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说的倒是真的,蕊心公主自生下来就身体极弱,时常生病,徐贵妃为此很烦心。但桑妃心中明白,徐贵妃绝不是为蕊主公主而跪,而是为了他的已判死刑的侄儿。
“啊,是不是应该为蕊心公主在民间找一个郎中看看?”桑妃顺情而说,显出十分的关心。
“找过啦,没什么效果。”
“找过啦,那……”
桑妃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冯距的脸色。看样子,冯距没有答应徐贵妃的请求。这时,她突然状起了胆子,问冯距:“陛下,外面传说徐光耀被判斩刑是真的吗?”
“不要烦朕!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桑妃没有想到冯距如此冰冷,吓了一跳。她马上想到那日冯距在云霞宫就寝时说的话:“朝中大臣很多人都怀疑是冯强派人劫走了徐洪。”难道他刚才说的话既针对徐光耀也针对冯强吗?”
“陛下,臣妾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替徐光耀如此年青就犯死罪可惜。”
“可惜什么?你也没看他犯的是什罪?诬陷功臣,致后燕损失惨重。杀死沈世雄,有多少人死于战争?”
冯距只轻描淡写地述说了徐光耀诬谄沈世雄造成的损失,没好意思说他受了多大的难,因急火攻心他差点没生病死了。
“冯强那边有消息吗?”桑妃借机探一下冯距的口风,看他对冯强的事知道多少。
“没什么消息,过几日我派人去看看!”
“看看吧!我很惦记他。”
看到徐贵妃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桑妃识趣地告辞了。
桑妃走后,徐贵妃重又跪下,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哭道:“臣妾对陛下一片忠心,臣妾为陛下夜夜按摩,陛下的腰痛才得以痊愈。臣妾也为陛下的家国大业操心,助徐皇后打理后宫,致后宫多年来无风无浪上下和谐。臣妾还为朕排除干扰,将冯弘顺利地扶上太子位,令后燕前朝后宫井然有序,无乱事发生。如今,臣妾遭遇空前大难,望陛下不看徐洪不看徐光耀,看在臣妾的份上,免徐光耀一死,发配边疆充军……”
啥人也架不住软磨硬哄,冯距的耳朵软了:“爱妃起来吧!朕可以考虑考虑。”
听到冯距有了活络话,徐贵妃马上起身谢恩。
“朱颜赤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很铁面,是个宁扔乌纱帽不扔主章的人,我对他也是毫无办法。我若惹怒了他,他就以辞职相威胁。如果徐洪这个案子只有朱颜赤在顶着,这事还好办。这个案子是秦江月奏报的,他一直都在关注这个案子。前些时,他因不满战后嘉奖辞去镇国大将军一职,我若再免掉徐光耀的斩刑恐怕他又要为难朕。”
“陛下可先打通朱颜赤,若朱颜赤被打通,秦江月那里就好办了。”
“爱妃错矣,秦江月不是凡胎,骨子里的反叛比朱颜赤还胜几分,朕能使出几分精神就是几分,爱妃也不要有太大的期盼。”
冯距见徐贵妃铁了心地长跪不起,不将她哄走,她不一定跪到何时。所以,他不得不用软语将她哄走。
徐贵妃从冯距的寝宫出来直接来到了云霞宫,她求桑妃在皇帝面前为她的侄儿说点好话,劝劝皇帝免徐光耀死刑。
此时,桑妃正在香雾缭绕的释迦牟尼像前祈福。从冯距那里回来后,她探到徐光耀的确判了斩刑,心中不免有些慌。尤其是冯距说的“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那句话,更让她恐惧不安。她在想,我苦巴苦熬,费尽心机可不是为了儿子获刑,徐光耀若判斩刑就等于给冯强开了先河。
她先是在她的佛堂上了三柱香,求佛祖保佑她的儿子平安无事。原来她上香是保佑她的儿子当上太子最终登上大宝。现在,她不求别的只求佛祖保佑她的儿子平安就行了。
身边侍女报说徐贵妃求见,桑妃先是一愣,她不知徐贵妃此来何事?是徐光耀的事还是徐洪的事?
桑妃让侍女传见。
“见贵妃娘娘!”
桑妃向徐贵妃施了屈膝礼,然后让座。
徐贵妃坐在桑妃的床塌上悲伤地说:“不好意思打扰姐姐,妹妹此时有多难你一定知道。”
“姐姐听到传闻很替贵妃娘娘惋惜,只是姐姐在皇帝面前人微言轻,无法替贵妃娘娘进言。姐姐此时正在担心冯强,他一时心热,救了徐洪,若皇帝知道此事定会大怒,冯强不比你的侄儿好到哪去……”
桑妃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徐贵妃本是万般无奈来求桑妃的,求她在皇帝面前帮她说几句好话,劝皇帝看在亲戚的份上手下留情。没想到还未等她开口,桑妃就封了口。非但如此,桑妃话中还特意点明冯强若获罪是因救徐洪。显然,桑妃的意思是冯强若落难是因徐洪。
徐贵妃无法释放的心更加冰冷,身子不由得轻颤起来。如果桑妃为了推托罪责,向皇帝禀报说是她求冯强救徐洪的,不但她的侄儿死定,就是她也是死定了。想到此,她泪如雨下。
“贵妃娘娘何必这么伤心?徐光耀是徐光耀,他做的事与你无关,你自可高枕无忧。”
这哪是劝人的话?在徐贵妃听来这就是讽刺,这就是看笑话,这就是吹冷风。她心中这个恨啊!她觉得“墙倒众人推”这句话说得实在是不错,如果徐光耀不判斩刑,桑妃断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气恨之余,她不想让桑妃这么嘲笑自己,她要反戈一击。
“姐姐不要忘了,徐光耀死前定不会老老实实地死去,他一定会捞一根稻草作自己的救身符。”
桑妃一个激灵,马上意识到徐贵妃所说的稻草是什么,但她又不便问,装作毫不理会的样子转而问其它:“难道他陷害沈世雄还有别人参与吗?”
“徐光耀会在死前说出与冯强救我哥哥一事,进而说出冯强救我哥哥的最终目的,夺太子位。”
徐贵妃的这句话如一根钢针刺入桑妃的心中,她剧痛不已。她颤抖了,害怕了。她怕她的宝贝儿子成为徐光耀死前的救命稻草。她颤颤地说道:“姐姐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劝说皇帝减除光耀的死刑。”
徐贵妃够有心机,她的这一针扎得够狠够准,桑妃得不180度大转弯,主动说出去皇帝面前求情的话。
徐贵妃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马上向桑妃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