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握住白晓月的手,催促,“月,不要管我!你快走!你绝对不能够落入凤无殇手中,否则,凤无殇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白晓月反握住白如霜的手,动情地说:“如霜,你是我领进宫的,我又怎么能够抛下你独自离开!”
“月,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如霜,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
二人正在争执,后窗忽然发出“咣当”声响,二人同时回首,竟然看见一个御林卫翻窗进来。
白晓月眉目紧拧,掌心中凝聚了一股真气,随时准备出手。来者扬起脸庞,朝白晓月做个“嘘”的手势,他偷眼瞧了眼窗外团团围困的御林军,稍稍掀起头盗,露出年轻的脸庞,“国师,是我!”
“烈随风!”
白晓月目露惊讶之色。
烈随风压低声音,解释道:“国师,裴将军刚接近城门就发现城门守卫森严,围堵着大批御林军,铁甲钢盔,长枪钢刀,如临大敌。裴将军担心皇宫内情况有变,特地命我侨装混入御林军之中,潜入宫里,搭救国师和白神医!”
“裴将军现在何处?”
“裴将军混迹在百姓中打探情况,他命我救出国师和白神医之后立刻赶回追风寨。”
“可有看见喻离?”
“四王爷在大殿上与六王爷对峙!国师请放心,只要国师和白神医平安脱险,六王爷抓不住证据,他奈何不了四王爷。”
“好!我知道了!”
烈随风探头朝窗外寻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动作飞快从窗户下面拎起一个包袱,抱起,然后小心翼翼关上窗户,放在白晓月和白如霜面前,打开,露出里面两套衣物,赫然正是御林卫的服饰。他低声催促,“快点换上!”
白晓月拿起一套衣服,递给白如霜,自己拿起另外一套。烈随风守在大门口为他们把风。白晓月眼尾余光扫过疯疯癫癫的凤玄殿,虽然于心不忍,亦知现在并非感情用事之时。他自身难保,又哪里能够解救凤玄殿。只盼望凤玄殿用够撑下去。
白晓月和白如霜快速脱下外衣换上御林卫的衣服铠甲,然后,将自己的外衣包好。白晓月默念咒语,衣服瞬间蹿起一股清烟,虽然没有火星,却很快焚尽,只余一片残灰。白如霜用脚将灰烬踢散,不留踪迹。他看了眼透过门缝目不转睛地凝望门外形势的烈随风,低声道:“好了!”
“这边走!”
烈随风闪身到自己刚刚翻进来的窗户前,轻轻打开,探头往外面张望,确定没有任何异状之后,他朝白晓月和白如霜做个手势,白晓月朝白如霜点点头,二人相继从窗户翻出,稳稳落地。
烈随风随后而至,他小心翼翼将窗户重新合拢,然后,他以眼神示意白晓月和白如霜紧跟着自己,迅速沿着后院花径小路闪入草丛之中。
刚出草丛,迎面走来一队御林卫,数十余人。烈随风若无其事地从众御林卫身旁擦身而过,白晓月和白如霜紧随其后。为首的御林卫瞧了眼烈随风,忽然唤住,张口问询:“站住!你们瞧着面生,新来的?”
三人被迫停下脚步,心头忐忑难安。烈随风镇定如若,坦然回答:“属下三人经由四王爷保荐就职,初来乍道,还请大哥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为首的御林卫用力拍拍烈随风的肩膀,露出笑脸,“原来是四王爷的人!兄弟跟着四王爷干,有出息!有空来找哥哥喝酒!”
“一定!一定!”
烈随风微笑回应。
目送他们远去之后,白晓月说:“凤无殇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已经逃离,他必定封锁宫门派兵大肆搜捕!我们三人同行目标太大!不如分开各自离宫!”
烈随风说:“国师请放心,四王爷会牵制住六王爷的脚步。只要六王爷不出现,御林卫就不敢贸然闯入皇上的寝宫,就不会发现国师和白神医已经离开。”
白晓月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心思回转,他沉声道:“不行!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身为国师,如果不出现,于理不合!我必须回去!”
烈随风说:“国师,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凤无殇阴谋设计陷害你,你如果回去,就是踩入了凤无殇的陷阱中!你绝对不能够回去!”
“不!如果我不回去,才是给了凤无殇陷害我的借口!”
白晓月沉吟,心中已有所决定。他对白如霜说:“如霜,你跟烈随风出宫。我去正殿!”
“月,你疯了!”
白如霜握住白晓月的手臂,试图阻止他,“月,凤无殇阴险狡猾,诡计多端,他已经设好了圈套就等着你钻!你不能够回去送死啊!”
“如霜,不必担心!”
