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用力呀!”
“我、我要见初焱!”
“公主,八福晋到了!”
“快叫进来!”
冲院子中的驸马点了下头,飞身进入房间内:“温恪,我来了!”
“焱子!”伸手过来握住,“我、我快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你行的很,你比我厉害!再加把劲,为了驸马,为了孩子你也要努力!”
床上的人使劲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眉头皱起,“公主!生出来一个!”“还差一个,您再用力啊!”
温恪紧紧闭着眼,一个劲摇头。我手上被握得生疼,看着床上的人体力已经不支,“去!端些冰来给公主降温!”
“温恪,你看着我!你睁开眼睛看着我:胤祥、敦恪他们还在大草原上等着你的好消息,为了哥哥妹妹,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几乎用吼的。
小公主慢慢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寻着声音来源:“焱子,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你见到哥哥他们,帮我说:让他们别难过。”
“别说了!你有劲说话不如赶紧生孩子!”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手上又传来阵阵力道。
“公主,孩子出来了!公主,您别睡呀!”
“温恪!”
“快、快进参汤!公主大出血啦!”
驸马闯了进来,屋子里面的人忙碌,我垂着肿胀的右手,幽幽走出房间,身后哭声震天——温恪去了。
三天过后,由于天气炎热,等不得塞外的大队人马赶回,公主遗体入殓。
八阿哥府里,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子前,扣好最后一块儿拼图:整张画上,身着红色轻衫的公主抱着两个娃娃,对,是两个!面庞恬淡、轻柔,在温暖的和风下,仿佛对着孩子们哝哝细语……
我进宫认识的第一位好朋友,带着妹妹跟我们偷溜出宫的女孩,为了我而讨厌太子的小姑娘,在延禧宫一起守岁大声说笑抢食物的小公主: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两个女儿的新生。
提笔,在拼图的左下方写出四行小楷:
昔日殷殷语,听声不见人;伊人来无踪,伊人去无痕。
丢了笔,俯在桌前埋首痛哭……
后背上有人轻拍,我以为是华南,却抬头看到来人目光哀伤,眼神定定的看着我:“胤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满脸尤是泪痕。
胤祥轻微别过目光,“得到了消息,就快马赶回来了。到底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盯住桌子上的画,又开口道:“走吧!跟我去个地方!”说完转身,大踏步的走出房门。我赶紧用袖子胡乱擦了把眼泪,跟着出去。
京城里,两匹快马从北向南,疾驰到天桥。下马,来到一个酒楼前。包厢中一人手指窗外:“这是咱们那年出宫来过的地方!”桌子上两坛女儿红,说话的那人,手里拿着一碗,向着刚才所指地方一泼,顿时酒香飘满整街。
我忍了又忍,终究举起手中的碗:“先干为敬!”不及细细品尝,大口咽下,呛出两行热泪……
对面的人也不再多言,径自倒出一碗,也是仰头灌下。俩人之间再不多言,只是一个劲的喝着,倒满,再喝,再倒。
酒到浓时,对面的人幽幽开口:“她,可留下什么话没?”
我早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话?无非叫你们别想她,听着有什么意思?胤祥,我给你唱首歌吧!也算给温恪送别。”
筷子敲着碗边,心中数着拍数,努力保持清醒,轻盈开口:
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伴着你过春天就让你埋首烟波里放出心中一切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绵长哀伤的曲调,思念故人的辞藻,字正腔圆的唱完,心里一阵阵难过。顿时哭笑交织,晕倒前都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再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八福晋的床上。面前还有一人,定住神细细观看:去草原上的几十天,他皮肤又晒黑了不少!
一把抱住:“胤禩!不要离开我!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胤禩吻着妻子的热泪,口中呢喃:“不离开了!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一路从脸庞吻到脖颈,火热的感觉传来。
“恩!”我不禁哼出,半睁起眼睛,看着眼前低首在自己胸前的人,抬起双手,捧起那英俊的面孔,灵巧的小舌窜上,舔着他的眉心,眼皮,高高的鼻梁,滑过火热的唇,含住那坚毅的下巴,轻啄细允,最后又回到口中,展转交错……衣衫不知何时褪去,胤禩轻轻侧身把我揽在怀里,勾住纤腰,由轻到重,反复往来。
我也侧身躺在他的身边,身下传来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忍不住去含那人耳垂,喘息着在他耳边艰难吐露:“胤禩,我爱你!”
下面的抽动加剧……
“温恪已经回到蒙古了?”
“恩,已经到了。”
“仓津对小公主也算是有情有义了。”指了指故宫方向,“比里面待着的那老头儿不知好上多少!”华南说的,是这次的封爵,所有成年阿哥都被封赏了,惟独缺了老大,胤禩和胤祥。
“理他呢!我都跟老公说好了:老爷子现在更年期,我们对于他的一概错误行径,不予追究!”
华南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说他爸?”
我瞪回去:“他爸都能说得我,我怎么说不得那老头!呜~呜~”嘴巴又被捂上了,眼神求救。
华南恶狠狠的翻个白眼,这才松开。“呼~~”某人猪喘气。
“那位怎么又病了?”指指毛氏的房间。
“我哪儿知道?”这人真是包打听……
华南点点头,“亏心事做多了,早晚遇到鬼!”又看看我,“你和十三阿哥又怎么回事?”
不解的看着她:“什么怎么回事?”
华南一下兴奋起来:“传绯闻啦!”“哈?”
“传说十三从草原上急忙赶回来,看了看妹妹,就直接找你。然后你俩一起喝酒,再然后你俩共乘一骑,最后他把你送回了家。”
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可是我回家的时候是怎样的我可不知道,那时侯醉倒了已经……不、不是吧……我可记得一睁眼看到的是老公!而且后来还‘爱爱’来的……难道胤禩也看见了?
华南看着我这副疑虑满头的样子,忍不住使劲在某人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糊涂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捧着脑袋,晕晕乎乎:“我也不知道啊!总不能让我去问十三阿哥‘嗨!胤祥,那天出去HAPPY喝醉酒,是你骑马把我温柔送回家的吗?’吧?”
华南又使劲掐了掐某人脸蛋:“谁让你问他了!你本来就应该自己知道!看着吧,你不清楚,有人能把你问清楚!”
我使劲揉着被掐红的脸:“够了哦,要哭了哦!别以为你现在是女孩儿身体占我便宜就可以不受追究,我的脸蛋从来只能给老公掐……”
一语未了,来了个太监:“八福晋,惠妃娘娘请您去储秀宫一趟。”
华南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看吧看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的?追究的人这就来了!
翻她一个超级猛烈震撼的大白眼,一抬身:“谙达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