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岚说着,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夫人那边我也派人去请了,可是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所以我叫人把水果都送过去了一些。”
听傅沛岚这么一说,慕宗义的眼底带了几分不悦,甚至还冷冷的哼了一声:“真是不识抬举。”
慕清婉忍不住挑眉看了一眼傅沛岚,心里冷笑,这女人之间的斗争,还真是万变不离其宗啊。
从傅沛岚的院子里离开,慕清婉刚回到安澜院,苓娘就拉着慕清婉问傅沛岚有没有为难慕清婉什么之类的,那架势,显然是将慕清婉当做宝贝护着。
慕清婉失笑:“她欺负我做什么,她现在要对付的,可是主院的那位。”
不等苓娘说话,刚才跟着慕清婉一起去的莲蕊忍不住道:“你们是没看见啊,刚才傅夫人三言两语的,就让老爷对主院的那个起了腻烦心思,我瞧着这傅夫人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说着,莲蕊啧啧了几声。
慕清婉抿抿唇,心里却想着,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刚刚的傅沛岚,似乎有意要在她们面前显摆着什么,但是,却似乎又不太像……
这么想着,慕清婉摇摇头,不再去想下去。
苓娘端着莲子羹过来,放在慕清婉的面前,说:“小姐,刚才传来的消息,老爷下令,让人将四小姐送到龙华寺思过,静心。”
慕清婉抬头看了苓娘一眼,淡淡的说:“去不去龙华寺,慕吟玉这辈子都毁了。”
苓娘点点头,像慕吟玉这样的,京城的大家世族,哪个还会娶她呀?
即便她是个嫡女,身份高贵,但是,一个跛子,脸上还被破了相,而且在先皇祭祀的大典上又出了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谁会看得起她啊!
这么一想,苓娘就觉得解气。
果然啊,小姐说得对,杀了聂氏真是太便宜她了,就该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个都因为她而受到连累,这样的生不如死,痛苦无比的滋味,才是聂氏今后该日日尝到的。
“对了,小姐,那个秦诗雨悄悄的送过来一封信,说是一定请小姐看一看。”苓娘说着,取出一封信,递给慕清婉。
慕清婉接过来打开浏览了一遍,说:“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慕清婉吃过早饭之后,便带着蔓月出门,她到了城郊的树林,就见到秦诗雨在那里等着她。
“三小姐,你来了。”见慕清婉过来,秦诗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我父母的墓地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快过去吧。”
“好。”
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朝着秦诗雨说的方向行去,约莫了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三小姐,就是这儿了。”秦诗雨领着慕清婉走到一个比较潦草的墓穴旁边,旁边长满了荒草,而且连墓碑都没有。
秦诗雨上前跪下烧了些纸钱,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说:“父亲,母亲,姐姐,我带人来给你们平冤昭雪了,女儿不孝,让你们沉冤这么久,如今,女儿还得惊动你们的安稳,请出你们的遗骸才能为你们洗刷着天大的冤屈,请你们原谅女儿。”
秦诗雨跪着朝墓穴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来,看向慕清婉:“三小姐,可以了。”
“秦姑娘,你放心,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一定会找出你父母死亡真正的原因。”
“谢谢三小姐。”秦诗雨说。
“开棺吧。”
慕清婉带来的人将挖开了墓地,请出棺木,里面,两具尸体已经腐烂,现在只剩下两具白骨了。
看清棺木里的尸骨,秦诗雨的眼眶发红,别开脸不忍心再看。
慕清婉看了她一眼,然后叫蔓月烧了白术和苍术,然后将棺材里的骸骨一截一截的取出来,放在一旁事先铺好的白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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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知府说,你的父母,是得了恶疾死的,是吧?”慕清婉看清楚颅骨上面的伤,淡淡的问道。
秦诗雨点点头:“是的,知府给上级递上去的官文,就是说我父母是得了恶疾死得,我们秦府上下所有的人,也是因为传染恶疾而死。”说着,秦诗雨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恨色。
慕清婉点点头,将尸骨上面的几处致命伤指出来,道:“这上面的伤,便可以断定,你的父母,是被人杀死的,尤其是头颅上面的伤,是致命伤,只要是仵作,一看便知。”
说完,慕清婉将骸骨重新放回到棺木里,叫人将棺木放回墓坑,重新将墓穴恢复原状,然后站起来才说:“秦姑娘,这桩案子,根本没有任何嫌疑的地方,任何仵作看一眼都能看出来,你完全可以找人写份状子递上去,叫京兆府衙的人来验,一定会还你父母一个公道的。”
秦诗雨捂着嘴,不断的擦着眼泪,说:“谢谢三小姐,谢谢三小姐。”
“不客气,我也没做什么。”慕清婉说着,看了蔓月一眼,蔓月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秦诗雨。
“三小姐,这……”秦诗雨脸上闪过一丝惊疑,看着慕清婉,目光之中又闪了几抹冷光。
“你拿着这些钱,请一个讼师,写份状子递上去,会有人帮你的。”慕清婉说道。
“我……我……谢谢三小姐。”
从墓地离开,上了马车,蔓月忍不住说道:“小姐,我觉得那个秦诗雨姑娘有些奇怪。”
慕清婉笑着看了一眼蔓月,说:“你也看出来了?”
“是啊,奴婢记得,那天秦姑娘在安澜院说起来的时候,哭得不成人形,情绪波动也很大,可是今天似乎不像那天。”
慕清婉点点头,蔓月疑惑的问道:“那小姐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有给她那么多银子呢。”
“如果我们不给银子,不装作相信了她,又怎么能揪出她背后的人呢?”慕清婉说着,目光闪了闪,嘴边掠过一道暗沉。
慕清婉她们走后,跪在墓穴前面的秦诗雨又烧了些纸钱,才从地上爬起来,她正要走,这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谁允许你如此做的?”
这声音,还带着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