兵,眼睛明亮而冰冷,被她的这双眼睛盯上便犹如是面临着剧毒之蛇,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路走了过来,目光冰冷的从附近那些卫兵们的身上扫过,如此娇小可人的少女,却让千百凶厉强壮的卫兵们无不瑟缩,在她的面前低下了头。
“……”
她开口说着话,但无奈落在端木恬的耳中便成了一长串毫无意义的音符,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侧头看身旁的君修染,见他眉头轻锁,似在仔细的分辨着什么,脸上却依然有些疑惑不解之色。
大概是能听懂一些,却又不十分懂,于是就迷迷糊糊模凌两可无法确定。
感觉到她的目光注视,他也转头看她,两人视线交汇,忽然相对着诡异一笑,然后两人迅速后退。
那少女正在对着族人吩咐着,忽然耳朵一动,猛转头看向了左侧。
那里静谧无声,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在那里,但她却还是看着那边,缓缓的眯起了眼睛。
站在她身旁的一名族人恭敬的对她说着什么,如果君修染和端木恬此刻还在这里,并且也听得懂羽族话的话,他们就会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竟是羽族的公主。
她回神看着身旁的族人,目光中有寒光点点,轻盈的跳跃。
又吩咐了些什么,凶厉的士兵们领命分散开去,她却还站在原地,视线又转到那个方向,随之冷冷一勾唇,迈步走了过去。
鞋底踏落在满地枯叶上,发出细碎的破碎声,她顺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去,意识全开宛如敏锐的野兽,仔细探查着敌人的踪迹。
那条彩色的小蛇又从她的袖子里探了出来,“咝咝”吐着蛇信,似乎也在帮她查探着。
她的步法轻盈而又诡异,行走的并非直线而是如蛇一般的蜿蜒前行,带动她的身子袅绕,倒真正如蛇美人一般的风采,甚是动人。
脚步在刚才两人藏身的地方顿了一下,似乎在轻嗅着空气中的什么气息,一双美眸越发的眯起,也越发的像是一条寻着了目标的毒蛇,刚才落脚尚还有些声响,现在却真正的悄无声息,蜿蜒着往前走去。
就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端木恬忽然凑到君修染的前面,耸着鼻子在他身上仔细嗅了嗅。
他愕然,伸手捧起她的脑袋,笑盈盈看着她,张嘴无声的说道:“你干什么?”
她趴在他胸前又仔细嗅了嗅,然后幽幽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还会有香味的?我见这姑娘对不属于丛林的味道,甚是敏锐啊。”
他挑眉,莞尔而笑,凑到她耳边也是轻声说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身上可比我香多了。”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香极了,每每都能勾引得本王欲火焚身。”
“……”
这魂淡,他能不能正经的说话?
端木恬不禁瞪了他一眼,迅速远离他的胸前。
魂淡?不不,他简直就是个流氓,最让她喜欢的流氓,若非此刻时间地点场景不对,她说不得便要好好的调戏调戏他。
那少女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就在这里,只隐约觉得应该是在附近的,就凭着那她从来不曾闻到过的,绝对不会是属于丛林的香味,她就知道有人就在附近。
为此,她眼中也不禁浮现了一丝疑惑不解,这闯入了进来的人,莫非不是他的人?那还能有其他的谁?
就在此刻,缠绕在她手臂上的彩色小蛇猛然高高昂起了头来,她也忽生警兆,便一下子往前扑了出去。
她听到有“咻”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从她旁边飞过,其锋利,仅带起的劲气便让她觉得那边脸颊生疼,随之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手臂上的小蛇“咝咝”吞吐着它那分叉的舌头,因为闻到血腥味而显得有些激动。
她却来不及去擦脸上滑落的热血,就那么一扑,扑到了地上,再就地一翻滚,从原地滚了开去。
翻滚之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有黛色衣角从旁边一晃而过,不禁愣了一下,这个颜色的衣服在族人中似乎并不常见。
她的就地翻滚让她躲过了第二击,那黛色衣角携着风声朝她冲过去,她来不及站起也来不及看清楚来人究竟是何模样,因为那个人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然后锋利再次迎面而来。
这一次过来的,不是刚才的细小东西,而是一把墨黑没有丝毫反光的匕首。
在看到这把匕首的一瞬间,她便下意识的眼睛猛然一亮,同时在她心里响起的还有对于危险的警兆。
她忽然一甩手,顿时有密密麻麻的如蜂针般的黑色针刺朝对面飞了出去,针穿透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当真如千万黄蜂振翅飞来。
这个人,正是端木恬,她手中的匕首还是当初从凤楼那里得来的,一直对它欢喜得紧,便也一直随身带着,已经为她饮了许多的鲜血。
看刚才的情形,便能知道这羽族少女在羽族的地位定然不低,在此刻四周围被封锁,到处都是搜寻之人的时候,她和君修染都觉得若能将这羽族少女给擒获,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她就出手了,却没想到接连两次都没有真正伤到这羽族少女,此刻更面对了迎面而来的密密麻麻的如蜂针般的针刺,不得不暂时退回,避让这些想呀知道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东西。
这少女分明没什么内力,有的不过是在这丛林里生长多年而或积累或习惯形成的一套动作,不过是身体比普通人要健康了许多,不过是体内似乎有着一股不同于内力的力量,但却看似好像并不很困难的避开了来自端木恬蓄势已久的暗袭。
端木恬闪身避让,那些蜂针状的针刺从她眼前飞过,伴随着一阵细密的“簌簌”声,她原本所在位置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便一下子被钉满,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了树皮的颜色。
而她的避让,也让那羽族少女得了喘息,当即翻身跳起来,转身目光凛冽的看了过来。
然后她忽然一愣,看着眼前这明眸皓齿轻灵脱俗的女子,尤其是端木恬此刻的那一身绝对与羽族人不同的装扮,不禁让这羽族少女有些呆怔和惊讶,张嘴便说了一句什么,只可惜端木恬根本听不懂羽族话,更可惜的是,三殿下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伸手轻轻的扼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怔忪和惊讶顷刻间化为惊骇,以及让端木恬都不禁有些意外的冰冷杀气。
她似乎是想要挣扎反抗,反刺那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似乎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给制住了的人,但在她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忽然闷哼一声,然后整个人都软软的瘫了下去。
端木恬看到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又放大最终归为平静,瘫软的地上掀起眼皮看向端木恬,又说了一句什么,但在察觉到端木恬可能听不懂的时候,再次开口,这一次出口的,却是发音略微有些生硬的流利汉语。
“你们是什么人?连岳,还是大炎?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来做什么?”
