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献计献策
夜里，顾予初躺在床塌上回想着那一日在琼州街头瞥见的少年，真的与父亲长的好像，再加上之前蓝叶的消息和意外而得的两枚月牙石头，她心中笃定景珩仍活在这个世上，但到底该如何找到他呢？
第二日一早，屋里御白、言风仍旧呼呼大睡，她便起床活动活动筋骨。
这承露街的早晨和傍晚真是天差地别，除了三岔街角的一边正在紧锣密鼓的装修和布置，其他花楼都是大门紧闭，毫无人气，萧索的不行。
顾予初踱至装修的楼面，大看之下，这架势是要与拂云殿、锁星宫争辉夺人、一较高下的。
“欸，师傅，这店是谁开的呀，好大手笔。”顾予初拉着监工木匠打听着。
“嗨，我们就是来做工的，那能知道这么多，不过雇主给的工钱却是比市价丰厚多了。”
“那什么时候能开业呀？”
“月底之前工期肯定是要结束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张，那我就不知道了。得了，忙着呢，不和姑娘闲话了。”
花楼里叮叮当当的各种施工，顾予初未察觉有任何的异样，便也转头要回锁星宫，可还没到门口，便见到言风、御白一脸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外。
“哎呀，困死我了，这隔壁敲敲打打的要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好好睡觉了。”言风一脸的不悦。
“说是月底能完工，开张就不清楚了。”
“你这打探的消息到挺有一手的。”言风打着哈欠，夸赞道。
“用不着我出马，御白卜一卦便能知道。”顾予初开起了玩笑。
“今天适合睡觉，不适合费神。以后你也随她俩叫我老白就行了。”御白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瞥了眼顾予初，要求她唤个称呼叫自己。
“好。”顾予初笑的灿烂，若不是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弟弟的消息，这样的生活到也真的不错。
“得了，隽娘又要拉我们商讨压制拂云殿的法子了。予初，不对，流光，你也一起来，帮咱们动动脑筋。”言风好无保留的招呼着她一起去了老鸨的房间。
锁星宫本来就是富丽堂皇，这老鸨的房间更是奢华，各种古玩字画、玉器窑瓷琳琅满目。早膳也摆满了桌子，论品相及种类一点都不比王府差。
“她怎么来了？”隽娘悄悄的问向御白，很是保守。御白瞟了眼言风，意思不言而喻。
顾予初也感觉不妥，毕竟是生意上的打算，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掺和进来，于是识相的开溜：“我出去溜溜，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加固的。”
“等等等……”
言风当即拦住了她，而后又向隽娘说道：“流光虽然初来乍到，可也正是这样，能够以局外人的眼光看看咱们的经营缺漏，万一能有个奇思妙想也未可知。”
“你不是对面派来的细作吧？”隽娘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
“咳，要不我还是出去吧。”顾予初有些尴尬。
“罢了罢了，反正也快倒闭了。”隽娘也丝毫不怕言语避讳，答应她留下来。
“是呀，隔壁再一开张，可不是要喝西北风么。”言风又补了一刀。
“等斜对门一开张，第一个拉你去接客！”隽娘翻了翻白眼，威胁道。
“说正事说正事。”御白一脸嫌弃，每次要没她扯回正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吐沫星子也没说到重点。
隽娘饮了一口豆浆，首先发了言：“昨个摆擂，大家都看见了，那拂云殿的姑娘各个琴舞精湛，腰肢细软，咱们家的姑娘太矜持了，长此以往，想不喝西北风都难。”
“衣着的问题吧，她们可都是在天一阁定的最时兴的料子和样式，哪像咱们的。让老白多拨点银子出来重新置办。”言风咬了口豆沙包，说出自己看法。
“你说的到轻巧，咱们姑娘的穿衣打扮一点也不比对面差，能不能给点靠谱的建议，吃就属你能吃。”隽娘一口否决道，还不忘打击她一番。
“我觉得是咱们姑娘激励不足，还有那个什么赎身条件太苛刻，除了交满赎金，还要赔偿你两个月新姑娘交接的损失，好没人性。”御白撕了片熏鱼，也悠然的开口。
