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按原定计划,二小时的车程,却因为当天是星期一堵得要命,一路停停走走地下来,等到俱乐部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爱//书^^者/首/发
“嗯,可以直接吃晚饭了,真是好棒的生日策划。”许蓬蓬望了望已经呈现强弩之末的天色,没好气地说。
“那就吃饭,吃完再看,正好赶上俱乐部最热闹的时候。”一路行程下来,楚少城已经将愤怒平息得差不多,变成了面无表情。
“吃就吃,酒足饭饱,往艳舞女郎的乳沟里塞钱,也来得格外有劲一些。”许蓬蓬不依不饶,和他死扛到底。
“许蓬蓬,你就气死我吧!”楚少城面色变青,拉着她七弯八拐,进了一家看起来很低调的餐厅。
许蓬蓬眼睛一亮,餐厅里的设计典雅高贵,硬件设施跟光影效果均是精致绝伦,而相貌俊雅、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更是烘托出此间餐厅的尊荣和雅致。
楚少城绝对是此间的熟客,因为他一进门,就有侍者轻呼着他的名字迎了过来。
“这是我专用的侍者,Michael,这位是我的朋友,许小姐。”楚少城介绍。
“许小姐是第一次来哦,欢迎之至。”高大帅气的金发侍者温柔地笑,“这也是楚先生第一次带女伴来我们餐厅,以前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呢。”
许蓬蓬看了楚少城一眼,他面色微微有些发红,打断侍者的话:“Michaell,许小姐今天生日,我想要一次特殊的晚宴。”
金发侍者微笑着深深弯腰:“是。”
两个人在一张精致地餐桌旁坐下。楚少城轻轻咳嗽了一声。拉着嗓子道:“今天竟然让你吃了快餐。是我地不是。我道歉。现在咱们就弥补上中午地缺憾。好好地吃顿饭。好吗?”
想不到他会因为这件小事说抱歉。许蓬蓬微微点头。心里难免小小感动一番。
但是。小事勇于承担。大事却死不认错。这种态度难道值得她高兴吗?
所以。她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谢谢。也没有刻意地说什么。
虽然已经想到这顿饭会谋杀不少美元。但等到点地东西陆续上来。许蓬蓬还是为这顿饭地精致程度而结舌。
尤其是她第一次尝试地的白松露牛柳,和那瓶罗马康帝酒庄1990年份的勃[
果然是,人跟人地消费理念不一样。她那节省的老爸老妈,在杭州虽说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但终其一生,恐怕也没吃过这么贵地晚餐吧?
不过楚少城一点肉疼的表情也没有,安安静静地吃完盘中的牛排,用餐巾抹抹嘴巴,端起酒杯:“我们先喝点酒,然后呢,你听我解释一件事情。”
许蓬蓬也放下刀叉,礼节性地举起酒杯。
“二十四岁了,蓬蓬是大姑娘了,”他的眼中柔光一片,“为我们看得见的将来,干杯。”
看得见的将来?这样的措辞让许蓬蓬心里轻轻动了一下,或许,他们会有看得见的将来?
玻璃杯轻轻相撞,碰出谐和地乐音。
红酒甘醇清冽,入口柔和,全无涩感,落到腹中,升腾起融融的暖意。
楚少城含笑看着她:“好了,现在舒展舒展你的小眉头,看看这个。”
他微微垂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来。
许蓬蓬的心,在看到那件东西的瞬间,倏忽忘了跳动的节拍。
这一个黑丝绒的净面珠宝盒,右下角写有“Chaumett”字样。
“这24个小时,可难过死我了,又是不理我,又是给我找脱衣舞娘,我给你解释,你这家伙又完全不信。”楚少城笑着叹气,“这就是我跟那位空姐进洗手间谈话的秘密,怕你看见了,才故意躲着你。她对长期飞这趟航班,对拉斯维加斯很熟,我来赌城之前,特意托她帮我买一件东西,作为你地生日礼物——诺,就是这件。”
看着那黑丝绒的小盒子一点一点打开,里面的珠光宝气隐隐地偷出
蓬蓬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Chaumett,Chaumett。黑丝绒,黑丝绒。
除了长短有些差异,这个珠宝盒跟当日她从许昭华的遗物中找到的那只,几乎是一模一样。
楚少城,他真地很钟爱这个牌子的珠宝。
一年之内,他给了一对姐妹,买了同样品牌地珠宝。
同样完美的切割技术,同样璀璨地宝石,同样炫目的设计,同样是……项链。
只是,一条是名贵地鸽血红吊坠项链,一条是比名贵更加名贵的千钻项链。
无数颗钻石,串联在一起,这是何等奢侈的场面,足以让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为之倾倒。
可许蓬蓬只觉得,那钻石的光芒,像是无数道无形的匕首一样,深深地刺进她的瞳孔里。
那痛让她连喊也喊出来,听也听不到。楚少城带着笑的脸在眼前晃啊晃,她一点也看不见,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朵,她一个字也听不见。
直到冰凉冷硬的触觉,从锁骨到颈项蔓延,她才赫然惊醒过来。
不,这不是珠宝冰凉的触觉,而是地狱之火燃烧的触觉,她的皮肤承受不了这样的灼痛,完全承受不了。
她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站在她身后,为她亲手戴上项链的楚少城,被吓了一跳,慌忙抓住她:“你怎么了?”
她的样子真的吓坏他了,那么惊慌失措地从他手下挣脱开,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好像……
要挣脱他的爱一样。
许蓬蓬猛然清醒过来:“不不,我不要这样的礼物,万万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
楚少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稍稍放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汗津津的手:“宝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受不起的。你是无价的。”
许蓬蓬兀自摇着头,声音在发抖:“你若真的为我好,就不要送这件东西给我,也不要让我看见它,我求你,求你。”
楚少城急忙将项链攥起来,放到匣子里关好,有些结舌地解释:“宝贝,我真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绝不是拿这条项链把你怎么样。我第一次在Chaumet看见这条项链,就为它深深着迷,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上这么美丽的珠宝。在遇见你之后,我找到了答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你戴着它的样子——宝贝!对不起,这是我的私心,不该强加在你的身上……你要知道,只是想将它送给你……”
许蓬蓬用手撑住桌角,勉强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只是单纯地,抗拒这种东西罢了,就像晕血症一样,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过敏。”
亏了她,亏了她的脑子,在这个时候,还能勉为其难地转动,找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他信,或是不信,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了。
她只想速速离开这个地方,速速离开这个男人,到许昭华墓前忏悔,哭着请求她的原谅。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忘了她,忘了耳鬓厮磨的姐姐,忘了她不明不白的死!
更不可原谅的是,她甚至爱上了姐姐的仇人,她爱上了楚少城!
若非这条项链,她几乎已经在想象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属于她跟楚少城的,不伦的幸福!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回到餐桌上坐下,端起一杯酒,缓缓地倾入喉中。
清凉的酒液让她镇定下来。
“我们还要去看脱衣舞么?”她回复到正常的强调,微笑着问对面不知所措的楚少城。
“不去了,你需要休息。”楚少城急切地看着她,直觉地感觉到在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瞬间发生了变化,令他完全把握不到。
“是,我需要休息。”许蓬蓬轻声地说。
顿了一会儿,她重新开口:“我想香港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