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成容又走了进来,脸上有着压抑的怒意,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公主,他们一定要见您。”
情儿挑眉,一点也不惊讶,“来了哪几位?”
“三皇子,五公主,六公主,七皇子,还有八皇子。”
来得还真齐,四皇姐没来她能够理解,但是二皇兄……是真的没有夺位之心还是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呢?
勾起嘴角笑笑,情儿起身,顺手把一直攒着她手的百里莲奕也给拉了起来,“那就见吧,他们为长,原也该是我去见他们的。”
舒昱一众人就那么横在门前,不许眼前的人靠近,这里是皇上的寝宫,众皇子公主也不敢硬闯,一时间就那么僵在那里。
紧闭的门再一次打开,他们还以为又是成容出来打探消息,没想到出来的就是他们一直想见的人。
舒昱等人马上跪下请安,情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眼角扫到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几个脚印,连青柳都没有例外,心下暗暗有些恼怒,不用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是那些手下做的,只有眼前这几人动手,舒昱他们才不敢避开,也不敢还手,万恶的君主制度。
“不知道众位皇兄皇姐是有多大的脾气,要发在我这些属下身上,他们只是执行我的命令而已,要发也该是发我身上才对。”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位强势的公主是恼了,三皇子不吭声避开锋芒,他知道有人不会让他失望的,果然……
“九皇妹此言差矣,我是主,他们是仆,拦了我的路打骂几下也没什么不对吧。”
七皇子眼神中的挑衅没让情儿火气更大,倒是有了几分笑意,“这腾龙都是天家的领土,老百姓也是皇室的臣民,按七皇兄这说法,打骂百姓都是应当的了?”
一句话噎得钟离泽脸涨得通红,他不是没脑子,就算心里是这样认定没错,也一定不能承认,要不然这话传出去,他就别祈望还能坐上那张椅子了,等他坐上那张椅子,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赐死了这个才回宫,却处处和他做对的公主。
气氛有些疑滞,睦一手提一张份量十足的椅子出来,终于找到出来看热闹的理由了。
百里莲奕瞟他一眼,扶着情儿坐下,自己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两人并排而坐,丝毫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的做派彻底激怒了这些向来被捧着的人,原本想让老七做炮灰的钟离卓冷下脸,话说得更是不客气,“九皇妹,不介绍下此人吗?先不说你有没有资格在我们站着的时候入座,他凭什么?”
情儿有资格在他们面前入座,这点他们都知道,因为一众皇子公主中,只有九公主有正式的封号,连大皇子都是自己在军营搏出来的名头,更不用说他们了。
一想到这里,钟离卓就生气,他们早就到了开府的年纪,可是父皇居然不放他们出去开府,天天把他们拘在宫里,要做点什么都不方便,拘在宫里也就算了,还能找到机会见到父皇,表现一下,可是,他们这些人里居然没有一个被父皇册封,这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有封号和没有封号在皇宫中不管哪方面来说都要差很多,就比如说参加宴会,可不会按出生排名来算,而是按册封和没册封,再比较其他方面的,这坐位都是随时可以调整的,也幸得安宁一直没回宫,不然他肯定会呕死。
情儿接过无艳递来的茶,浅浅的啜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回道:“见到父亲他都有资格不跪,你们说有没有资格在你们面前入座?”
