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她快步走上前,看到软榻里面一脸惨白,而且带着伤的蔓月,心猛地被提起来:“蔓月……”
慕清婉快步走到软榻旁边,蔓月缓缓的睁开眼,牵强的对着慕清婉扯出一个笑,说:“小姐……”
“快把人抬进去,快去请郎中。”慕清婉急声说道。
“是。”
所有人都赶紧按照慕清婉的吩咐去做了,慕清婉抬头,看向楚之琰,说:“世子,你能否告诉我,我的侍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蔓月这样子,很显然是受到了毒打,如果不是毒打,严刑拷问,那他怎么会伤得这样重?
而且,蔓月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虽然不是什么天下第一以一敌百的厉害武功,但是较之旁人也不弱,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只有一个解释。
楚之琰的脸上带了几分愧疚,说:“清婉,是我的疏忽,昨日我不在王府里,蔓月上门说找我,然后被侍卫当成了刺客,所以便囚禁了起来。”
慕清婉冷笑一声:“刺客?”
她看向楚之琰,“恐怕将她当成刺客的,不是你府里的侍卫,而是你那个好表妹吧。”
韶金玲对慕清婉早有敌意,就算是一次两次她感觉不出来,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次,如果慕清婉还感觉不出来,那她就真是蠢了。
楚之琰脸上的愧疚之色更重,然后说:“我带来了最好的伤药,还有许多名贵的补品,蔓月的身子,需要好好的调理,清婉,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这件事与世子无关,但是麻烦世子回去转告你的表妹,睚眦必报是我的本性,平白受了委屈不吭声不是我的个性,今日她打了我的丫鬟,明日,我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世子,慢走不送。”说完,慕清婉已经抬脚朝着蔓月的房间去了。
于坤站在楚之琰的身边,看着慕清婉的背影,忍不住说道:“世子,为什么不和慕小姐好好解释解释呢?”
楚之琰微微摇摇头,转身往外走,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韶金玲做的不对,慕清婉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毕竟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给打成这样,任是谁看了,都会新生愤怒的,何况慕清婉那样在意她的侍女,怎么可能善摆甘休。
“回去吧。”楚之琰淡淡的说道。
于坤跟在楚之琰的后面,忍不住回头看来一眼,可是安澜院里面哪里还有慕清婉的身影。
于坤觉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看见慕三小姐和自家世子相处的融洽一些,慕三小姐也不像以前那样的排斥世子了,可是现在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给刚刚燃起来的星星之火浇上了一盆水啊。
慕清婉守在蔓月的床边,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看着蔓月身上的伤痕,慕清婉的手指狠狠的握紧,尖利的指尖刺进掌心,几乎将掌心都刺破了。
给蔓月换了要,墨妆红着眼睛出去了,蔓月身上的伤痕,是在是太吓人了,她们看了都忍不住会哭出声。
慕清婉坐在蔓月的床边,低声却坚定的说道:“蔓月,今日的苦,你是因为我而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个苦,那些伤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蔓月嘴边的笑容有些虚弱,说:“小姐,蔓月……蔓月没事,会好起来的。”
说着,她喘了口气,继续说:“今日多亏了世子,如果不是世子,奴婢,奴婢估计就被当做是刺客给处决了,奴婢被世子从水牢里救出来,世子就找郎中给奴婢看过伤了,王妃也去看过奴婢,小姐,不要因为奴婢就得罪了晋王府,我们得罪不起的。”蔓月说着,脸色变得更惨白了。
慕清婉的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拧紧,她伸手轻轻的拨开蔓月脸上的头发,说:“没事,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蔓月轻轻摇头:“韶小姐是晋王妃的侄女,也是皇后的侄女,她怎么骄纵都是应该的,奴婢真的没有事的,小姐真的没必要为了奴婢去得罪权贵。”
晋王妃去看她的时候,她虽然因为疼痛而昏迷着,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所以,晋王妃和楚之琰说的话,她也或多或少听见了,当时她就想,像韶金玲这个身份贵重的小姐,打伤她一个奴婢,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蔓月……”
“小姐,你听奴婢说,在晋王府里,世子要教训韶小姐的时候,晋王妃出面求情,世子不依,最后晋王妃竟然说,要给小姐上门赔罪。小姐,世子不可能让自己的母妃过来亲自给我们赔罪,你也不能让晋王妃上门来赔罪,那样的话,小姐肯定是担当不起的。”
蔓月说着,眼底流露出一丝悲凉:“所以,不要为了蔓月一个女婢,就得罪权贵,毕竟小姐的身份在那里,我们得罪不起的。老爷只将小姐当做是攀附权贵的棋子,小姐若是想操控自己的命运,有个好的归宿,还得靠小姐自己。”
“别说了,蔓月,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慕清婉看着蔓月因为说这一番话而变得有些惨白的脸,心里的疼痛又泛了起来。
“嗯,小姐,不要得罪世子,奴婢觉得,只有世子对小姐还有几分真心,所以……”
“嗯,我知道,好好睡一觉,我叫墨妆给你熬鸡汤,等你醒了就可以喝了。”
蔓月点点头,这才闭上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慕清婉看着蔓月睡着了,从她房间里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着慢慢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色,不知道怎么的,情绪就突然低落了下来。
苓娘从房间里出来,拿了一件披风给慕清婉披在身上,说:“小姐可是因为方才蔓月的话而难过?”
慕清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她脸上失落的神色是那样的明显的:“在这里,难道就真的只能攀附权贵吗?没权没势,就不可以活吗?”
自她重生在这个异世,所有的人,讲究的,都是权,都是贵,身份的高低,权力的大小,似乎人们围着这个话题这个圈子就永远跳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