白晓月握住白如霜的手,沉声安抚,“如霜,我贵为御凤国的国师,皇上重病,朝庭内乱,而我却不出来主持大局,一定会为世人所垢病!虽然我不屑功名利禄,但是,我也不能够让凤无殇找到抵悔我的借口!再说了,喻离孤身面对凤无殇,独力难撑,我不放心!我要回去帮喻离!”
“月,你又是否想过我们……”
“如霜,相信我吗?”
“月,你为何如此执着……”
“如霜,我怎么能够抛下喻离独自一人面对危险,而我却贪生怕死独自逃离。你让我怎能安心?”
“凤喻离贵为王爷之尊,凤无殇在未得到皇位前不敢动他!”
“话虽如此,可是皇宫里几乎都是凤无殇的人,喻离双拳难敌百手,我担心……”
“月,你一定要回去?”
“如霜,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月……你……唉……”
看见白晓月去意已决,白如霜失神长叹。他知道,但凡白晓月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一百匹马也没有办法把他拉回头。
“你为何如此执着……”
他摇头,叹息,既然无力劝阻,那就只能够祝福。他用力握住白晓月的手,真挚地说:“月,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白晓月反握住白如霜的手,动情回答:“一定会!”
看见白晓月执意留下,烈随风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他对白如霜说:“白神医,我先送你离开,再回宫想办法救国师和四王爷!”
白如霜感谢,“有劳你了,烈公子!”
“白神医客气了!我们走吧!”
白晓月和白如霜最后握手别告。白晓月目送白如霜和烈随风的身影远去,他转身重新回到草堆后面,脱下身上的御林卫服装,用法术点燃衣服销毁痕迹。然后,他整理衣冠,昂首挺胸沿着大道朝正殿走去。
朝堂之上,凤喻离和凤无殇对峙。
“凤无殇,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兄!”
凤喻离从来都不曾拿自己的身份压过凤无殇,但是今天,他破例了。
然而,凤无殇根本就不给凤喻离面子。他冷哼道:“皇兄,谁人不知道你玩世不恭,流恋花丛,整天不务正业,挥金如土,在朝庭里没有丝毫建树。我尊称你一声‘皇兄’,那是对你的恭敬,但是,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毫无建树?好吧!似乎真的就是这样!他这辈子就没有做过几件有意义的事情!
凤喻离凤目圆瞪,针锋相对,“凤无殇,我凤喻离是个怎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你的野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瞒得了天下人,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凤无殇冷哼,“本王为国家为朝庭所做的事情,列位臣工均看在眼中,记在心上,他们都可以为本王作证!你呢,我的四皇兄,你又做过什么?!你所凭借的,不就是父皇对你的宠爱,绿博渊对你的恩泽,白晓月对你的帮助,裴叶凯对你的支持吗?!如果没有他们帮助你,你又可以做得了什么?!”
众大臣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觉得凤无殇说得很有道理。
凤喻离不学无术,没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又做得了什么?!
他有这么逊吗?
凤喻离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自己一翻。看来他之前真的太过*不羁了,竟然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顽绔子弟。实在太悲剧了!虽然他并不在意世人如何评价他,但是让人这样当庭羞辱,他还是觉得很没有面子。
他愤然怒斥,“凤无殇,你不要欺人太甚!”
有支持凤喻离的大臣立刻站出来为凤喻离说话,“六王爷此言差矣!四王爷的能力诸位有目共睹,怎么能够把所有功劳都推到国师和裴将军身上呢。”
也有凤无殇派系的大臣站出来反驳,道:“当年皇上登基为帝,四王爷非但枉顾君臣之礼不朝拜新皇,就连皇上的登基大典也不参加,甚至接连七天留宿绮红楼,就连皇上对四王爷的册封,也是侍人跑去绮红楼硬把宿醉的四王爷抬回来后接的旨!”
好吧!当初年少不更事,他确实做了许多疯狂荒唐之举!也难怪大臣们也在这里检讨他了!
就连凤喻离也觉得,自己当年真的太混蛋了。
不过,又可有人考虑过他当时的心情?
恩师被诛九族,父皇驾崩,他与白晓月反目成仇,痛失皇位,……当接二连三的打击接种而来,他就算是神人也支撑不住啊!你得容许他发泄,你得容许他逃避,所以那个时候他的确疯狂了,自虐了!如今回想起来,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情绪宣泄罢了。
而今他们竟然用这件事情指责他……
“陈大人说的不错,当年的四王爷确实不是人!”
伴随着那清朗好听的嗓音,白晓月道骨仙风清俊尔雅的身姿从灿烂的阳光下缓步走入大殿。无需通禀,他就是如此逍遥,视世俗礼教于无物,就连凤玄殿也奈何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