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何不欢不是第二个月月!
顾景航祈祷着,想起这个,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打了下来,那个叫月月的女子怎
么认识不欢的?怎么会给她写信?而且看不欢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知道!
有心想要问问叶军,顺便讨教两招,奈何他那边没有信号,只能作罢!
“你好,请问一下何不欢在吗?”
“不欢?她请假了,没来上班。”
“什么?”请假?顾景航愣了一下,居然没有告诉他!
“是啊,不欢请假了,是把年休假提出来的。”林承浩主动地回答。
年休假?这么巧?
“是吗,谢谢你了。再见。”挂上电话,顾景航嘴角扯起丝丝笑容。
何不欢!你以为这样就能避开我了吗?还是你早就做好了回避我的打算?这样永
远逃避我?
有一句话叫做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可不是给你时间,让你来躲避我的!
拿起听筒,拨下何不欢的手机号码,果然如同所想,那边依旧是没有接通,
想了想,还是直接用叶军的情报系统调出了何母的电话,在何母知道顾景航对何
不欢求婚后,那是喜得眉开眼笑,例行的牌九也不打了,直接回家招待顾景航这
个让她十分满意的准女婿。
在何母看来,何不欢只是害羞了而已,女孩子家的脸皮都薄。
顾景航一边说着两人的情感的纠葛,说着何不欢的矛盾与躲避,而何母则是乐见
其成的支招。
两人背着何不欢意见一致,达成统一目的后,何母看着顾景航,语重心长的说了
一句:“不欢虽然是我们家的养女,可是我们却是把她当成宝贝疙瘩心头肉的!
”
“伯母您放心,结婚戒指我都准备好了,只等不欢点头,我顾景航今生认定了何
不欢,便只有她一个!”
郑重的话说的何母连连点头,顾景航将何母送回家后,并没有跟进去,由内部攻
破碉堡之前,还是不要让何不欢有所警觉的好!
才感叹顾景航有情的何母,这下又为顾景航的细密周到而加了分!
留下一句:“不欢这孩子我会劝她的。”便眉开眼笑的进了家门。
有了何母承诺的顾景航,笑得像个偷了小母鸡并且已经藏好了小母鸡的狐狸。
何母对于劝说何不欢是不遗余力的。
“不欢啊!”
“妈?”何不欢摘下耳机,诧异的看着这个时间段不该出现的人:“今天没有去
打牌吗?”要知道打牌可是何母为数不多却执着的爱好了!
“今天没有上班啊?”
“哦,我休年假呢。”何不欢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何母就不再给她任何发言的机会,滔滔不绝的说着顾景航的好,从
路上坐他的顺风车回家,谈论这个青年的人品问题,到打理那么大的公司,谈论
这个青年的能力问题,然后还能将何父这个市长拉了出来,总而言之只有一句话
:顾景航很好!
再加一句就是:顾景航是个非常好的丈夫和女婿!
何不欢赶紧将杯子递给说的口渴的何母,趁着何母补充唾液的良好时机,立即不
动声色的按下手机的铃音键,开口道:“你好,我是何不欢……啊,是的是的,
行那我出来和你说……”何不欢妆模作样的捂着听筒,对喝水的何母道:“妈,
公司下一季的采访对象打来电话,我出去了啊!”
何不欢拿着手机,不等何母反应过来便嗯嗯啊啊的出了门!
收起手机,抬起头,天空湛蓝一片。
是个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温暖呢!
那个叫月月的女子寄来的信里面大多是明信片,山清水秀的让她一颗被顾景航三
个字扰乱的心得到安宁。
隐约猜出这个叫做月月的女子也许就是那个给自己提示的神秘人,可是却不知道
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因为从她做的事情来看,没有一件是伤害自己的,她早就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帮着自己隐瞒,给自己提示,甚至何不欢都没有认认真
真的看过她,可是她却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为自己寄来明信片,每一个地方都美丽
的让她产生一种也去看看的欲|望。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亲眼看过那种景致,那种似乎能够将人的灵魂也洗涤
一遍的山山水水。
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心里却已经开始信任她,甚至想要和她讨论一下顾景
航的事情。
怎么面对顾景航这个人!顾景航当了将近三十年的天之骄子,虽然有意的收敛,
可是那种自出生就伴着他成长的优越感和霸道的手段让她又爱又恨。
当年就是这个霸道的人生生要夺走自己的孩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将沈言欢
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狠狠的践踏在淤泥里!
