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院很大,零零总总的估计有百十来号房间,横纵交替,其间的亭台楼阁不计其数。据说当年主为了在京都这荣华之地,建这么些个屋子,险些倾家荡产。
沿着大门直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会客厅,厅前是一座小拱桥,桥下有河,河中种有荷花,几尾红鲤鱼在其间穿梭自如。
桥上有不少来来回回的身影,看见水珏䎃来了,都纷纷停下脚步,拱手喊一声“水大人”。现在总院里谁都知道,过了今日,这暗阁的阁主就要姓水了。
“在下水珏䎃,见过主。”进了会客厅,水珏䎃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上一次下跪,还是在离京前跪别师傅云峰,而这些年,再没有跪过什么人了。
“水珏䎃来了,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虽说语调温和,但主并没有让她起来,水珏䎃暗暗皱眉,暼了眼坐在上位的主。
十年不见,主依旧是老样子,用木簪简单的挽一个髻,一身红袍,嘴角似有淡淡笑意。
看似人畜无害,当年可是名动古今的杀神。
都说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级容易,保一人性命难。当年,他就生生从千万叛军中保住了当年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名声。
“回主,不辛苦。”水珏䎃答的不卑不亢。
“姜涌,去把云峰叫出来把。”主挥了挥手,身旁那个小厮跑了出去。
暗阁阁主云峰是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来的,颤抖着跪下。
“在下云峰,见过主。”
水珏䎃侧眸,看到他的样子,心紧了紧。
太瘦了,与印象里的完全不同,像个衣架般,即使衣服再厚重也掩盖不住他的虚弱。
【他病得很重】
水珏䎃断定,若非不得已,师傅绝不会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云峰啊,今天叫你来,是为了宣布暗阁阁主易位的事。虽然你之前和我说了你的想法,但几个元老经过商议,还是觉得你徒儿水珏䎃更适合些。再怎么说,她带着零组在外也这么多年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水珏䎃,你说呢?”
他没有问云峰,因为他知道云峰一定会拒绝,他知道水珏䎃看到云峰这样,一定会揽下这个担子。果然还是老奸巨猾,水珏䎃暗暗咒骂。
“主,我愿意。”这责任,终究是要她来扛了,她已经躲了十几年了,已经不能再躲了。
“云峰啊,这是你宝贝徒儿亲口说的话,听到了?”主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把暗阁令牌给水珏䎃。”
出了大厅,水珏䎃扶着云峰,来到卧房。
“水珏䎃!你糊涂!”云峰气不打一出来,身子微微颤抖,“你明知近些年明阁暗阁打的水深火热,还非要接这烂摊子。”
“你想想,暗阁都是些什么人?杀手!那些盯着阁主身份的人,暗杀、投毒,他们什么干不出来?光着这些年,眀阁的阁主就换了三个!我也不慎中了毒,你非要接这个担子干什么!”
“师傅,那些个明阁的家伙都是花架子,只会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自然是不经杀。以后要真有来犯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再不济,还有零组保着我呢。”水珏䎃心知这阁主不好当,嘴上却说的漫不经心。
“你!唉——”云峰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