“还不是你每月盈利目标定的太高。”隽娘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气着甩了筷子。 “回归正题，咱们姑娘性子清冷，就得给她们量身定制些特别的节目，这样每月一次的技艺擂台才有亮点和新意。”御白看都没看老鸨一眼，继续说道。
“什么新意？花前月下、山高水长、风花雪月早就腻歪了，还能有什么好点子。”隽娘一声叹息。
“流光，你说说看。”言风推了推只顾着吃早饭的顾予初，询问她的看法。
“我觉得吧，老白说的有道理，昨日我一条街走下来，感觉各个花楼大同小异，门前的招牌也是，以各种鲜花自居，这种场面骗一骗初入花丛的书生少爷来说也是足够，但要是青楼款爷难免会有些老套。”
“对对对。”顾予初还没说完，言风就点头赞同。
“老白说锁星宫的姑娘独树一帜，那就得发挥她的长处，不要总是歌舞琴弦。”她向言风笑了笑，继续说道。
“就好比西域的胡旋舞，唯独莫桑一族最美，起舞之人站在烟火之见，腰间坠着铃铛，这样眼中的美感和耳畔的欢悦结合，而咱们也就是要在相似的地方匠心独运。”御白立刻理解顾予初的意思，展开来分析道。
“正理。”顾予初挑了挑眉毛，这三个女人看似出自烟花柳巷，可是论谈吐和阅历实属不凡，不像是简简单单的生意人。
“胡旋舞整条街的姑娘都会跳，有什么好稀奇的。”言风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真是笨死了，打个比方而已。”御白抢了言风手里刚摆开的芙蓉糕，没好气的骂道。
“难不成让咱们的姑娘去跳大绳或者舞刀弄枪不成？”言风分享了她的灵光闪动，四个人随即沉默，的确，这道理虽好理解，但到底该如何落实到具体呢。
“你们听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么？”顾予初想了想，说道。
“嗯。”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为夺冰美人一笑，男人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顾予初挑了挑眉毛，说出了自己的点子。
“对！对！对！既然咱们姑娘清冷，那就一改莺莺燕燕，走清雅之风，再摆上一位冰美人，若是客人能博她一笑，便赠银两。”言风顿时开了窍门。
“听起来倒是不错，可冰美人哪里找，万一她的真笑了，那我岂不要赔死。”隽娘还是有些疑虑。
“这个好办，我封了她的笑穴，保证谁都笑不出来。”顾予初又奉上了自己的特长。
“哎呀呀呀，女侠，受我一拜。”言风抱拳，喜笑颜开。
“那每月的擂台演出呢？总不能就让冰美人坐在那里不动不笑吧。”隽娘想得很全面，继续问道。
“我觉得可以做一个圆月的花灯布景，冰美人端坐其上，偶尔撒些个香果什么的，台下歌舞照旧。琴师可以下聘貌美的男子，免不得有龙阳之好的客人。”御白跟着提议。
“我的娘啊，这是阴阳通吃啊。老鸨，小到冰美人的衣装，大到花楼布置，这回可是下血本啊！老白，你要不要先算上一卦。”言风越说越激动，差点拍翻了桌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办！立马就办！”隽娘也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拿定了主意。
“我建议，把商徽换一换，别用什么海棠啊芙蓉啊，俗气，不如忍冬、竹子、松柏、春笋什么的，万花丛中一点绿嘛。”顾予初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展开自己的计划，她想将父母留给她和景珩的玉牌上的花样摆着楼里最明显的位置，这样好过她一个人一个人的打听，若有人识得这花样，定然会主动来问，如此就可便被动为主动。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招牌换一下，锁星宫感觉不太吉利。”她继续补充道。
“商徽可以换，本来就随便选的，但招牌绝对不行。”老鸨隽娘眼神坚毅，一口否决。
“行吧，就到这吧，我去提银票，言风和流光负责装修和擂台花灯，隽娘去调教姑娘，争取下月十五擂台让天下刮目相看！”
御白不欲脱离带水，钱花在刀刃上，她是无比赞同的，再说她卜卦上就说此女能够帮助她们生意兴旺，如此看来，还是很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