何不欢很想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他提都不愿意提,选择忘记的前妻
沈言欢,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那个人,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何不欢。
可是不管是沈言欢也好,何不欢也好,都很清楚顾景航,顾景航这三个字似乎就
意味着成功,顾景航的过往人生里,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连堂堂沈市长都
能被他拉下马!
每一次想到的时候,那种沈言欢的恨和何不欢的喜欢就像是冰火两重天,生生的
煎熬着,几乎要撕裂灵魂一般的煎熬!
喜欢他吗?
是的,何不欢不能欺骗自己,可是要承认喜欢上他了吗?
却是不能够!
有过上一次的教训,那用血来铭记,烙印在骨子里的教训,这一次,怎么也不能
也不可以重演!
何不欢不可能放开心里的包袱,不可能像顾景航那样毫无顾忌的爱就爱了。
顾景航吹着口哨的回到公司,管她何不欢有什么犹豫呢,只要他顾景航想要的就
一定要得到。
何不欢,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别说你躲到家里,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又怎么样?只要我是顾景航,那么我
就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一个过去而已,我早晚会让你只记得我
!
除了我以外,你谁也不能想!自信的笑容扬起在顾景航的嘴角。
何不欢!我会一点一点编制下刻上我顾景航名字的网,让你再也不会有逃开我的
机会。
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呢。
何不欢不知道何母是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的,可是看着她三句话里三句都是为顾景
航说的,便能猜出也许顾景航是从内部着手,先将自己的父母搞定了!
心里不知道是应该佩服他呢还是应该苦笑,横竖现在是不能回屋的,可是出来的
时候除了手机,其他什么也没有带,口袋里就几个硬币,出了门连车都打不到,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花园。
何家的花园里,依旧能够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丝毫不避开炙热的阳光,弯着腰忙
碌在花草中间,午后的太阳照到他身上,在他身后拉出一个不长不短的影子。
额头脸颊都是细细的汗珠,然后汇聚成豆的滑落,打湿了他的白色T恤。
何不欢没有惊动他,只是在树荫里坐下,静静的看着。
高然料理好一株何不欢叫不出来的小花苗后,方才站起了身子,退远了两步,左
右看了看花的模样,似乎是觉得满意了,方才笑着准备打理下面一株,眼睛的余
光看到坐在树下的何不欢,笑得眉眼弯弯的打招呼:“小姐。”
何不欢因为在家,所以穿着轻便的休闲服,脚上也是运动鞋,高然以为她是做运
动呢,顺口问了一句:“小姐是刚运动完吗?”
“你瞧我脸上有汗吗?”何不欢好笑,和自己比起来,高然才更像是做完运动后
的汗如雨下!
高然抿嘴笑笑,对答案并不执着。
“高然,你可以等太阳不这么强烈的时候再弄?”其实何不欢是想说你不用这么
认真的,可是想到高然这个喜欢花草的性子,便也就换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话。
果然,高然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大概是汗水滴到眼睛里面了,高然拿出一块
手帕擦了擦脸。
何不欢惊讶的看着高然手上的帕子,应该是纯棉的,只是布料应该是用了好多年
了,何不欢没有想象到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手帕,而且还是用这么旧的帕子,顿
时有种欺负了高然的愧疚感:“那个,高然啊,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的工钱够吗
?”
不够的话,立马给你加!