一众人互视一眼,纷纷猜测这人到底是谁,和安宁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从永延殿中传出来的消息说他们是同吃同寝的,难道……
女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几位公主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好看,想得就偏了些,不知道这人是哪国的,父皇太偏心了,居然给安宁找了个这么好的归宿,她们的父皇却提都没提过。
看着众人变得如调色盘般的脸,情儿暗暗好笑,这人哪,就是会想。
钟离卓不想放弃这个话题,那些传言他也有听过,此时正好端起兄长的架子好好训斥一番,扳回点面子,大庭广众之下,谅安宁也不敢反驳落个不敬兄长的罪名,当然,如果她驳了倒更好。
“九皇妹,不是做皇兄的想说你什么,你们两人再怎么情投意合也该注意一下,就算是普通农家,没有三媒六聘,如你们这般也是败坏了名声,你该注意些才是。”
情儿嘴角抽了抽,眼角瞟了眼莲奕的反应,还好,只是脸色黑了点,也幸得这三皇兄没有说更难听的话,不然……
“这几天皇宫中的传言很难听,九皇妹身为父皇唯一亲自册封的公主,也不该为皇家蒙羞丢脸……”话还没说完,钟离卓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直直的撞到墙上,口吐鲜血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情儿无奈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手下留情了。”百里莲奕眼里是翻涌的暗潮,要不是不想再弄点事出来让情儿费神,他真想立刻就碎了这个蚂蚁般的男人,凭他也敢说情儿为皇家蒙羞丢脸?真是越想越火大,恨不得再去补一下,让他立马下地狱去。
情儿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就这么轻轻的几下,百里莲奕满身的戾气瞬间消失无踪,要不是太过了解主子,睦差点以为刚才是自己感觉出错了,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情儿小姐真是把主子克得死死的啊。
“没事,治治就好了,死不了人。”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反正一众人听了后颈都有点凉,生怕谁也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安宁身边有会隐身的人是大家都亲眼见过的,眼前不就是一例?
看着那端乱成一团的一众人等,情儿侧头吩咐道:“成容,去里面叫黄院首出来给三皇兄看看。”
“奴婢遵命。”成容脚步轻快的往里走去,原本的担心烟消云散。
黄院首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的躲在里面看,出来的极快,检查得也很到位,不一会便道:“内脏有些轻微的损伤,没有大碍,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情儿点头,看着那些人还是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眉头微皱,“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把三皇兄抬回去好生伺候?”
侍从们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就要抬着人离开,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神色焦急的宫装丽人出现在视线里,对比于情儿的一身闲适,这个人的穿着非常正式,衣着精致华丽,无比合乎她的身份。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便是三皇子的母妃丽妃娘娘吧,情儿对这个称呼可是很有印象呢,当年才穿过来时就对这人有所耳闻,一度还以为母后的死和这个丽妃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倒是冤枉她了。
“卓儿,卓儿,这是怎么了,啊,谁来告诉本宫,这是怎么回事?”
侍从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只是抬眼看向情儿的方向,马上又低下头。
丽妃看在眼里,终于把眼光看向那个遮着面,回来才仅仅三天,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的人,精于算计的卓儿,冲动易怒的七皇子都被压得死死的,不敢轻易撩拨她,今天卓儿来这里来干什么她是知道的,当时她也反对,虽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但是她也知道腾龙现在不能乱,不然就算登了大位也是个烂摊子。
可是也不知道卓儿听了谁的进言,今天非得来见安宁,她只能派人跟着过来随时向她回报消息,没想到刚才接到的消息是卓儿受了伤,这才真正的慌了神,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撺掇卓儿去见安宁,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安宁公主,可否给本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情儿这时候也不能再大刺刺的坐着了,起身福了一福,“安宁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向她行礼,好在反应极快,“免礼,安宁,卓儿可是冒犯你了?”
原本以为丽妃该是个嚣张跋扈且尖酸刻薄的人,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丈,情儿态度也相应的好了些,“难听话自是说了些,我身边的人听不得这样的话,没经我允许便动手了,说来是我管教无方,我向娘娘陪个不是。”
情儿再次福了一福,看得百里莲奕连连皱眉,他的情儿本该是别人向她行礼才对,何必向这个女人摆低姿态,可是他这时候也不能多做什么,为情儿惹来麻烦,啧,要他说直接全杀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哪需要这样。
丽妃此时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说人家错了吗?是卓儿无礼在先,虽然她不该动手,可是也替属下道歉了,姿态摆得足足的,她想揪着这事不放都站不住脚。
“卓儿伤得如何?”
情儿不回答,看向黄院首的方向,刚才是他看的诊,由他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丽妃顺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黄院首这才有机会见礼,“禀娘娘,三皇子无大碍,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下就算是三皇子想蹦哒都不行了,真是好手段,黄院首心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