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谦脸突然一红,自己是个男人,怎么也这样被他的迷住了,如果被别人知道,真要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赶紧坐直了身体,收回呆滞的目光。
“总裁,我真是第一次来英国,这里的天气太糟糕了。如果人常年生活在这个气候多变的环境里,心情都会变得焦躁不安。”
于子谦说的是实话,来英国仅仅一天,他已经厌烦了英国的天气,恨不得一下子离开。
他看了一眼风子逸,他好像非常喜欢这里,这几年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英国度过的,很少回到国内。
“子谦,这几年辛苦你了,大华集团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你功不可没。”风子逸由衷的赞叹道,于子谦是自己亲自选出的副总裁,主管国内的市场,因为公司有于子谦这样的栋梁,自己才能逍遥于世外桃源。
“总裁,为公司服务是我应该做的。”于子谦诚心实意的说着,能遇到风子逸这样的老板真是自己真是三生有幸,他不仅给自己赋予了强大的权利,而且更是自己的伯乐,自从遇到他,自己才真正体会到做人的乐趣。
“子谦,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吗?”
风子逸走到窗前,拉开洁白的窗帘,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太阳冲破乌云跳了出来,天际上已经有了一条艳丽的彩虹横跨天边。
“子谦,你过来。”
于子谦奇怪的走到风子逸的旁边,看向窗外:“这鬼天气,早上晴空万里,一会倾盆大雨,现在却又彩虹飘飘,简直比我国的传统曲目变脸还变得厉害。”
“这就是英国的内涵啊!”风子逸的脸变得有点严肃,突发感慨。
“子谦,你现在能预知你的未来吗?”
“除非我是神仙,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自己的未来。”
“大自然是神秘莫测的,而我们的人生就和大自然一样,无论是至高无上的王者,还是贫贱的奴仆,在生命面前都是平等和无奈的。”
于子谦看着站在窗前沉思的风子逸,他的脸上带着神圣的光芒,与其说他是统帅千军万马的王者,倒不如说他是一个传遍圣音的神圣的教父。
“子谦,你注意到英国人了吗?他们是世界上最有绅士风度,最儒雅的人种,他们的面容永远谦和有礼,他们对自己永远充满了希望和快乐,这也是我常住英国的原因,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人性的美,和对生命的感悟,每个人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因为无法改变外在的环境,那么我们就要改变我们自己的内心。”
于子谦的脸上一阵敬慕,他细细体会着风子逸的话,总裁看上去年纪轻轻,可是言语间好像饱含了无数的沧桑。
他突然想起,风子逸的母亲曾是英国和中国的混血,而父亲则是留英的华侨,听说他的父母去瑞士滑雪度假的时候,双双遇难,当时他尚未成年,是由姑姑抚养成人,而姑姑为了他终身未嫁。
也许,这就是他少年老成,长居英国的原因吧。
“和你说了这么多题外话,想必你这次英国之行,一定会有收获的。现在让我猜猜你这次来的目的?”
风子逸收回落到远处的目光,乐呵呵的看着于子谦。
“是为了峰会来的吧。”
“总裁,我确实是因为峰会而来,这次峰会是由帝国大厦的欧阳总裁亲自主持,听说,帝国大厦只是帝国集团在国内的一个小机构,但是他已经占据了国内的电力,旅游,房地产,包括酒店等好多行业的半壁江山。我们环亚集团虽然主力在国外发展,但是下属的大华集团业务却和帝国大厦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因此这次峰会,总裁您必须亲自参加,以表示我们对帝国大厦的友好和重视。”
“帝国大厦?欧阳烈天?”风子逸顿时来了兴趣。
“彼得,马上准备飞机。”风子逸那蓝宝石一样的璀璨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
中国,G市。
米一晴落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抬起憔悴的脸,抬头看了看,白天那刺目的阳光已经隐藏到地平线的下面,天边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火烧云也再逐渐退去。
米一晴懊恼的加快脚步,今天可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啊,下午去办公室领清扫工具,却被告知,签字的领导不再,足足等到了下班时间才领回工具。
回到秘书部的时候,秘书部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自己的包被锁到了房间里。无奈只好把工具放到了茶水间,自己匆匆走出了帝国大厦。
可怜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就连坐公交车的钱也没有了,没办法只能走着回家了。
如今自己的两条腿已经灌了铅,脚上隐隐作痛,可能已经磨出了血泡,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想起中午吃饭到时候因为欧阳烈天坐在旁边,真是食不下咽,结果没吃下多少东西,现在已经感到前胸贴着后胸了。
“包子,热呼呼的包子,正宗的狗不理包子,快来买包子啊。”前面青年公园的门口传来卖包子的吆喝声。
“姑娘,买几个包子吧,回家就不用做饭了,一元钱一个。”
米一晴不好意思的对着卖包子大娘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悄悄咽了咽唾沫,用左手揉了揉有点发疼的胃。
一阵悠扬的二胡声从街边传来。