高然愣了一下,顺着何不欢的视线看到手上的帕子才反应过来的笑笑:“这个是
我姐送我的。”
“哦!”一句话就解了何不欢的疑惑,所以才会使用,才会用这么些年。
然而高然只是一块手帕也能用这么些年,那么感情呢?何不欢眉宇之间浮上黯然
。
“小姐是有心事?”高然在何不欢身边坐下,感觉到何不欢情绪的低迷。
在高然干净清澈的眼神里,不知道为什么,何不欢就想要和他说说,高然原本
想要开解何不欢的话,却在何不欢说的一切前因后果里,变得惊讶,然而也只是
惊讶而已。
何不欢紧张的看着高然,怕他会有厌恶的表情,看到高然大惊的表情,心里
咯噔一下,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想要开口解释什么的时候,高然伸出手,安慰的
拍了拍何不欢的肩膀。
高然什么也没有说,没有说是不是相信了沈言欢的存在,没有说曾经的那一
段被她自己一带而过的不堪,只是拍了下肩膀,却奇异的让何不欢的心安定了下
来,半响后才问:“高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小姐!”高然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回答,片刻后才重新开口:“小
姐,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能够理清这一段是非的只有小姐自己,我能够明白小姐
现在混乱的心情,不如出去散散心吧。有些事情,冷静一下,回来再看的时候,
就会有头绪一点!”
何不欢想到了月月寄来的明信片!那个女子,是早就知道了吗?那该是怎样
的一种心智……
何不欢没有被月月窥破的反感,因为无论是当年沈言欢的过去也好,如今何
不欢的决定也好,她都没有参与,只是看到了,并且推测出了事情会怎么样发展
,原先她可以冷眼旁观,而此时她却给出了一个善意的参考。
做决定的始终都是何不欢自己,所以反而让何不欢更是好奇,那该是怎样的
一种人?而这样的人推荐的地方,应该很不错吧!
顾景航只要一想到昨天何母信誓旦旦的同意当间谍……不,是劝说何不欢,
心情就大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笑意醒来,一边想着何不欢的头疼无奈后暴跳
如雷的打电话过来找自己算账。
一想到何不欢眼里的清冷被恼怒代替,顾景航就忍不住想要笑,想想自己还
是很有良心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待机,就为了承接她的怒火……梳洗一番后,换
上衣服,直接上了班。
手机开机、办公室电话都被他找秘书打进来试过好几次,确认一点问题也没
有才让一头雾水的秘书回去工作。
SG娱乐公司与新人签约的合同随便翻了两页,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脑
子里却在想着何不欢种种不打来电话的原因。
难不成何母没有说?不太可能啊,对于何母恨不得把自己打包带回何家当女
婿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他顾景航的魅力大概就只有何不欢这个异类才吓得
逃走了。
不太情愿地替她找了一千一万个理由,连手机欠费这样的借口都被扼杀在那
一遍又一遍: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下班时间一到,又是第一个走出公司,开出车直奔何家而去。
下班高峰期的塞车,烦!
一个又一个的红灯,烦!
罚超速的尽职交警,烦!
等心急火燎地赶到何家门口时,才一个急刹车停下,因为停的太猛而导致身
体因为惯性猛地一颠,脑袋也才算有了些清醒。
就这么上去,该怎么说?好像真是为了等她的答复一般……
何不欢会怎么说?要不还是让她再想想吧!可是……
对自己的魅力抱着深信不疑的顾景航,抬头看了一眼何家的亮起的灯火,深
吸一口气,打开车门。
而另一边的何不欢听从了高然的话,带着那一叠明信片坐上火车,选择暂时
避开一切,年假之外又向林承浩多请了一段时间的休假,打算好好的用这一段假
期来理顺一下自己的心也好。
第一站就是云南的玉水寨。
玉水寨,位于云南滇西北,在美丽神奇的丽江县城北部十五公里的地方,那
里有闻名遐迩的玉龙雪山龙头,而玉水寨就在它脚下。
几乎是第一眼,何不欢就被明信片上那自然纯朴,山水相依的山寨迷了眼。
没有坐飞机,特意选择了火车这种长时间的交通工具,幻想着那一片风景秀
丽,又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风水宝地’。
看着明信片上介绍的有神泉之称的‘神龙三叠水’,更为那已有着近千年历
史的苍天古树——五角枫树而憧憬,可是在能领略享受那古老神奇的东巴文化时
,顾景航的模样却突然跳到了眼前。
他现在应该知道自己走了的事情了吧,会是什么反应呢?
