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春儿端着微弱的火烛进来,看见躺在地上的瑶贵嫔,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娘娘,您怎么躺在地上,快起来,小心身子受了寒。”说着,春儿将火烛放在一边,想要将瑶贵嫔从地上扶起来。
瑶贵嫔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了,她又这么哭了两个时辰,这会儿,身上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春儿将她扶在床榻上,将内殿的烛火都点亮了,内殿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瑶贵嫔闭着眼,她脸上的眼泪,都已经干了,她所有的眼泪,也全部都流进了。
春儿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娘娘,事已至此,娘娘还是要宽心,好好保重自己,以望日后重新获得盛宠,不然这样下去,皇上那边就会真的厌恶了娘娘啊。”
闻言,瑶贵嫔嘴边闪过一抹嗤笑,睁开眼,眸子里面带了几分凌厉:“你是谁的人?”
春儿闻言,毫不避讳的看着瑶贵嫔:“春儿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春儿不会出卖娘娘。”
“不会出卖?”瑶贵嫔就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样:“既然不会出卖,那么我给你的香囊呢?你把它给了谁?”
听到瑶贵嫔这样犀利的质问,春儿不慌不忙的说道:“春儿将它给了该给的人。”
“你放肆!”
“娘娘,如果春儿白天听娘娘的话将香囊传给二皇子,那恐怕娘娘就不会活过今晚了。”春儿说道。
瑶贵嫔闭上眼,嘴边的嘲讽更深了几分,事到如今,她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在二皇子那里,她已经完全的成为一个没有用的废棋了,他想要的,已经全部都从她的身上得到了,现在继续留着她,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将他拖下水的,对于这样的人,二皇子肯定是不会留着的,他那么狠心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亲手杀了,她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只要娘娘振作起来,三皇子肯定有办法,让娘娘重新获得盛宠的!”春儿说道。
“滚出去。”瑶贵嫔闭着眼,再不想听她说一句话,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她一直幻想的爱情也没有了,她还要皇上的盛宠做什么?
“娘娘好好想想,是这样什么都不做,任由伤害了您的人活的潇洒快活的好,还是娘娘振作起来,一举反击,让那些人都得到应有的代价好。”说完,春儿对着瑶贵嫔福福身:“娘娘好好歇着,奴婢告退。”
春儿出去,内殿的门从外关上,整个内殿里面只有瑶贵嫔一个人,此刻,她一颗心已经成了摊死水,再起不了任何的波澜!
第二日,慕清婉就收到了消息,皇上处置了聂氏,叫人重大了三十个板子,现在聂氏还躺在床榻上起不来呢,真的是出气有,进气无。
而慕宗义,也在朝堂之上遭到了贬斥,从以前的正二品,现在降到了从三品,朝堂上的人都有些不明白皇上这是突然怎么了,按理说,慕宗义虽然平日里为人是不够正直刚毅,但是最近他也没有什么大错啊,怎么皇上说贬斥就贬斥了呢。
慕清婉听着墨妆汇报的这些消息,并不意外,昨晚上,皇上吃了那么大的闷亏,今日自然是要将这些闷气给发泄出去的,没有杀了聂氏和慕宗义那就算是轻的了。
“那慕吟月呢?”慕清婉淡淡的问道。
墨妆摇摇头:“不知道,说昨晚上,慕吟月就没有了消息,现在谁也打探不出来慕吟月到底是去哪儿了,小姐,你说会不会是?”说着,墨妆做了个手势。
慕清婉摇摇头:“不可能,如果皇上真的是杀了慕吟月,那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现在没有半分消息,我想,慕吟月,说不定……”是被聂氏拼死保护起来了吧。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查查慕吟月的下落?”墨妆问道。
“不用,她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我们去费尽心机的打听她在什么地方,也是多此一举。”慕清婉翻着手里的书,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这几天,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的在府里待着,等消息就是。”慕清婉说道,这几天,外面也不太平啊,皇上怒气冲冲的处置了慕宗义,下一个,轮到谁了呢?
“是,小姐。”墨妆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姐,奴婢今日一早收到消息,瑶贵嫔被皇上禁足了,整个晗玉宫,不许任何人进去,不许瑶贵嫔见任何人。”
“这宫,封不了多久的。”慕清婉说着,眼底闪过一抹笃定:“三皇子那边,肯定收到消息了,我们安排在晗玉宫里面的人,可定会好好的抓紧这个机会。”
“小姐真的是神机妙算,算到瑶贵嫔会有这么一日,三皇子昨晚上趁夜进宫,谁都没有惊动,奴婢想,他肯定是去晗玉宫了。”墨妆说。
昨晚上楚钺泽那么鬼鬼祟祟的,害怕被人发现行踪,路上还换了好几个马车,这样子,能去办什么正事?
“也并非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晗玉宫里面那个麝香枕头,如果不是皇上赏的,那肯定就是二皇子的人送的了,因为只有这两个人送过去的东西,瑶贵嫔才会那么相信的留在身边。”慕清婉说着,双眸闪了闪,上次去晗玉宫搜宫的时候,她就发现那个枕头了,皇上不可能会赏一个浸泡过麝香的枕头的,那个孩子,皇上那么看重,经手这个东西的人肯定也不会出半点儿纰漏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二皇子的人送的。
这一点,不难推断,二皇子既然是想登上皇位,他都能在瑶光有身孕的时候将她送到自己父皇的床榻之上,又怎么可能会是真正的在乎瑶光呢?
瑶光的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那么日后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翻出来,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二皇子拒不承认,但人言可畏,他如果正好坐上了皇位,这样的流言蜚语,岂不是让他的皇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