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个城市里,和张晓菊母女只能局促在一间简单的病房里不同,刘元琴住的是在有着宁沅之肺称呼的观音山上的别墅里。
晨风阵阵,鸟儿的叫声带着花香扑进了宽敞的卧室里,在这样的怡人的时刻,刘元琴也被一个电话吵醒。
她不耐烦地拿过电话,看也不看就挂掉,转过身去就准备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电话又一次响起。
刘元琴索性不管,但电话却是坚决地连着响了三遍。
这次她有些恼怒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名字,然后恨恨地按下接听键,不悦地道:“杨珺,大早上不睡觉,你打什么电话啊!”
杨珺压低声音,有些急切地道:“老同学,我今天在中北省出差,住在这里的山佛大酒店里……”
杨珺和刘元琴同在英国留过学,当时两家家境差不多,但自从刘嫁给陈庆泽后,两家的财富和地位就发生了变化。不过,杨珺和其他的同学,也都依靠着刘的关系而走上了富裕或者更加富裕的道路。
刘元琴听她说起没用的话,就有些不耐烦地道:“说重点,你不知道睡眠不足,是女人容貌的杀手吗?”
杨珺急道:“我的好姐姐哎,你还有心情睡美容觉?你知道我在这里看到谁了吗?”
刘元琴一愣,问道:“看到谁了?”
杨珺叹了一口气,道:“是陈省长!”
刘元琴一皱眉,想着他上周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怎么会在中北省呢?
中北?赵国市!
刘元琴心脏一揪,又故作不在意地道:“老陈说今天回来,可能有事去那里转了一转吧。”
杨珺苦笑道:“老同学,我……唉,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我看到他见陈青山了!”
陈庆泽再娶刘元琴之前。曾经和一个农村女子有过短暂、隐密的婚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当然,只是花了一点点钱,这段记录就被抹消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已经很少了。
而陈青山正是陈庆泽和前妻的儿子。
刘元琴再也不复镇定,浑身哆嗦着道:“杨珺,你仔细跟我说说。”
……
周尚炎严守着古人“日出而起”的习惯,早早起了床。他刚要去外面练习火医派秘传的养身桩法,就被刘元琴叫到二楼的书房里。
刘元琴点起一枝烟,然后开口道:“老周,你给我说句实话。青龙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好?”
周尚炎微皱了一下眉头,道:“现在青龙一直气虚的症状得到了缓解,只要解决了他不能情绪激动的毛病,后面的就好说了。”
说起来,中医虽然有各种门派,但毕竟是相通的。经过一个多月地观察,周尚炎利用火神针法进行调治。终于将陈青龙身上的“抽气式外太极气旋”给破坏掉了。
只不过,他身上的那种“感应式的外太极气旋”,周尚炎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为了治好陈青龙一直“气虚”的毛病,周尚炎是利用四级火神针法配上火山酒,强迫式地调动、增加陈青龙的气血运行,才将“抽气式外太极气旋”破坏掉的,也因此而伤了他的本源。
这件事,陈青龙一家都不知道。但他却也不担心,有“缺”,自然就可以补;就算补不了,短时间也是看不出来的,甚至一辈子也看不出来。
刘元琴对周尚炎的话还是很相信的。最近一段时间,陈青龙的气色是好看了许多。但是,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啊!
她将烟在烟灰缸里掐死,盯着周尙炎的眼睛道:“老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现在的事情很棘手!”
她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道:“具体原因我就不说了,我只是告诉你,如果陈青龙的病一直拖着,问题会非常严重!”
周尚炎心中一凛,但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就宽慰她道:“刘夫人,有句话你也明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实在急不来的!”
刘元琴不耐烦地一摆手,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如果你能尽快地治好青龙的病,我们刘氏集团可以向你们火医派注资,并为你们在东岳以及华北地区地发展提供便利条件……总之,这些都可以谈,只要你能尽可能快地治好青龙的病!”
说完,她伸手抓住周尚炎的手,沉声道:“老周,现在我只能信任你、依靠你了!”
周尚炎心中一阵激动,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但想到刘元琴说到的前景,他的心里又哪里平静得下来?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治好陈青龙病的前提下!