从何家回来后的顾景航几乎刚打开门就近乎于砸的将钥匙扔在玻璃桌上。
很好!
那个女人竟敢给他离开!
顾景航愤恨地甩下西装,扯松领带,只觉得浑身散架一样的疲惫,索性将自
己抛向柔软的床铺。
一闭眼,漆黑一片里何不欢的脸又悄悄钻进了脑子里。
何不欢……
该死!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在听到何不欢出去旅游了,依旧
维持着嘴角的笑,离开何家开车的时候就下了决心不理她了,这世上他顾景航还
求着何不欢做他顾家的女主人不成?要进顾家门的女人可以排到太平洋!
可现在才过了几秒钟,眼睛一闭,眼前就是那个女人最初的不屑,而后的气
愤,毒舌的可以成为五毒教的掌门,游乐园里纯净到了极点的笑,还有被他的告
白吓到……
大脑不争气的冒出记忆的潮海,翻卷出点点叫做思念的浪花,酸酸的,又有
些涩、有点苦。像是起了无数个水泡,每一个晶亮无比的泡泡里都是何不欢眼底
略带清冷的眸子,那种带着淡淡百合花气质的、让他百看不厌的脸。
一旦将水泡戳破,竟泛着淡淡的心酸。
我顾景航的告白就有那么不堪吗?从公司躲会家里,躲到犄角旮旯里?
“混蛋!”咒骂一声,顾景航索性走进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将满
心的烦乱带着那些让他莫名其妙的心情一起随着洗澡水被冲掉。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手机响了起来。
扔掉毛巾,一团火焰在胸中一下子燃烧,这个电话就像是爆发的出口:“你
还知道打电话给我?我顾景航的告白就这么吓到你了吗,啊?你躲到哪里去了,
何不欢!”
“景航?”电话里温柔的陌生女音响起,让顾景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暗
骂自己一句该死,竟然没留意来电显示,心里却浮上更多的失望。
“是莫然啊。”顾景航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怎么了?”
“景航,你回家了吗?”
“嗯。”顾景航刚应完,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见到莫然后,忽然眼前一亮,是了,何不欢不过是修个年假,那么只
要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顾景航来不及问门口的莫然怎么会来这儿,连招呼也不打一句就往房内走,
翻出了何不欢的上司……好像是什么叫林承浩的主编吧!还是上一次何不欢生日
会上留的,换上衣服后,电话也被接通了。
“顾总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找不欢?她休假了……是啊,她昨天交了报
告,说是最近有事,所以先打了休假报告,归期也没写,连工资都不要了……哦
,到是没说要去哪……喂?……顾总你还在吗……喂……”
手机掉在地上,顾景航颓然地扯下领带,手指却止不住的轻颤。
何不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个告白而已,难道真的这么让你害怕?连一点消息
也不透露的就这样从我眼前消失!
不,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告白,何不欢不是那么经不起的人,那么,是发生
了什么事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就这样走掉!
何不欢,对你来说,我顾景航这个人,真的无足轻重吗?
还是……我们之间……
想到何不欢一开始的敌意,而后的回避……
何不欢我们指尖到底有什么过节?你究竟在想什么?
长假?
请了长假?
哈,躲得可真够彻底的,让人根本无从找起。
“景航。”莫然柔声细语的呼唤,让顾景航回过神来,方才响起莫然还在。
“景航?”莫然又敲了几声,还是无人做答,不由有些担心的将门敲的更加
急了,刚想是不是出事了就听见:
“嘭——!”
有什么东西撞在门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莫然纳闷的盯着房门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感情里面的人,那个冷静睿智
的总裁是闹脾气了啊!苦笑着再次敲响门:“景航?你怎么了?把门打开好吗?
我……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看着这个如同玫瑰花一样娇嫩美丽的女人,看到她眼里的悲凄
,忽然有了一种绝决的安慰:“你怎么会来?”
