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此处是我兄弟垂钓之处,还请夫人移步它处赏玩。”
身后一个浑厚清朗的男人声音响起。
李宝珠闻所未闻,站着一动不动。
“夫人您……”
李宝珠以为不予搭理他们会识趣主动离开,却还是唠唠叨叨,遂回头冷声道:“这个地方是我先过来的,我为何要让开?”
这一回头才看清对面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是杨云志,还有一个眉宇之间英气十足的年轻人,身上隐隐有杀伐果决的沙场气息传来。
说话的便是这位英气男子。
见到李宝珠回头,男子不禁一愣,没想到看起来是个斯文清秀的女子,说话却这么不客气,不禁心中也有些怒气。
那边杨云志从背影没认出她来,此时才发觉居然是昨晚来闹事的那个狠毒心肠的妻子家的嫂子,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别扭,拉着英气男子低声说:“凌天兄,咱们换个地方垂钓……”
不知怎的,凌天看到面前娇小女子眼神中的冷意和疏离,心中想要和她对着干的小火苗就蹭蹭的往外窜,拦都拦不住。
他低头盯住她,“湖边只有这处最适宜垂钓,散步总不能站着不走吧?”
她淡淡的瞥他一眼,竟然真的就这么抬脚走了。
还等着她回击的凌天扑到了空处,心里没找没落的,抓心挠肺的难受。
她理都不理说走就走,倒变成他是和妇人计较的小家子气了!
“她是谁?”凌天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问杨云志道,“我怎么从未在京城见过还有这号人?”
杨云志冷哼一声,“只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罢了!凌大将军,弟知道你是花丛中玩惯了的,但她,你还是有多远离多远的好!”
“心肠狠毒?”凌天不屑的笑笑,那副小鸡子的模样……狠毒?左不过是些女人的小肠子罢了……
杨云志见他面上表情,倒吸一口凉气,“我说凌大将军,你不是真的对她感兴趣吧?你没看她的装扮?已经嫁人了!是贱内娘家的夫人,你赶紧把你那点花花肠子收起来!”
没想到凌天听了更感兴趣了,摩挲着下巴说:“她就是那位有名的平民县主?这一款的,我还真没尝过……”
杨云志立即和他撇清关系:“你要是想作死,你就离远点,不要牵连到我!”
“这鱼啊,是愿者上钩,就看你有没有耐心。”凌天立即抛下鱼竿,在杨云志的摇头叹气中追出去了。
“夫人且慢——”
一边走一边吃酸梅的刘宝珠早把刚才那点不快扔九霄云外了,看着湖里鸳鸯打架看的高兴,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居然还追上来了。
湖面的凉风吹得正舒服,她懒得回头,当作没听到。
“夫人等等在下,在下只有一个问题请教——”
人已经拦在面前了,李宝珠只得停下,皱眉不悦道:“我已经让开位置了,你还有完没完?”
眼中的不耐和冷意让凌天一呆。
他生于大将军世家,自小骑马射箭便是好手,十四岁进军锤炼,如今二十有四便已然是掌管五城兵马司的将军一枚,再加上长相英俊,何曾受过女人如此冷面相对?
“简直有病……”
见他杵着不动,李宝珠低声嘀咕一句,捧着酸梅绕开他打算离开,不妨胳膊一把被人抓住。
“在下只想问一个问题便罢,夫人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凌天鬼使神差抓住她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衣衫,只觉入手肌肤轻软莹滑,不禁心中一荡。
“放开!”李宝珠一动不动,冷冷看他。
凌天被她目力所慑,刚要说话,忽觉手上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刺痛无比,急忙松开了手。
他低头查看,发觉手上虎口处有一点圆圆针眼,正向外冒着血珠。
而对方正慢悠悠的把一只金钗插入发间。
此女看着柔弱,没想到竟是朵带刺的玫瑰。
凌天微笑道:“你就是寿宁县主?我是……”
“凌大将军好雅兴,中途离席,竟然在此与我娘子交谈。”
低沉悦耳的声音突兀插入进来,打断了凌天的话。
对面一条石子铺成的花径上,摇着扇子走过来的青衫年轻官员,可不就是那面若敷粉的沈翰林?
他走过来把李宝珠揽在怀中,一手摇着扇子,一手在她纤柔肩膀上摩挲,瞥了眼凌天,淡笑道:“娘子竟然一个人留恋在此欣赏美景,冷落为夫,为夫该怎么罚你?”
“罚我少吃颗梅子。”
李宝珠笑眯眯的用指尖挑出一粒梅子送进他口中。
此时的李宝珠眸中冰雪消融,任他揽在怀中,甚至对他露出甜蜜绵软的笑容。
两人站在一起,如一对璧人。
刚才对着凌天的冰冷和不耐完全消失不见。
凌天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他还从未在女子面前被如此冷落过。
“不知凌大将军想问我娘子什么问题?”沈少泽摇着扇子,美人在怀,挑衅一般看向凌天。
他们俩在朝堂上一文一武,乃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却偏偏相互看不对眼。
在凌天眼里,沈少泽只是个酸腐书生,凭着家族庇荫,根本没什么能耐,所以处处瞧不起他。
但!
没想到他竟然娶了位如此娇弱如小鸟,却又带着铁刺的花骨朵。
而凌天因为在军中磨砺耽误了,到现在虽然游戏花丛无数,却连个妻子都没娶到手。
认为自己处处都压沈少泽一头的凌天,在这件事上,竟然输给他!
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还是在任何事上都不想输给死对头,总之,凌天心中的小火苗被突突突的点燃了……
凌天抱着胳膊,微笑道:“本将军只想询问县主身上异香从何而来,沈学士未免过于小家子气。”
低头专心吃梅子的李宝珠闻言,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只荷包,随手扔出去,道:“你喜欢就拿走,不要来烦我就是了。”荷包飞到半空中,却被一把扇子拦住了。啪嗒一声,荷包落在沈少泽手中扇子上,他收回扇子,把荷包凑到鼻尖闻了闻,冷声道:“她的荷包除了我,别人谁也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