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邪,去你大爷的!”
升龙客栈外传出愤怒的吼叫,整个客栈一阵抖动。
啪嗒,整个客栈重重抖动,有东西撞上客栈门楣,一块东西哐啷落地,东西上壁虎似地爬着一个人,面部紧紧贴在地上,怒意向天指的手指抖了下很快垂回地上。
南宫邪立在门口,凉凉地说:“抱歉,手滑了!”说完手中一抖,缠在林书玖腰间的长鞭被收回去,挂回腰间充当配饰。
滑你大爷,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嘴里有股铁腥味,落地时牙齿磕到舌头,味道很浓,血流量很多。林书玖拧头,从贴面的样子改为偏侧,左脸着地,愤恨地盯着南宫邪,磨牙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手滑一次!”
两人闹出响动很大,在客栈焦急等消息的施乾锦听到说话声,带着一群人拥出客栈,瞧着孤身一人的南宫邪愣住:“那丫头呢?”
南宫邪眼光偏下,施乾锦追着他的眼光向下看,愕然发现有人躺在地上,脚下有些肉软,定睛一瞧,一只白嫩小手做了垫鞋底。
“锦姨,脚痛不?”林书玖龇牙咧嘴,狠狠瞪着南宫邪。他明明可以阻止她被踩的悲剧,结果没有出手看她出丑。
可恶!
“丫头!”施乾锦向后一退,撞进东方郁怀里被扶住,稳住脚步后赶紧蹲下身子扶她起来。
“别,我腿上有伤,不宜站立。”林书玖借着她的搀扶慢慢坐起身子,嘴角里腥味很不舒服,转头狠狠地啐一口,“呸!”
一口血沫星子不偏不倚啐在南宫邪银边软底的鞋上,林书玖一脸惊讶的道歉:“不好意思,眼滑了!”
很好,故意挑衅他。
南宫邪一脸阴郁,咬咬牙露出浅淡的笑,眼中却不见笑意,像掩在洞中的冰川,寒气一点点透出来。
“王妃?”虎兰从客栈里挤出来,额上缠着一圈白布,额头中间多出一轮红果果的小太阳,让林书玖悲愤地想起一句话。
小日本,还我钓鱼岛!
“小七哥呢,伤势如何?”看到虎兰,她想起重伤的小七,仔细在人群里搜寻,没有发现其身影,心中很是担心。
虎兰上前将她抱起,眼中盈着泪:“王妃不用担心,李大夫已经为小七医过伤,现在正躺在客栈里休息。”
“他的武功?”被穿透琵琶骨,武功怕是保不住。对习武之人来说,失去武功等于失去一切,变成废人。
“不要小看李千羽的医术。”南宫邪在旁冷冷开口。
他话中有话,意外之意是小七还有机会恢复武功。这是个好消息,她爱听。
知道小七没事,林书玖长长松口气,垂眸间瞥见与闲散王并肩而立的蓝月静,目光从上往下扫过,触及腰间系着紫玉坠顿住。
两块紫玉完好地拼在一起,刻在玉上的并地莲由单变双看着讨喜。他果然与紫玉主人有关系。
她正要露出笑,突然想起一件一事,拍拍虎兰的肩惊叫:“糟了,我把苏茉忘记了。快,带我去醉红楼要人。”
蓝月静目光有瞬间失神,跟着她一起前往醉红楼。
他一走,做为贴身侍从的海天抓抓后脑勺跟过去,嘴欠地开主子玩笑:“公子第一次去妓院,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一会儿让老鸨子给你挑。不想说不打紧,到时候……”
“你嫌自己舌头太长吗?”蓝月静幽幽问道。
海天身子哆嗦一下,乖乖地闭上嘴,回头招惹南宫邪:“王爷不一同前去?醉红楼有女人也有男人,王妃……”
“我怎么了?”敢说红杏出墙试试!
“没……只是替你担心,入得妓院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品格自然下流,我担心你被人吃豆腐,所以建议王爷同去剁剁咸猪手。”海天将后半段话吞掉,激灵地换上别的内容。
“王爷的意思?”林书玖得意地笑,从未觉得海天说话中听,这是唯一一句受听的话。旁人都把话说直白了,做为王爷再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就太过分了。
南宫邪扫眼海天,慢步上前越过虎兰走在前面,笔挺的身姿挡住灯火投下一片深色剪影,盖住她和虎兰。
半个时辰后,几人浩浩荡荡杀进醉红楼,一进楼发现里面很冷清,三两个客人稀疏散坐在角落,怀中抱着花娘,动作很不自然,该有的淫色之笑变成苦笑,花娘心不在焉,其中一位穿着紫衣的花娘将酒倒在身材微福的男人身上,惹来男人不快,却不见男人发火发怒,大喊大叫。
气氛很诡异,一点没有迎客的样子。
难道这家花楼快要倒闭散伙了,所以大家才没有干劲?