“我回过国有些天了,伯母想要我去你公司里上班,我,我想,听听你的意
见……”莫然看着眼前男子英俊的眉眼,有些脸红的低下头。
顾景航直接走到冰箱那,拿出一罐冰啤酒,想要镇压一下烦乱,喝了一口,
勉强道:“现在公司很乱,不适合你呆着。”啤酒的冰冷似乎消不去心烦,顾景
航索性将窗户打开,夜风吹得人从怒火里稍微清醒了几分,随意的拨了拨被风吹
乱的头发。
只是简单一个动作,却莫然眼里定格,一直记得那时的两人都还年少,还是
分不清楚感情的年纪,只记得顾景航指间轻抚的触感,那样的暖,她用指尖摩挲
着手臂,就好像当年顾景航摩挲着那般,停留在心里的感觉依旧如昨,可是如今
……
夜风很舒服,可是随夜风流走的情谊,是不是也能慢慢游回顾景航的身体里
。
莫然闭了闭眼,看着眼前明显走神的男人,柔声问:“景航,你怎么了,出
什么事了吗?”
顾景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从知道何不欢走了之后,那种窒
息的痛,蔓延的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能够爱的那么深!
出什么事了?
是了,何不欢,不管出什么事,你以为这样就能避开我了吗?
哈哈,何不欢,何不欢!
你以为离开了就能够宣告我们的结束?
你少做梦了!
顾景航忽然回房拾起手机,一边拨打着苏宠宠的电话,一边抓起被他砸在客
厅玻璃桌上的车钥匙,丝毫不管屋里的莫然,跑向屋外。
“景航!”莫然下意识的伸手,然而却晚了一步,指尖擦过顾景航的手臂,
很久很久之后,莫然才发现自己挽留的手没有放下。
没有!苏宠宠没有何不欢的消息,甚至连她离开也知道。
何家也只知道何不欢出去旅游了,具体去哪何不欢没有说,只知道她走得很
急,当夜就出去,除了发回来保平安的短信,不管顾景航将何不欢的电话打爆了
,一次也没有通过。
在叶军打电话过来时,顾景航已经找了三天了。
整整三天,一点何不欢所在的头绪也没有。
他用叶军的事务所查何不欢的身份证使用情况,没有办法待在公司,坐等消
息,开着车满大街地乱转,期待奇迹的发生。
再一次经过梦幻游乐园时,顾景航才发现原来已经是深秋落叶,金灿盖地的
季节了。
枯叶撩起的帷幕里,游乐园门口是一张张陌生无比的欢乐面孔走过。
“景航?”叶军说了半天也没听到顾景航的回答,忍不住提高声音唤了一声
。
“嗯。”顾景航应了一声,似乎才提示他还在听,仔细想想,其实认识何不
欢的日子并不长,春天的时候一个叫何不欢的女子在苏宠宠的生日宴上走进了他
的视线,而后的相交并不愉快,夏天的梦幻游乐园里,两人约会,不到一天就是
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秋天的落叶的序幕里,这个撩拨了自己心绪的女人一声不
响的离开了……
“我说顾景航!”叶军倒也不怒,只是有些担心:“我手下十万火急的跟我
说你大有颓废的架势啊!”
