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宛这几天的气氛都充满了怪异,不但殷爷变得越来越燥,而且泪影姑娘亦神色怪异,两人自那日争吵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殷爷踏入泪影姑娘的房间半步,而泪影姑娘亦没有如往常一般踏出过房间半步,众人都在猜测,是否殷爷已经厌倦了泪影姑娘,毕竟泪影姑娘的天仙国色早就被毁,而她又不肯接受华大夫的治疗,所以容颜一直未恢复。
虽然殷爷为神人也,但男子皆爱美貌,恐怕是嫌弃了姑娘的缺陷了。虽说众说纷云,但是大家都不敢打扰泪影姑娘,因为殷爷不好惹,泪影姑娘亦不见得好对付,所以奴仆们难得过,都不会到泪影姑娘房中打扰,而泪影亦没有提出不满,因而,当上官阙来到泪影房间之时,诺大的房间就只有泪影一人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面,安静得尤其可怕。
“泪儿……”上官阙推门而入,他轻声地叫唤了泪影几声,泪影茫然地转头,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阙爷,是你?”自从她回到朱雀门之后,上官阙就少会单独地来找她,毕竟她曾经是他的小妾,两人虽然没有关系,但是身份也挺尴尬的,碍于殷暗阎的不悦,两人见面都会有旁人在一边,极少是像如今这般,单独地在一起的。
“泪儿,今日我是特别来看你的,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上官阙有礼地走进房间,问道。
“阙爷是朱雀门的门主,这里是朱雀门的地方,阙爷要来应该不用问我吧。”泪影冷淡地说道。对于这位曾经真心想要帮助她与殷暗阎的门主,泪影是衷心地感激,但同时她也知道,在上官阙的心目中,殷暗阎才是最重要的。
并不是说上官阙不是真心地想待她好,只是在上官阙的眼中,那是因为她是殷暗阎在意的人,他才会费尽心思地在她的身上,她的种种好处,只不过是因为殷暗阎才会得到关注,一如当日上官阙迎娶其夫人一般,那是殷暗阎帮他选的妻子,上官阙才顺应地娶回来,从而发展出一段美好姻缘。
不管上官阙这次来的目有是什么,这一定就与殷暗阎有关系,就因为这一点,泪影对上官阙那可是怎样也热络不起的。
“泪儿,你可别这么说。”上官阙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当然看得出泪影眼中的冷淡,换作往日他也许会识相地走开,但今日他是有目有而来的,就算泪影再不耐烦,他也要弄清楚他的想法才会离开的。他要知道泪影只否适合再留在殷暗阎身边,是否真正是殷暗阎所需要的人,是否能真正带给殷暗阎幸福的所在。
对上官阙而言,旁人的生死一向不是太重要的,虽然他并不若殷暗阎冷绝,但是对于伤及他在意的人的制造者,上官阙确是比殷暗阎更加的无情,毕竟他是朱雀门的门主,就算多年来不问世事,但内心的狠绝却一点也不逊色于殷暗阎的!毕竟他与殷暗阎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血缘之中的冷残却是相等的。
“阙爷今日来是想当殷爷的说客吧?”泪影直接地点出上官阙来暗宛的目的。这暗宛虽然是朱雀门
的地方,但也属于殷暗阎的私人所属,虽然上官阙是门主,但不经通传,就连上官阙本人也不能随意进出的,而刚刚泪影刻意地点出他的身份,只是迂回逐客令罢了,但上官阙却纹丝未动地留在这里,想必如果不是听不懂,就是假装不懂,想来门主聪明绝顶,这话中之意焉能不懂,只不过是不想离开罢了。既然门主执意不懂,那她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点出上官阙的来意,好打发他离开了。
“泪儿,多日未曾想处,你还是不变的聪明,让我不得不佩服万分。”上官阙优雅地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说道。
“不是泪儿聪明,只不过是泪儿清楚罢了。”
“清楚?”上官阙挑眉。
“在阙爷的心目中,不管泪儿是什么身份,值得阙爷关心的永远只有一个身份。”
“哦?”
