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根手指攀到他脖子上,沿着白皙的锁骨来回划动,声音软软的,低低的:“我有些饿……”
自从孕期三个月后反应逐渐减轻,她的食量就有加倍的趋势。
而且总是觉着饿。
沈少泽有些歉疚,站起来松开她:“你连晚饭都还没吃,在这等着,我去拿吃的来。”
“……”李宝珠拉住他的衣角不放。
“乖,我很快回来。”沈少泽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视线滑落到她的朱红双唇上。
他一手抬起她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甚至舌尖还灵活的钻了进去,碰触了一下她的舌尖。
时间发生的极短,李宝珠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放开了她。
“等我。”他很快的转过身去,低低的说了句,便打开铁门跃出去。
李宝珠却分明看到他的一截脖子和耳根都是红的。
明明已经连孩儿都有了,阿泽却为什么变得像是个未经人事的羞涩男孩?
这微妙的变化似乎发生在她向他袒露秘密之后……
李宝珠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刚要坐下,想到他的叮嘱,还是停住了动作,站在牢房中间。
外间的两个狱卒趴在桌子上,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阿泽做了手脚。
没有等等多久,果然沈少泽很快就回来。
手里除了一只巨大的包裹,甚至还有铺盖和被子衣物。
李宝珠抿嘴笑:“这么快,你在哪里搜刮了来?”
“这个是沈七从马车里拿来的,这些……”他把被褥铺盖都放在地上,笑道,“这些是雪贵人让人送来的,人一直在外面等着……”
若雪倒是有心。
李宝珠点点头,把大包裹打开,里面的大水壶还是热的,食盒里的点心和干果也完好无损。
她捏起一块梅花酥塞进嘴里,一只手又去拿另外一块。
“喝口水再吃……沈少泽见她吃的狼吞虎咽,显然饿坏了,又是心疼又是笑,忙倒了杯水递给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喝下半杯水,李宝珠把一包点心推到他面前,“阿泽吃……”
时光仿佛又回到儿时,他每次被沈贵妃惩罚时,她也是抱着点心偷偷找她,把自己爱吃的点心推到他面前,说:“阿泽哥哥,你吃。”
“怎么不叫‘阿泽哥哥’了?”
“啊?”她嘴里还含着半块梅花酥,抬眸看他,忽然醒悟过来,含含糊糊的说,“习惯了……那会子就这么喊你,你一定会心里不舒服……”
有些称呼,当真是独属于特定的某一个人。
“我明白。”他抬手把她额头碎发拨好,眼神里全都是宠溺。
她盘腿坐在锦被上,低着头把点心一块一块塞进嘴里,间或喝一口水,落在嘴角的碎屑也一粒不剩的吞进去,简直像个贪吃的小猫。
说起来以前两个人在皇宫里到处晃,唯独这牢房里没有待过……
沈少泽见她吃东西时的双唇更加红润鲜亮,忍不住就想起了之前那个吻。
他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脖,在她耳朵和脖子上抚摸,手下触感细腻润滑,眼眸微动,待要进一步动作,忽听她说:“我吃饱了,是不是到时辰了?”
“哦……差不多了。”沈少泽缩回手,从怀中取出一只西洋表看了看,“那两个狱卒暂时醒不过来,我们速战速决。”
他把吃剩的点心包好放在一旁,一手托住李宝珠双腿,把她打横抱起,低声说:“我抱你走得快些。”
“唔。”李宝珠没有拒绝,两只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脖子,合上了眼。
吃饱了她的脑子转的有点慢,有点困。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养生殿外面。
“嘘……”感觉到她醒来,沈少泽向她轻轻噤声。他的脸笼罩在黯淡的月光下,看起来有些朦胧,却更显清俊白皙。
她没有吱声,默默伏在他怀中。
一列夜巡的锦衣卫从花丛旁走过。
趁这空档,沈少泽忽然跃起,足间轻点,瞬间滑过了十几丈,悄无声息隐没在养生殿的高墙里。
养生殿皇帝寝宫内灯光昏暗,只在床侧点了两只碗口粗的红烛。
两个小太监守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
李宝珠轻拉沈少泽衣襟,沈少泽会意,把她放了下来。
她放轻脚步走到两个小太监身后,指尖快速连点。
两个小太监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就软了下去,靠在龙榻边上昏睡过去。
李宝珠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眼沈少泽。
沈少泽对她点点头,轻声说:“我在门边守着。”
“嗯。”她缓缓走到床边,掀开明黄色幔帘,看到了躺在床上消瘦苍白的皇帝。
从白天的情形看来,皇帝已经开始会经常性的陷入短暂的昏迷中,偶尔醒来也是呼吸急促,甚为痛苦。
一根银针出现在李宝珠手中。
她先用银针术帮皇帝抑制毒素蔓延,然后抬眸打量周围,看到放在床边尚未取走的药碗。
闻了闻药碗里的残渣,都是寻常的药物,和她开的药方大同小异。
仅仅这些,不可能导致皇帝病情加重。
鼻端有幽然香味传来,她忽然有些心绪不宁,按了按眉头站起身来,视线落在了殿中央一座精致的白玉八角香炉上。
她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刚要走过去,却见守在门口的沈少泽忽然奔过来,一把捞起她的身体,带她跃到房梁上。
“怎么了?”
沈少泽把她的头按在怀中,压低声音:“不要说话,有人来。”
这时门口果然出现一个影子,随后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是个蒙着面纱,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女子。
从身形来看,总觉得有些眼熟。
李宝珠从沈少泽怀中探出头,盯着那女子的动作。
那女子对殿中环境似乎很熟悉,熟门熟路的来到龙榻边,看到熟睡的两个太监,停了一下,没有理会,脚步不停的直接向殿中间的八角香炉走去。
她来到香炉前,小心的把香炉盖子打开,放在地上。
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只圆形的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倒进去,又从头上拔下簪子在香炉里搅拌了几下,最后轻轻的把盖子盖好。
眼看她要离开,李宝珠暗暗凝聚了一丝灵力在指尖,向她的方向射去。
那女子只觉一阵微风吹来,竟然吹掉了脸上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