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没有等到岳父大人的相助,却被一只愤怒的鞋子打到了头部。在岳父杨继成的逼迫下,他在供词上签了字,承认了自己的卖国行为。
这次审案吏部是以“审查文臣生活腐化”为名进行的,在此基础上又审查出张博出卖国家利益的重要犯罪事实。
齐越没有将此案禀报给冯距,他照章办事,三日后再行复审再定案。
飓风完成了自己心中的一个计划,并没有撤离史宅。她依然在秀音坊里莺歌燕舞。
在接到张怀亮的传达后,秦江月与哥哥秦江风保持了清醒的头脑,他们作出所有人想不到的决断:将财产全部移交给张怀亮。
这是非常英明的选择,即使冯距心有不满甚至大怒,拿张怀亮也无办法。秦江月在逃,再杀军中统帅,无异于自掘坟墓。司空焰围城的恐惧依然还在冯距的脑海中盘桓,让他有所顾忌。反之,无论是谁接管秦江风的财产,冷酷无情的冯距都会毫不留情地杀掉。
秦家兄弟在父亲死后成功转移,次日早朝,冯距听到这个消息暴跳如雷,在朝堂上大骂朱颜赤无能,有意放走秦家兄弟。
“我就不相信你抓不到他们!”
“我去之前早已人去楼空,聚丰米业虽还挂牌营业,但已更换了主人。”
“主人都换了?这么快?一定有人给他通了风报了信!”
“恕臣不知情。”
“不知情?”
“你再去派人查,看是谁接管了聚丰米业?”
“臣接旨!”
很快,朱颜赤返回了消息:聚丰米业的新主人是张怀亮。张怀亮以三百万两银子买下聚丰米业所有店铺。
“张怀亮?”听到此三字,冯距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本想从新主人口中获悉秦家人速逃的原因,但张怀亮这三个字让他不得不退回来。
“是的,是张怀亮。”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张怀亮是军界响当当的人物非商贾之士,他怎么会跨界经商?八杆子扯不上的事!这不能不让冯距与其他大臣想到秦江月与张怀亮不一般的关系,否则,秦江风不会将那么多的财产三百万两成交。这种猜测很能让人联想到另一个敏感的问题:是谁给秦家人报的信?张怀亮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怀疑是怀疑,没人敢上奏。军界曾经的统帅逃亡了,再打倒现任的军中统帅,司空焰不马上过来才怪。这个小账他们都会算,也许当初秦家兄弟逃亡时考虑的正是这一点,才将名下财产转给张怀亮的。
“秦江风为什么将财产转给他?”缓过气来冯距气呼呼地问。
朱颜赤知道冯距说的是气话,秦江风为何将财产转给张怀亮?这事得问秦江风本人,除了秦江风谁知道?
“禀陛下,微臣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
“微臣真的不知。”
朱颜赤说这话时强抑心中怒火,他在想,如果冯距再步步紧逼,将火撒在他的头上,他就摘下头顶的乌纱帽。
现实就是现实,冯距再气,也只能将气压在心里了。他也不能因此事将朱颜赤也打入大牢。
三日后,张博案发,刑部与吏部联合发文,以收贿罪、出卖国家利益罪、嫖娼罪判处张博死刑,立即执行!
这个消息令人震撼,秦江月的“谋反”案大白于天下。朝堂上一帮大臣如开锅的水,沸沸扬扬。
“原来秦江月是冤枉的,他的谋反罪子虚乌有,是强加在他头上的!”
至此,为秦江月平反的呼声响成一片。
冯距连续不断的接到奏折,请求皇上为秦江月平反。
为堵住众大臣的嘴,冯距以“不追究以往”为名,赦秦江月无罪。
因张博的落网,秦江风与秦江月兄弟二人不用再逃亡了,秦江风可以回来继续经营他的聚丰米业,秦江月也可继续在军营当他的统师参军。
但秦家兄弟并没有像众大臣想像的那样回到龙城,继续他们曾经职业。
这次打击对他们来讲实在是太大了:老父身亡,他们不但无法替父亲收尸。还不得不将生意兴旺的聚丰米业转给他人。
秦江风不想再回令他心伤的京城,秦江月也不想呆在皇帝的脚下了。
哥两一拍即合,共同来到晋阳。晋阳不但是北燕西面的重镇,也是秦江月战斗过的地方。
在晋阳城下,望着晋阳夕阳西下时的城门,秦江月感慨万端:“守住晋阳就守住了北燕,守住晋阳就是对地下英灵的安慰。伟大的晋阳,我来了!我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经营的!”
不多久,张怀亮将聚丰米业变卖,将变卖所得三百万两白银如数交给秦江风,他这个过路财神最终完成了守护的任务。
秦江风因父撞柱而亡大彻大悟:金钱如粪土,既救不了父亲的命,也改变不了弟弟的危运。他决定用这笔钱重建义林,这不仅能养护晋阳这个地方,又能保证北燕不受外来欺负。
很快,冯距听到的这个消息,急如火焚,马上招集大臣们的商议。
“你们都在朕面前替秦江月说话,朕特赦不治罪。结果怎样?自食其果!“
“发生什么事了?”
很多大臣不知情,个个面露疑色。
“不要以为我又冤枉了秦江月,这次他们真的是反了!反了!”看样子,冯距是强压怒火,“他们哥俩在晋阳招兵买马,说什么重建义林,现已招至麾下五万多人!”
“有这等事?”有些大臣很不解,“既然皇上已免罪,给了自由身,为何不安于守法,建什么义林呢?多疑的皇帝能不猜疑吗?”
只有张翰祥与朱颜赤明白,秦家兄弟是怎么想的:只要北燕是冯距统治,精忠报国之人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禀陛下,据微臣所知,秦江月重建义林不是传闻中所说的另起炉灶。”张翰祥不想退缩,坚决为秦江月主持公道,“望陛下明察。
“禀陛下,”朱颜赤紧随其后,奋力为秦江月辩护,“秦江月忠心报国不可能另起炉灶,望陛下明察。”
“休要辩护!就是你们这一帮子人替秦江月说话,让朕错失良机!以后再有人替秦江月开脱,我定治他死罪!”
皇帝发怒了,无人敢惹。朱颜赤奏请后无人跟随。
可,愤怒归愤怒,冯距终究是没有证据证明秦江月另起炉灶的,再者秦江月远在晋阳,他鞭长莫及。发了一顿狼烟之后,也就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