但要治好陈青龙的病,就必须先解决他一激动就晕倒的毛病,这个问题他一直想不通,最后还是归究于赵阳使了什么手段——他所不知道的手段。
他睁开眼,沉声道:“刘夫人,恕我直言,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治好陈青龙的病的话,还是要知道赵阳究竟在他身上使了什么手段!”
刘元琴一皱眉,对赵阳,她可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
眯着眼看了看外面升起的太阳,她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忙又对周尚炎道:“老周,你是名医,要是你亲自去看的话,应该更容易看出问题来吧?”
事关他周家和火医派的前途,周尚炎也不推脱,道:“好,我一会儿再给青龙诊断一次,开好以后几天的药,再扎一次针,然后就去会会这个赵阳!”
刘元琴松了一口气,道:“好,老周,你亲自出马,谅那个毛头小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周尚炎自信地微微一笑,又有条不紊地嘱咐道:“这几天,你在家里陪好青龙,让他保持情绪的平和,有什么事,我们及时电话联系。”
刘元琴看了周尚炎一眼,笑道:“老周,我最欣赏你这种自信而含蓄的模样!”
周尚炎捋了捋胡子,微笑道:“刘夫人过奖了!”
……
赵阳接到的马海军的电话,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父亲病重,急等着用钱救命!
马海军,这个在赵阳上大学第一个晚上,互相介绍的时候,瘦得像是一支笔杆似的他有些腼腆地说道:“我叫马海军,我爸在我出生的时候,看到海军官兵英姿飒爽,就给我取了‘海军’这个名字。”
赵阳清楚地记得,在大二那年大雪封门的晚上,他得了重感冒后,谁都不愿意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只有不足一百斤的马海军将他从四楼上背下来,又和楼管员两人轮流着踩着没脚脖子的厚雪,将他送到了接近两里地外的校医院。
那天晚上,马海军只穿了一条秋裤!
所以,当听到马海军的话后,赵阳二话不说,直接问道:“要用多少钱?卡号?”
马海军好像在一边跑着一边喘气回答道:“估计得用二十多万……你那里能凑出多少钱来?”
对大学毕业的同学来说,挣大钱的毕竟少数,所以马海军才这样问。
赵阳毫不犹豫地道:“卡号给我,我马上就能给你打过去!”
马海军一愣,反而犹豫下来,认真地道:“赵阳,你先顾好自己,二十万,毕竟不是少数,我要还你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你……”
赵阳皱眉道:“滚蛋,我还用你说?叔他急等着用钱,你还跟我啰嗦个什么劲?”
马海军出了一口气,道:“好啊,赵阳,看样子你挣大钱了!我还想着怎么着也得把同学借遍呢,我……”
赵阳看着外升起的朝阳,平静地道:“只要我有!”
简单的四个字,两人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马海军忽然呛出一个鼻音,然后骂道:“靠,煽什么情啊!等一下,我这就把卡号念给你,你记一下!”
两人来回对了两遍银行账号,赵阳又道:“你现在是在天星,还是回花城了?”
马海军一边噔噔地上楼一边道:“当然是在花城!我爹又不愿意去我那里,唉!”
赵阳马上道:“好,我今天就去找你,说不定还能帮叔看看病呢!”
虽然还为他父亲的病担心,但解决了钱上面的问题,马海军还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你要不耽误什么事,能来当然好了,呼呼,也别勉强,反正我走的时候,一定会去你那里看看的!”
赵阳也不再多说,道:“那好,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赵阳马上坐回到床上,抓起晨梅的手道:“快点,媳妇,给我同学打点钱,急等着救命!”
晨梅正色道:“赵阳,救命的钱,借是肯定的,只是,我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要全部承担了……你别急,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听你刚才的话,你俩的关系自然很好,但是,有多少好哥们都因钱生仇呢?再说,二十万也不是小数!”
赵阳先去把电脑打开,然后坐下来握着晨梅的手讲起了大学的那一段经历,然后又道:“这下你明白了吧?要是没我这哥们,现在都没有我了,对不?这钱,他就是不还,我都没有二话,哪里有仇呢?”
晨梅原本还想问,既然是这么好的哥们,为什么平时就不联系呢?但她马上又想到,赵阳曾经说过,有种朋友,平时连话都不说,但有事的时候,却会第一个想到对方。
他说的,应该就是马海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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