米一晴好奇的顺着声音看过去,公园的篱笆墙下,有一个高大的青年,齐肩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颀长的身材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是那样孤独和廖默。
这是一首阿炳的《二泉映月》,如泣如诉的曲调震撼着米一晴那脆弱的心灵,她表情肃穆,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他紧闭着眼,脸上看不出矫情和做作,他完完全全地进入了他所演奏的角色,而且他被他演奏的角色深深感动着,痴情而投入。
悠扬的乐曲婉转低吟,那叮咚的泉水声如阿炳深沉的叹息,哭泣,倾诉和呐喊。
道边的昏黄的路灯突然亮起,在暮霭沉沉的夜色中,在路灯朦朦胧胧的灯影下,米一晴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阿炳的身影:天上大雪象鹅毛似的飘下来,对门的公园,被碎石乱玉,堆得面目全非。凄凉哀怨的二胡声,从街头传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媪用一根小竹竿牵着一个瞎子在公园路上从东向西而来,在惨淡的灯光下,米一晴好像看见那就是阿炳夫妇俩。阿炳用右胁夹着小竹竿,背上背着一把琵琶,二胡挂在左肩,咿咿呜呜地拉着,在淅淅疯疯的飞雪中,发出凄厉欲绝的呼喊••••••
音乐戛然而止,米一晴早已泪流满面,陷入深深的哀痛中。
时间就这样静止,年轻人好奇的盯着米一晴那路灯下有点憔悴略显苍白的小脸,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她的脸上,纤瘦的身体看起来那样弱不禁风。
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放下二胡,就这样无所顾忌的盯着米一晴。
米一晴突然醒悟,她慌张的看向面前盯着自己的高大男人,那双眼睛里闪着幽幽的蓝光,充满了温情和好奇。
脸突然发热,红了起来,她慌张的翻着衣兜,想找出哪怕只有一元的硬币。
尴尬的放下手,衣兜里可怜得连一分钱都没有。
“对不起,我今天没带钱。”米一晴低着头,脸红红的,声音胆怯而柔弱。
晕黄的灯光下,米一晴那娇羞的小脸犹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娇俏而动人。
男人的眉梢悄悄一挑,他怔怔的望着米一晴。
“对不起,我要走了。”米一晴感到无地自容,匆匆的转身,慌张的想要离去,衣服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米一晴内心一阵恐惧,天越来越黑了,自己孤身一人不会遇到坏人吧。
她回头恐惧的看向这个卖艺的男人。
男人表情有点胆怯,只用两个手指头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角,一只手对着米一晴比划着自己的胃,嘴里依依呀呀的叫着。
他原来是一个哑巴。
米一晴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同时有一种深深的怜悯涌上心头。
“你饿了,是吗?”米一晴的声音轻轻的,像一阵和煦的春风,苍白憔悴的脸上充满了殷殷的关切。
那个男人拼命的点头,眼里闪着亮光。
突然他低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盒子,递给米一晴看。
里面空空的,连一个钢板都没有。
米一晴叹了口气:“我手里也没有钱,怎么办呢?”
同情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转身想要离去。
男人拉着米一晴衣角的手就是不松开,米一晴无奈的掰开他的手:“对不起,我今天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我现在也很饿,你自己再想办法吧。”
米一晴有点难过,她快步向前走着,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惊讶的回头,看见那个卖艺的男人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快走,他也加快脚步,自己放慢,他也放慢,和自己的距离保持一米。
米一晴不想理他,小跑起来。
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这下应该把他甩开了吧,米一晴回头,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仍然跟在自己的身后,仍然保持着和自己一米的距离,只是他也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米一晴的心突然一紧,她赶紧跑到他的身边,摇晃着他的高大的身体:“你没事吧?”
男人抬起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米一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胃。
米一晴看了看四周,已经到了郊区了,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了,叹了口气。
“起来吧,我带你回家吃饭。”
男人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拉着米一晴的手,比划着。
“高兴了吧,和我回家可以,可是必须听从我的指挥。”米一晴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
“在后面跟着。”米一晴命令他,自己朝家走去。
那个男人诡异的笑了,回头看看后面紧紧跟着的一个身影,做了一个“滚”的手势,紧接着是一个砍头的动作,后面那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