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风起云涌4
戌时,临月和楚非墨到了皇城外。
巍峨的城门近在眼前,楚非墨望着紧闭的城门,轻笑,“小姐,我们真的在这里待上一夜?”
“怎么,你不乐意?”临月高坐在马背上,看着高高的城墙,眸心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凤苍的帝都,这几天一定会很热闹。
如果这个时候她直接带着楚非墨飞身入城,不知道会不会立即被人当做刺客,或者心怀不轨之徒拿下?
“楚儿,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临月扬唇轻笑,笑容带着几分愉悦,“我们直接进城吧,待在城外多不好,虽然还没正式进入夏季,可蚊子和苍蝇已经很烦人了,我讨厌睡觉的时候有嗡嗡嗡的声响。”
楚非墨一静,随即嘴角微抽,“我也讨厌。”
可讨厌又能怎么着?
不可能真的直接闯吧?就算你轻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这帝都的兵卫又不是吃素的,万一被抓个正着,把你当成宵小之徒抓起来还是轻的,若是严重点,直接就当他们是别国的奸细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临月显然不以为意,也根本不把楚非墨的担忧当作一回事。
抬头望着城楼,上面值卫的人似乎不少,临月明白,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就算他们人再多,她也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但是带着不会武功的楚非墨,显然就要困难了许多,因为不被人发现的几率实在很低。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打破了空旷而安静的夜。
临月和楚非墨在马上同时转头,却见一行人策马直奔城门而来,当先一个男子年纪很轻,面容很俊秀,一身锦衣白袍在身后一群青衣人中格外显眼。
“还真是热闹了……”楚非墨嘀咕了一句,朝临月道:“小姐,奴婢觉得今晚露宿外城外,其实也挺不错的。”
临月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骑马而来的一群人转眼到了眼前,勒马驻足,“公子,城门已经关闭,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一宿了。”
那些人行至眼前,纷纷翻身下马,对着为首的锦衣白袍的男子恭敬说道。
“既然是事先已料到的情况,就不必再多说了。”白衣男子下了马,看见临月二人,有礼的颔首微笑,“姑娘也是要进城?”
“是啊,可惜被挡在城外了。”临月耸肩,徐徐转头看向对方,突然微微眯起了眼,“是你?”
所有人瞬间一愣。
随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站在锦衣白袍身旁,看起来像个书生的年轻男子。
“原来是姑娘。”那人与其他人一样,身着一身不起眼的青衣,见到临月的刹那间,显然也有些意外。
“子轩,你认识这位姑娘?”锦衣白袍的男子对眼前的状况,似乎有些讶异。
青衣书生道:“回公子,属下与这位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临月瞥了他一眼,便淡淡收回了视线:“的确是一面之缘。”
这个人是谁?
就是临月和凤栖那晚去桐城逛花灯会时,出现在茶楼里的那个书生。
从临月和凤栖进入茶楼,到凤栖离开去做花灯,再到赤唐的三皇子独孤云霆自导自演的那出戏……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沉默地看在眼里呢。
不过,这个人既不认识凤栖,也不认识临月,所以当时应该并没有太过把他们放在心上。
而对于一个不起眼且没有任何危险性的书生,临月自然也不会特别去留意,当然,她的记忆不错,所以才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只是现在,临月心里思绪转眼万变。
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一个书生吧?
“一面之缘也是缘。”锦衣白袍的男子温和地笑了笑,“既然城门已经关了,不如我们就在城外搭个帐篷,稍事休息,待天亮了再进城吧。”
说着,礼貌地看向临月,“相逢即是有缘,姑娘意下如何?”
临月沉默地看着他,须臾,淡淡点头。
城外露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即便是面对一群大男人,对于临月来说,也并不是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
况且,这些人也奈何她不得。
临月不动声色地敛眸,眼前这个锦衣白袍的男子,看起来也似个文弱青年,笑容晏晏之下,却掩不住周身的贵气。
临月心底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一番猜测。
青衣汉子们利落地动手,很快在不远处搭起了帐篷,并且点起了一对篝火。
火光映衬下,临月的眉眼愈发精致脱俗如画,白袍青年看得心神微荡,主动朝临月道:“在下姓姬,姑娘可以唤我一声姬公子。”
临月从善如流地道:“姬公子。”
淡淡的三个字,显然并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
姬公子身边的那个青衣男子叫子轩,此时忍不住看了临月一眼,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姑娘对生人看似没什么防备之心,甚至连最基本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似乎都不曾在意,给人一种不拘小节的感觉。
然而,在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上,却偏偏表现出一种迟钝且冷漠的姿态,无形中拉开了与陌生人的距离,让人无法靠近。
就像那天在桐城的茶馆里,面对独孤云霆的仗义执言与主动示好,她也似浑然不觉对方想要接近她的心思,谈笑间给予冷漠与疏离。
这个女子,到底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刻意伪装?
“姑娘一个人,身边只带着一个侍女,夜里行路太危险了,姑娘就不怕遇上歹人?”姬公子看着坐在对面的临月,心里无端地生出一种想要了解的冲动。
“没什么好怕的。”临月淡淡一笑,“我学过武功,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她的语气很淡,却也很诚实,似乎并没有要掩饰自己的意思,然而这句话停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往往只是一笑置之而已。
一个姑娘家,有些不切实际的自信是很正常的。
姬公子闻言,也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心里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