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飓风什么事都没有做,早早来到哥哥的墓前。
挖开土后,她将那个铜盒埋在棺木旁。她不可能打开棺椁,那样做会坏了风水。她只能这样做,让这幅画陪伴在哥哥的身旁。
“哥哥,对不起了!我没有细心领会你的心意,将这么重大的事情遗露了。”
她双眼含泪,心情沮丧到极点。
正在悲痛之中,身边忽地刮过一阵风,她身子紧了紧。仲秋又要来到了,她最害怕那个圆日。别人都在团圆,只有她孤苦一人面对冷月。
她坐在墓边,远望南去的大雁,想到自己写的悲秋词,心情凉到骨子里。
“为什么要写那么悲凉的秋天呢?好像在暗示什么。结果呢……”
当那首悲秋词落笔时,他听到父亲的呐喊。一切一切在那个瞬间不复存在……
人生从此发生巨大的转折,她不再是沈春雁,她是后来的飓风。飓风,顾名思意,不就是在人世间刮过一次就走吗?
如今,父亲的冤案只差最后的环节,如果徐光耀的人头落地好像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不再留恋人生,只有我自己活在人世,有什么意思!”
她又痛哭一番,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北燕的众民都知道有一个叫飓风的统帅,他们哪里知道她就是沈世雄的女儿?
“不行……唉……”
正在她愁苦之际,一个人突然跳到她的身边,吓了她一跳。
定睛看时,让她惊骇不已。这个一身农装的男人竟然是秦江月!
身着灰色农夫装,头戴斗笠的秦江月满脸灰尘,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到这儿?”
“有人告诉我说你在张将军的墓前。”
“啊,有人告诉你。你因何而来?”
“为徐光耀的案子而来……”
“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有!我走南闯北,千辛万苦就是为沈将军昭雪。如今上天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决不能错过!”
“我没想错过……”飓风慢慢地说道,“沈将军一世英名,不能被这些宵小之徒给败坏了。等朱大人给徐光耀判了刑,我就在冯距面前提沈将军的事。”
“我刚刚到过朱大人那里,他说,徐光耀已定案,判处死刑秋末斩首。”
“还有呢,还有胡威,还有李凡呢!”
“照样!胡威也是死刑,李凡十五年大牢。”
“还好!朱大人还算公平。”
“过几日,你在冯距面前请奏,给沈世雄平冤。冯距若不准,我就率兵攻打龙城!”
“不要这么急!要留有空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第三次再不行,方可动兵。”
“你还挺沉着。”
“不沉着就会坏了阵脚。”
秦江月笑了笑:“没办法,为了战功赫赫的沈将军我一直心急如焚。”
望着秦江月沧桑的脸,飓风哭了。也许她被秦江月的赤诚所感动,也许她为父亲的冤屈而落泪。
“你哭啥?”秦江月很是惊异,“水到渠成的好事应该乐才对,为什么要哭呢?”
“我为沈将军的冤屈而哭……”
“你也为沈将军不平?”秦江月睁大了眼睛,心中十分不解,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人为沈世雄的冤屈而哭过,“你与沈将军是亲戚吗?”
“不是的……”飓风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他很委屈。”
“像你这样为沈世雄哭的人我从未见过。”
此时,飓风很想说,“我就是沈世雄的女儿,你心中的沈春雁。”但是,她没有说,她控制住了自己。她想到了她说完这句话的后果:惊异、猜疑、多心……更重要的是相互之间有了感**彩公事公办的事有可能不公事公办,应该果决的事情做起来有可能不果决。
“像我这样感情如此脆弱,性格如此刚强的女子你确实没有见过。”
“在战场上,我不脆弱,我一心杀敌,勇往直前。但在感情上,我却是个弱者,一个见不得公平和委屈的人。”
“以前从未发现飓将军如此脆弱,今日得以领略。”秦江月顿了顿,似有所思地说,“难道飓将军有过感情的创伤?”
“太有了,一言难尽。”说到此,飓风眸中满含热泪,“沈将军平冤后,我一一向秦将军道来。”
“好啊!我一定要听听你的动人故事。”
不知为何,飓风眼中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而落。那种彻骨的伤心与悲痛很让人疑惑。
秦江月越发迷蒙,既然不是亲戚为何为沈世雄流这么多的泪?
那泪水好似山泉,只要飓风愿意流下去,永远也流不尽。
过了许久,飓风破涕为笑:“秦将军见谅,实在不好意思。我时常这样,想到沈将军就想到我的父亲。只是我的父亲战死杀场,不像沈将军那么冤屈……”
“啊,”秦江月终于明白飓风是因怀念自己的父亲而哭泣,“我说嘛,没有伤心事不会这么悲痛的。”
“我们谈正事,耽误了秦将军。”
“没有耽误……我一直在想,即使朱颜赤判了徐光耀死刑,冯距也不一定执行。有徐贵妃挡在中间,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徐贵妃会抵制吗?”
“会的!为了保住徐家仅存的根苗,徐贵妃会不顾一切的阻止执刑。”
“我们怎么办?”飓风这时才有点紧张,“眼看着她抢走徐光耀吗?”
“我们必须得走在她的前面,在案卷上含糊地标明执刑日期,不说清具体时间,也不说清具体地点。”
“秘密执行吗?”
“是的,秘密执行。”
“冯距有个软肋,离不开徐贵妃的按摩。为了防止突变,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我们找朱大人商议?”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