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之所以都感受不到我们的存在,就是因为看守者!我们在它的能量阵中!”安歂说着,用手比了一个姿势,大家看到自己的周身正被银色光环笼罩着。
“靠近我!”乌林一边说,一边教邱樱,“邱樱,用你身上的能量,把它唤出来!”
“怎么用能量?”
“用记忆,和慧姑有关的记忆!”安歂抢过乌林的话头。三人挤在一起,周围景象逐渐褪去,银光边缘处,显现一个小小身影。
“主人。”这身影原是一个二八少女,一身红衣立在邱樱面前。大家还未来得及细看,这女子就如朝雾消散在大家眼前。
“邱樱!你太用力了!”安歂话音刚落,发现自己又在乌林车中,车外是熟悉的高楼大厦,“邱樱!”此时的邱樱没有给安歂任何回答,她昏死在座位上。
“醒醒,你醒醒!”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岩石上,双目紧闭,红衣少女从水中探出半个身子,伏在男子身侧。这分明是邱流芳与王采慧。王采慧久久不见他醒来,寻来乌林,乌林为其把脉后说:“只是有些虚脱,你寻草药给他补补便行。”采慧听他说完,便化出真身,驮着邱流芳腾空飞去。
采慧将邱流芳带回了自己在海边的住处,细心照看,伺候汤药。两日后,东方微亮之际,邱流芳醒了。他从渔船着火的梦靥中醒来,啪地一声从床板上跳起来,这动静一直传到门外的大海中,海浪汹涌着拍打在采慧身上,龙鳞在黎明微光中闪闪发亮。王采慧被这声音炸起,迅速收起真身,走进屋内。此时,邱流芳已经平静下来,正坐在床边探查周围环境,见一少女开门进来,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哑着嗓子,只能发出沙沙声。采慧见他如此,道:“是我救的你,这里是我家,你受了烟熏,又被海水浸泡,嗓子暂时发不出声音,养几天就好了。”此时月光还未褪去,邱流芳看着这小小身影被幽蓝光华包裹,面色如玉,漆黑眸子透着幽幽亮光。“谢谢你。”许久,邱流芳尽力发出了三个音节,王采慧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见他无恙,转身出去了。
这天后,邱流芳快速地好起来,知道王采慧是蛟女,带着她往最热闹的镇中心去。这是采慧第一次看电影,邱流芳带着她走入放映厅时,一下陷入黑暗的采慧看不清几格小台阶,一个踉跄,幸亏邱流芳反应迅速,一把将她牵住。这之后直到离开影院,他们俩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大荧幕上光影变幻,笙歌迭起,采慧只感觉到邱流芳的手心温暖湿润,自己的心随着每一下呼吸,蓬勃地跳动着。
“我们家只有我一口人,除了两间平房,一穷二白,采慧,你愿意跟着我吗?”
“你不在乎我是蛟龙,我还有什么在意的呢?我们一起努力,生活会变好的!”
那一天,两根红烛,王采慧和邱流芳就算是成婚了。
“这小妮子,用力过猛吸收了慧姑的记忆能量,这下子又吃不消了。”安歂边说边掏出珊果,帮助邱樱吸收。邱樱缓缓醒转过来,睁眼看到安歂,立刻说:“安歂,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爷爷奶奶……”“那不是梦,就是你奶奶的记忆,对你奶奶来说,这段记忆拥有非常大的能量,所以用它破的封印,用它来看守时光折叠处。”安歂三言两语将一切都说了个明白,邱樱听了,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不是说看守者能把我奶奶的能量吸出来,怎么反而又到了我身上?”安歂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眨着眼睛不言语。邱樱知道自己上当,也不理论,叫乌林将自己送回家去。
“其实,我们现在能做的是通过你把你奶奶的能量找回来。”快到家时,乌林幽幽地说,“没有你奶奶力量均衡的话,这个冬天将发生灾难。”
乌林的话回荡在邱樱脑海,让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第二日,邱樱如常前去少年宫上课。虽是早晨,空气中淤塞着闷热之气,夏天没有离开的迹象。邱樱走到少年宫门口已是大汗淋漓。今天请假的学生更多,只剩下3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邱樱打开空调,将温度调到27度自然风,有一个男孩就开始咳嗽起来。无奈,邱樱只得关了空调,打开教室里的所有窗户。即便是这样,教室里还是没有流动的风。三个孩子都恹恹地,无精打采地趴在座位上。
“难受吗?”