闭了闭熬红的双眼,顾景航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我没事。”
“没事?”叶军想到手下的回报,倒是也能猜到顾景航现在的心情,这种等
待与寻找,他可是生生经历煎熬了九年多。
叶军叹息一声:“何不欢总是会回来的,实在找不到,等着就是了,跑的了
和尚跑不了庙,你的公司才是你要注意的。”事情都闹到千里之外的自己这儿来
了。
“嗯。”顾景航挂了电话,他也知道因为遍寻不到,这几天颇有些疯狂。也
知道现在SG公司再次爆出经济丑闻,公司高层挪用公款的传言闹得人心惶惶,公
司的股票下跌严重……
顾景航盯着方向盘,仔细的理了理思绪,叶军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是的,
何不欢不管走哪里,总是会有回来的一天的,他不能被何不欢与SG公司逼得分身
无术。
既然是分身无术,那么就先放一放何不欢的事情吧,SG的事情总是要打理
的。
古老的东巴村口,一名穿着白外套,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女子慢吞吞的走着,
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
欣赏源于民间、流传于民间,却被世界公认为是古典音乐珍品的白沙细乐的
何不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意乱的,美妙的音乐让她更加心慌起来,索性离
开了音乐的包围,出了屋子,随意的走着。
在这以东巴圣地、古城朔源为美名的山寨里,听着纯粹干净的朴素音乐,在
这一片吸引了无数爱好自然的游客净土里,她却有一种担忧。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担忧,自己走了,苏安远的计划却不会停止,顾景航…
…
这三个字像是一个魔咒般,忽然听到一群孩子欢快的呼喊声,何不欢在这儿
呆得不久,因为借住的农家说得都是这里的土话,也能半猜半蒙出几分,似乎是
在叫:“老师……”
循声看去,一大群孩子争先恐后的跑向自己这个方向,用满是喜悦的声音喊
着什么,说的很快,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其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跑得大概是急了点,撞到了另外一个年纪略小的小
女孩,小女孩摔在离何不欢三步远的地方。
小小女孩子脸上的泥尘灰土也掩盖不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对于孩子总是很容
易让何不欢心底柔软起来,一下子忘了刚刚还在想着的事情,什么顾景航,什么
苏安远的都在小女孩的摔下到抛到了九霄云外,快步走过去,扶起她,同时伸出
的还有另外一双手。
小女孩摔倒了也不像城市里的孩子那般哭的惊天动地,反而在看到另一个扶
起她的人后,笑得眉眼弯弯,用稚嫩的语言甜甜的喊着:“老师老师……”
孩子的话说的很快,大部分何不欢都听不太懂,只能打量着那个被称作老师
的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何不欢觉得他应该没有成年或者应该称之为少年,
很阳光的一个少年,浓眉大眼里透出来的一种开朗,笑得露出一个酒窝,不知怎
么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
等小女孩说完了,少年不知道对这小女孩说了些什么,小女孩转头对着愣神
的何不欢说了句什么,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这么纯净的笑容,让何不欢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感觉,想说话
,又想起这儿孩子听不懂自己的普通话。
一旁的少年大概是知道何不欢听不懂,便笑着用普通话来解释道:“阿月拉
在和你说谢谢。”
“哦……”何不欢反应过来笑着连连摇手:“没事没事。”
“我是夙夜,夙愿的夙、夜晚的夜,是阿月拉的老师。”
“你好,我叫何不欢,任何的何不欢而散的不欢了……”何不欢知道少年会
说普通花一下子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有点高兴的自报家门,当初自取不欢两个
字,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心境,却没想到跟这个叫做夙夜的少年解释这个名字却有
些没法解释了。
“不欢?”夙夜的声音很清,念着听来时尾音有点像是波浪的流动感,让何
不欢有些喜欢听他念自己的名字。
“景航啊,家里现在在翻修,我要回祖宅陪你爸去,莫然就先去你那儿住上
几天。”
住上几天?顾景航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自觉挑高一边眉。
“你公寓的房子也大,就不用另外找了,反正也就是几天的事……”万美玲
不等自家儿子反驳,一锤定音:“莫然下午一点就过去,你今天应该是休息的吧
,别出去啊。”
一点的时候准时门铃被按响,莫然来的很准时,对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顾景
航虽然无语却也没有心思想别的,丢下句:“东边的房间你随便挑一间,被子什
么的应该都有,你自己找找看。”说完就抬脚往书房去。
“景航,谢谢你,我……”莫然对于顾景航让自己住进来有些欢喜,掩饰不
住的便想要和他多说些话。
“无所谓,不要打扰我工作就好。”莫然刚想说什么,便被顾景航抢过话头
,横竖他的产业不止这儿一处,待会将资料整理好了便去另外一处住就是。
万美玲的话不能拒绝,不过莫然住着他走总是可以的。
看着顾景航关上书房的门,莫然也没有为难尴尬,反而带着憧憬的笑容开始
打量起了顾景航的住所。
三室两厅的公寓,黑白为主的简约风格,就连一个小小的杯子也是莫然喜欢
的样式,看到咖啡的时候,莫然眼波流转,熟练的煮起咖啡,准备好了放糖和淡
奶,敲响书房的门,就如同每一个妻子为自己工作的丈夫送上咖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