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沈春雁吗?”沈飞刚刚坐定,肖钢就急急地问。
“我说不可能,你偏说是。与沈春雁根本就挂不上边!”
闻听此言,肖钢一愣,心想:“难道我的眼光有误?人家是亲兄妹,从小在一起玩,对自己妹妹的特点一定比我了解得多。他没看出来,我有何话说?再说,天底下长得一样的人有得是,也不足奇。想到此,他说道:“不是就不是吧!不过让我空欢喜一场。假如沈春雁真活在世上,那才是我们兄弟的福份呢!”
“我从来就不敢想那些好事,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沈飞语气低沉有些伤感,也许是刚才的那场虚惊,让他想起了曾经温暖的家。“如果我能好好的活下去,那都是老天在助沈家。”
肖钢见沈飞很是伤感,就安慰他说:“大哥说得是,我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军营,没有什么非份之想才是上策。只要老天爷保佑我们,我们就可以报杀父之仇。”
“但愿老天保佑我们!”
肖钢与沈飞又聊了几句后,回到自己的11号宿舍。躺在二十人共用的大木床上,他回忆起疑似沈春雁这个小个子的点点滴滴。
最让他印像深的是这个小个子来时的突然发问,那时他还没有怀疑到这个小个子是沈春雁,以为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认出了他,委实吓了一跳。后来就是小个子从马上摔下来的那次,他发现他的皮肤不那么柔软,觉得此人用的是假皮肤。再仔细看此人的眼睛时,发现他的眼睛与沈飞的眼睛一模一样,由此他怀疑这个人就是沈春雁。
可是,沈飞却没有认出来,这是为什么?是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还是这个小个子根本就不是沈春雁?
思来想去,倔强的肖钢无法抹掉自己的看法,他在想,小个子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看人时尤其是生人时,他从不直视,一般都是低首垂眉,微闭双眸,眼神迷离。现在想来,沈春雁在黝黑的假皮肤掩盖下,再眯缝起眼睛沈飞根本就认不出她。唯有他,因沈春雁摔伤鼻子时近距离的接触才发现她清澈的眼眸。
但肖钢也有不明的地方,假如小个子真的是沈春雁,那么她是怎么逃出来的?一个大家闺秀,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出家门的。是谁将她救出来的?又是谁将她送进骑兵营的呢?许长虹与她关系很近,常常来探望她,那么许长虹何以认识沈春雁?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种种疑问如乱麻充斥在肖钢的脑中,让他理不清扯还乱。
“肖良,看你剑的张将军是你的朋友吗?”
正在肖钢胡思乱想之际,飓风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肖钢不觉一愣:小个子为什么要问这话?沈飞进来时我不是向他介绍过沈飞与我的关系?不是朋友能到他这个宿舍里来吗?看样子他是对沈飞产生了兴趣,或者是产生了怀疑。
“是啊!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我说嘛,那么大的将军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又脏又臭的宿舍里来呢!”
“怎么不会?他也是苦出身,与我一样光着屁股长大的。”
“他是苦出身?”沈春雁显出很吃惊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官宦子弟呢?”
“不是的!他若是官宦子弟我高攀得起啊!”
“如此说来,他家也是晋阳的?”
“是啊,也是晋阳的。”
这时,沈春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奇怪,怎么都是晋阳的?”
肖钢一愣,然后笑道:“晋阳是个好地方嘛!”
沈春雁与肖钢几乎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又不便相认,或者说根本就不会相认。即便肖钢能认,沈春雁能吗?
“晋阳真是个好地方!”沈春雁含蓄地一笑,“是令人向往的地方。”
“只可惜,晋阳现在还在后凉人的手中。”
“我们每日不都在苦练吗?为的不就是收复晋阳吗?”
“说是收复,容易吗?”
“不容易也得收复啊!我是晋阳柳家寨的,你是哪个寨子的?”
“我……”肖钢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是张家寨的。”
“张家寨?”
“嗯。”
沈府的门监胡威被押入军营的牢房后,秦江月曾向皇帝面奏过两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待审。”冯距说:“徐洪在逃,此案无法了结,待徐洪到案后,再行审理。”
秦江月明白,徐洪一伙在朝内根深叶茂,手眼通天,一时难以抓获。胡威长期关押在军营中有可能日久生变,为了妥善处理胡威,过不多久,他再次面奏:“启禀陛下,徐洪一伙能否到案无法预计,微臣以为应先行判决胡威与徐光耀,待徐洪一伙到案后再另行审判。”
冯距拿不定主意,有些犹豫,他含糊地说:“还是等徐洪一伙抓获后再开庭审理吧!”
听冯距这么一说,秦江月有些急,他据理力争:“禀陛下,胡威在押多日,军营非司法之地,名不正言不顺,若不将胡威按律定刑,恐日久生变。这个重要证人若被徐洪一伙劫持或杀害,对案情的审理将大大不利。”
“好吧!先将胡威提交给刑部,然后再行审理。”
“谢陛下!”
冯距总算松了口,秦江月叩拜之后离开了冯距的寝宫。
且说徐光耀,胡威刚失踪那几天他并没在意,以为胡威回家探母去了,不日就会返回京城。可是,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胡威始终未露面。
这时,他才觉得情况不妙。胡威不可能拿五十两银子后就罢休,还会催要剩下的五十两。他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一定是被人抓走了。他有些惶然,恨自己当初的愚昧:“为什么不及时灭口?为什利用他来吸引沈飞?沈飞就那么可怕吗?现在可好,刀把子握在别人的手上,自己成了砧板之肉。”
这日,他化了装偷偷地潜进紫香宫,见到自己的姑姑他先是落泪然后才拜。
徐贵妃见自己的侄子如此垂头丧气,忙问:“发生什么事儿啦?”
“胡威失踪了!”
“胡威失踪了?”徐贵妃很惊骇,“他藏起来了?”
徐光耀摇了摇头:“他不可能藏,我们还欠他五十两银子呢,可能被我们的对立面抓走了。”
“谁抓的呢?”
“不知道。”
“这可是你的失误!既然你不想杀他,为什么不派人跟着呢?”
“我寻思,胡威为那五十两银子不会逃的,所以,我就疏忽了。”
“真笨!你不跟着他,让别人跟着他呀!你想想,满京城的人都说沈世雄是被他的门监出卖的,你爹得罪的那些人,谁见他不抓?抓他的人多了!”
“没想到!”
“就你这脑袋瓜子不把自己弄丢了就不错了!真把我气死了!”
徐贵妃一顿斥责,徐光耀更加丧气,他不禁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