“太热了!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生病了!”
“最近这鬼天气,太反常了!”
这天,邱樱找了一张简单的工笔画让他们临摹,并没有上课。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后,邱樱开始整理工具,一个胖胖的身躯挤了进来。
“小腾?你不练控水了?”
“我来找你聊天。”小腾一屁股坐在邱樱对面。
“最近这极端天气,和你们说的事情有关?”邱樱没等他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关,你也知道,龙是控水的,能量失衡后,要么热死人,要么冻死人,还会有洪灾,雪灾,旱灾……”小腾说的颇为无奈,“不光是你们人类受不了,我们海里的鱼类也快绝迹了!”
邱樱看着小腾胖鼓鼓的脸上露出凄忧神色,感觉很不相称,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只好继续追问:“怎么少了我奶奶的能量就失衡了?”
“蛟龙族大多是女子,她们在人间历练一番后又会回到原来的位置,所以能量基本是恒定的,但是近来有许多蛟龙如你奶奶一般,在人间的历练中失尽能量,没有再回来……而你奶奶,是蛟龙族中能量最大的那一个……”小腾讲起此事滔滔不绝,从蛟龙族的能力到使命,再讲到大海中的同类,许许多多事情颠覆了邱樱的认知。
直到这间教室要被下一堂课使用,小腾才住嘴,跟着邱樱回家。“你平时就这样来回走啊?”才走了一会儿,小腾就开始拖着腿喘大气了,“要不我们打的?”
“就半个小时路程,打的还堵车呢!”邱樱正解释着,小腾就不走了,他气鼓鼓地站在邱樱身后,脸颊通红:“我是鱼!走不了路!”邱樱见他这副模样,问道:“鱼大仙,你这是刚满三岁么?”“本大仙已经230岁了!”小腾傲气的说,不过,立刻又改了一副口气:“我也是这几年才学会走路……”小腾蹲坐在路边,再不肯往前挪一步,邱樱拖拉不动,这种时候,又打不到车,邱樱只能围着小腾好言诱骗。
“小腾,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小腾,我家有个特别有趣的东西,你跟我去看。”“……”小腾双耳不闻,雷打不动。
“不管你,我走了!”邱樱实在没办法,丢下小腾自己回家了。刚下电梯,邱樱就见到那个熟悉的胖胖身子蹲在她家门口,看到邱樱,说:“你说了带我吃好吃的,还有有趣的东西!”邱樱没有理睬他,径直开门。“你骂我干嘛,谁知道你真的丢下我,是你不讲情义,要知道,在这种地方使用瞬间移动是很危险的……”小藤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邱樱没想到他还能听到自己心里的嘀咕,“我只能听到你的。”小腾没等到邱樱问出口就抢先回答了。
此时的邱樱已经失去任何说话欲望,自顾自开始做饭。小腾围着她,好奇地看她切菜,烧饭。这种被人围绕的感觉让邱樱久违,在心底滋生出小小暖意。
小腾在邱樱家赖了好几天,这快让邱樱忘了他是一条鱼。
这天上完夜课,邱樱回到家,赫然看到墨绿色沙发上有一条银身红鳍的月亮鱼,鳃盖一开一合,浑圆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色眼翳。
“小腾!”邱樱想要抱起小腾将它放到海中,却发现自己不仅抱不起,而且此处离海有半个小时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