她转动着眼珠,侧目想要往身后看,但却只能看到在她旁边飘荡的一角黑色衣摆,那衣摆细致精美,光滑尊贵,一眼便知道金贵得很,而且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羽族内能够产出的精致丝缎。
她的目光越发的凛冽,这丛林外的贵人突然出现在羽族腹地,实在不是一件能让她感觉到欢喜的事情。
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她想到了从父亲和族中长老们口中听说过的某件事情,说二十多年前也曾有人穿越丛林中的危险重重,来到了羽族的地盘上,其中有一个女子更是将羽族闹得天翻地覆,更因此而让羽族丢失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听说那个女人曾有恩于羽族,而且对羽族内的一些地方甚是熟悉,所以尽管后来她对羽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依然放了她离开,但却约定再不许她踏入羽族半步。
而看眼前她能看到的这个女子的模样,应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年纪就不对,至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虽看不到,但她万分肯定,是个男人!
这两人跟当年那个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无论端木恬和君修染,都不可能会知道这少女在顷刻间脑袋里面便是千转百回,想到了那么多事,而且他们似乎也并不需要知道这些。
端木恬在侧头研究着逼退了她两步的那种蜂针,此刻正密密麻麻钉在她身侧树干上,真正如黄蜂的尾针一般模样,并且似乎比那黄蜂的尾针还要更毒一些。
她用匕首从树干上拨了两根下来,看到树干上的两个细小孔洞,透着淡淡的蓝灰色。
果然好毒!
“这是什么东西?”她对这些针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反倒是将那应该是更重要的少女暂且放到了脑后,连眼角都没有往这边瞥一眼,只蹲下仔细研究着落到了地上的两个针。
确实是两个,如大头针一般的,但针要更短一些。
那羽族少女看着她,不禁有些呆怔,又拧了拧眉,冷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我羽族来做什么?为什么你们能安然穿越丛林来到这里?刚才就是你们将蛇阵给引开的吗?”
端木恬用匕首挑起了地上的针,伸到她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眯眼,她也眯眼,她目光冷冽如蛇,她则神色清冷若水,两人相互对视,莫名的为着这么一件莫名的事情而互不相让。
一直站在那儿没有动弹的君修染不禁挑了挑眉,看着他家恬恬的眼神也略微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了?
端木恬忽然侧转匕首,让上面的蜂针顺着匕首骨碌碌滚落下了地,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君修染,似乎是知道了他的疑惑,要为他解答一般的说道:“只是觉得这毒针很有趣,看起来并不像是人为打造而成的。”
他也有些惊讶,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而他这一俯身,羽族少女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顿时禁不住的眼中异彩涟漪,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再然后她的目光忽然凝滞。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青色不知名材质所制的印章,竟正是她刚才还在想着的当年丢失的羽族最重要的宝物,她的目光当即被牢牢的吸引住了。
随之她忽然猛吸了一口气,掀起眼皮盯着君修染,美眸之中一片幽光,冷然道:“你为何会有我羽族的至高青印?你究竟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端木恬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说道:“你想要这东西吗?可以送给你,只要你能拿出我们所需的东西来交换。”
“你们要什么?”
她开口询问而非一口答应,即便这是羽族寻找多年的宝物,但天知道这两个人为何会突然拿着这东西跑来,定是所求不小!
端木恬抬头与君修染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她,说道:“在说要求之前,我们得弄清楚你的身份,若是身份不够,自然也是没有资格跟我们交易的,甚至……”
说着,她伸手将匕首横在了羽族少女的脖子上,目光之中一片清冷凉漠,透着对人命的漠然,说道:“杀人灭口的事情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困难的。”
那匕首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少女的肌肤,但她却依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君修染笑盈盈看着他家恬恬做着威胁人的勾当,不忘适时的加把火,说道:“难得你竟然能说汉语,想必在羽族内的身份不低,当然,若是你觉得没有自信的话,不放找个你认识的,身份足够的人过来,比如羽族的族长啊,长老啊之类的,我觉得他们或许会对我手中的这个东西,非常有兴趣。”
这是羽族的至高青印,代表着权势的顶峰,尽管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世事变迁,它也许变得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是羽族中位高权重之人见到它,就定会垂涎,若再有那么一点点野心,就更妙了。
现在,这夫妻两对此刻羽族内部的情况确实是并不清楚,所凭借的不过是以着对人性的了解罢了,即便这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越是不与外界接触的地方,其实对有些东西就越是坚持。
比如眼前这少女,那盯着君修染手中青印的直勾勾的眼神,就已经能说明,这青印即便失踪了二十多年,但在羽族内依然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
她盯着君修染手中的青印,咬了咬牙,有些困难的将目光从它上面移开,看向蹲在她面前的端木恬,说道:“我是族长唯一的女儿!你们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