“那便是殷爷的女人。”只有这一点,才会得到上官阙的关注,这一点,从她是影子杀手的时候她清楚知道了。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受另一个男人控制着自己的一切的,不管是权力还是生活,但上官阙却愿意配合,想必在上官阙的心目中,殷暗阎是处于多么重要的地位。也许会有人说,上官阙只是无能,才会愿做殷爷的傀儡。但那只不过是外人的遥传罢了,凡是朱雀门的人,都知道门主是多么的深藏不露,若不是上官阙自动愿意,恐怕殷爷再如何厉害都不能动上官阙分毫了。
“泪儿,你永远都是那么的聪明,但既然这样,为何不相信阎呢?为何要诬陷阎是杀死狄炙的凶手呢?”上官阙淡淡地说道,平静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想法。
“诬陷?”泪影冷笑。
“对,的确如此。”
“那接下来,阙爷是否要跟泪儿说,这一切都不是殷爷的错,动手的人也不是殷爷,是阙爷你呢?”泪影冷然地问道,声音接近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事实就是如此。”上官阙平静地接口。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泪影不以为然地说道。
“为何不信?那确是事实。”上官阙冷然地说道,他不敢相信泪影如此冷淡,难道她不开心地听到凶手不是殷暗阎吗?作为一个爱殷暗阎的女人,她应该是高兴的呀,起码她的朋友不是死在自己爱人手上,她应该高兴地接受,然后与殷暗阎开心地重新在一起呀。这不应该是她的希望吗?如果她爱殷暗阎,这应该是她最希望的事情呀!
“如果这话是别人跟泪儿说,也许泪儿会相信,但说这话的是阙爷,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泪影冷笑道。
“你认为我是替阎顶罪吗?”上官阙声音转冷,如冰的声音不若平常的优雅。
“是我认为吗?阙爷,我不是傻瓜,我知道在阙爷心中,殷爷也是同等的重要,为了能让殷爷幸福,为了能让殷爷快乐,阙爷也可以把良心卖给恶魔不是吗?”泪影不觉上官阙的转变,冷淡地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你错了,我不是把良心卖给恶魔,而是
我早就已经是恶魔了,你应该想信我的。”上官阙阴沉地说道。
“就算如此,阙爷也会把最后的良心留给殷爷不是吗?”泪影反问道。
“你说的对,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伤害阎的。”上官阙冷静地说道。
“伤害?你是说我在伤害殷爷吗?”泪影反问道:“泪儿只不过是殷爷手下小小的棋子,焉能有如此能耐伤害朱雀门鼎鼎大名的殷爷呀。”
“爱情可以让人盲目,同时也是一把双面刃。”上官阙轻道,声调变低了几分。
“那阙爷是打算为殷爷的爱情奋斗吗?”泪影冷笑道:”没有想到不单是殷爷对阙爷十分的重视,原来阙爷对殷爷也是可以掏心切肺的。”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情谊可真是让她感动得恶心呀。
“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肯相信阎吗?”上官阙再确认一次地问。
“是的,因为他已经承认了,阙爷不必再费心思,泪儿跟殷爷已经是走到了尽头了。”泪影不留余地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现在想在问的是,你还爱阎吗?”上官阙转了话题,问道。
“这有关系吗?”泪影反问。
“有。”
“就算有,也不是门主来问我吧?”泪影冷问。
“我不是以门主的身份来问的,我是以阎唯一的兄长的身份平问的。”上官阙回答说,“阎是我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手足。”
“血脉相连?”泪影惊异地看着上官阙,想起了那天殷暗阎奇怪的神情,也有失望,伤心,难过,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是来告诉她他的身世的吗?
“对。”
“阙爷,想不到真正厉害的人是你。”泪影有点同情殷暗阎了,被自己最崇拜的人欺骗,想来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呀。
“我不是有意如此的。”
“不是有意欺骗吗?”泪影冷哼,“你可知道你对殷爷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如今你一句不是有意就可以掩盖了一切,你可真是轻松呀。”不自觉地,泪影心痛地为殷暗阎说话。
“我知道我是伤害了阎,所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确保他以后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上官阙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定似的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你好好爱阎。”
“如果我做不到呢?”泪影反问,她不以为她还能像从前一样,假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爱着心中的殷爷。
“那你就得死!”如冰的语调决定了泪影的生死,上官阙转瞬无情地宣布着他人的命运。
“哦?”泪影处见不惊地看着上官阙,从他入门阴深的表情,她早就猜出他的目的了,所以此刻泪影的丽颜上,却丝毫不变惊慌,她只是淡淡地回应着:“看来阙爷真是可以为殷爷成为魔鬼!”
“没有人可以让阎痛苦!就算是你也一样。”……
窗外,黄昏的阳光散尽了最后一丝的光彩,黑暗终于来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