看眼神又不太对,无论是客人还是花娘都在害怕,眼睛有意无意向楼上瞟,而且她们入楼已有盏茶功夫,却不见殷勤的鸨娘出来吹捧自家姑娘。
楼上有问题!
“上楼!”林书玖指指备受关注的二楼,示意虎兰上楼。
话音刚落,楼上匆忙跑出一个人,摇着一把牡丹花图的团扇,拧着腰枝从楼上风情摇曳下楼,隔着老远张着血红大口笑:“哟,几位公子好面生呀,可是第一次来我这醉红楼?咦,怎么还有位姑娘?”
这老鸨说话好假,她站在众人之前,理应第一眼瞧见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话中漏洞百出,虎兰虽然体形粗状,但无论是穿着还是头髻都是按照婢女的样子打扮,老鸨尽然没有看出来,这不像是久居声色艳场的女子该犯的错误。
林书玖瞟向楼上,楼栏后挂着的纱帷轻轻晃动,有人藏在后面。她往楼上看,一边的鸨娘神色有些慌张,身子轻移挡在她身前,委婉道:“姑娘,本楼是男人找快活的地方,不招待女客,请姑娘离开。”
躲在纱帷后的人没有动静,白廉不会如此。
“王爷,楼上有人。”林书玖对身边的南宫邪说,手指点出那人的方位。
海天一听有人,眼前一亮,喜滋滋地抖动胡子,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跳上二楼,从她指出的纱帷的后揪出一个人,大手一抛将人从楼上扔下来,身子一转,跳向悬在整个楼中心的一盏大朵灯台上,随着垂挂的粗铁链摸上去,拽下一个人,接着脚尖点向灯台,借力飞上屋顶,从横梁上踢出一个人。
“大爷快住手,别……别再出手,他们是你不能招惹的人。哎哟……”鸨娘被海天扔下的人砸个正着,倒在地上翻白眼,凹凸有致的身上压着一个壮汉。
“兄弟住手,都是自己人!”躲在西面角落喝酒的男人冲过来,把头一抬,亮瞎众人眼睛。
靠,这不是总捕头吗,怎么会在这里?
林书玖吃惊,随后想起官府和苏城新贵都在抓白廉,总捕头出现在醉红不足为奇。
海天不为所动,人被一个接一个扔出来,总捕头脸色顿时不好看,苏城谁不给他几分面子,如今他的面子被人踩在脚底,心中全是怨气却也不敢发泄。他们是闲散王的客人,动谁都会丢官职。
“大胡子,行了!”林书玖瞧见总捕头脸色青紫,右手摸上挂在腰间的宝刀,再闹下去难免会短兵相接,便宜了白廉。
海天一个旋身,从楼上坠下来,稳稳落在她身边,吹胡子瞪眼不满地抱怨:“就你多事,上面还藏着几人。”
“我知道。”林书玖叹口气,眼角瞟向总捕头说,“他们是总捕头的人,是来抓采花贼的,与我们不冲突,不用妨碍他们办事。”
“海天,谁让你插手?”蓝月静很不高兴,凉凉地看海天,提醒她不要随意使唤别人的家丁,“王妃的事与我们无关……”
“既然无关,公子何必要来?没事找事不像公子的作风。”海天很没眼色,就事论事半点不给自家公子留情面,大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讽刺。
一口老血膈在蓝月静心里,刀子眼唰的一下丢向海天:“我该找人拿药毒哑你,省得多舌。”
“公子,我错了。”海天很怕,缩缩脖子装可怜。
僵硬的表情让林书玖无语,抖着嘴角叹气,不再管主仆两人,把目光投向还在头晕的鸨娘:“总捕头,劳烦你扶鸨娘起来,我有话问她。”
她刚刚阻止海天掀人给总捕头留下不错的印象,说出的话自然有份量,总捕头立即使眼色,身后易装的衙差立马将鸨娘从兄弟身下拉出来带到她眼前。
鸨娘晕得厉害,一双浓彩绘过的眼眸虚合成一线,身子软软地挂在衙差手中。状态不佳,问话白搭,要想办法让鸨娘清醒。
“帮我打盆水来泼醒她!”林书玖被虎兰放到一张贵妃椅中,椅上铺着厚厚的狼毛毯,坐上去很柔软舒适。
“酒行吗?”有女子端着一碗清酒走过来。
林书玖怔住,多看女子几眼,发现她看鸨娘的眼神带恨,白齿咬着红唇,似有深仇。啧啧啧,这姑娘肯定是被骗来的,性子倔受了鸨娘许多照顾。帮她一把也不坏事。
“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她醒来就好!”
有她这句话,女子像吃了定心丸,酒也不泼了,上前左右开弓,痛快的给鸨娘一顿耳光。啪啪啪……耳光声响彻整个醉红楼,惊了客人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