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青不以为然地说:“难怪它这么弱,原来它的伎俩全集中到牙齿上了。”
贾半仙道:“女娃,解除结界吧!别累着,明天还要赶路呢!老道士睡醒了,下半夜由老道士来守吧!”
王质检查完枭鸟,走过来道:“老贾说得没错!叶姑娘,你解除结界,让我来熟悉一下设置结界流程!”
叶子青道:“好的!”
等叶子青将结界解除后,王质从怀里拿出道符,念咒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结界术!”
道符快速焚毁,在王质掌心留下一个泛着黄光的咒印。王质左掌举天,布下一个天幕型的结界。
叶子青提醒道:“别忘了设置结界的出入口!”
王质点点头,把前门和后门设置为结界的出入口。
搞定之后,王质拍拍手道:“叶姑娘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别太早起了!这些烂摊子让我来收拾!”
叶子青笑道:“好吧!师叔,王公子,天气寒冷,别着凉了!
贾半仙笑道:“好!快回去睡吧!”
叶子青走后,王质道:“老贾,我已布下结界,你也回去睡吧!”
贾半仙问:“娃子,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个冰块?”
王质道:“扔出去啊!”
贾半仙问:“他自己一个人进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王质道:“所以才要扔出去,不然怎么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
贾半仙问:“有什么需要老道士做的?”
王质道:“老贾,你就镇守在家里吧!‘大家庭’的人通常都是坐马车出门的,我到大街扫一扫,看看有没有停靠在路边的可疑马车。”
贾半仙道:“好!你出去吸引注意力,我正好可以帮你瞧瞧附近有没有暗哨。”
王质道:“这样最好!”
枭是以怪鸟的形态被冰封着的,所以一点也不重。王质默念咒语开启神行,一条手臂搂住一个冰块就出门了。
王质把两冰块扔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开始一条街一条街地搜寻停靠在路边的马车。
搜到秦淮河岸边的马路时,借着朦胧的月光,王质远远望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共同骑在一头体型庞大肥壮的野牛身上,野牛疯狂地跳动着,想把他们从背上甩下来。在野牛的不远处,有一个人骑着马在边上观看取乐。
王质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问号,这里可是建康城啊,怎么会有野牛?王质走近细看,这哪是野牛啊,这是一头形神做得极其逼真的木牛!从远处看,真假难辨!
这时候,木牛上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大……大哥……哥!……”
因为木牛一直在跳动,小孩子为了稳住身形,一句话分成好几次说,所以听起来断断续续,并且不能完整成句。
王质再上前两步集中视力,认出说话的小孩正是早上被人抢了冰糖葫芦在街上哭泣的麻秋。
王质还没顾得上搭话,木牛后边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举起手里的弩箭对准王质,道:“欸,我警告你小子别多管闲事啊!安心看热闹!”
王质凝神盯着那人的马看,发现那人胯下骑的马也是用木头做的。
王质惊奇道:“木牛流马?!”
马上的人扬扬手里的弩箭,得意地笑道:“算你还有点见识!”
王质道:“我曾听说书先生讲过诸葛亮用木牛流马运送粮草的故事。那么,你手上的弩是诸葛连弩咯?”
马上的人笑道:“正是!只要我摁一下扳机,箭矢就会一支接着一支地射向你,直至把匣子里的箭矢打光。”
牛背上的老人和小孩已经被颠得不行了,摇摇欲坠。王质助跑过去,一脚踢在牛肚子上。
木牛的肚子是一层薄薄的木板,王质一脚之威直接踢破了木板以及里面的精巧机关。奇怪的是,木牛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跳动得更疯狂、更猛烈。
马上的人看到王质竟然如此嚣张,胆敢无视他的警告,脸色一沉,对准王质扣动扳机,箭矢“突突”地射向王质。
王质一直开启着神行,速度极快,诸葛连弩的箭矢尽管连绵不断,也伤不了他分毫。
王质一路带着弩箭走,等到流马上的人把匣子里的箭矢打光,王质趁着他换匣子的空档,助跑过去一脚踢在流马的前腿上。在王质的脚力下,流马的前腿脆得跟筷子一样,“咔嚓”一声,当场被踢断,残肢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流马上的人一下子失掉重心,从马背上摔下。
王质踢开诸葛连弩后,一脚踩住他胸口,命令道:“快让木牛停下来!否则要了你的命!”
那人被王质踩得几乎踹不上气,只好大声道:“停!”
木牛竟然能听懂他的指令,真的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不动。
老人滑下牛背,随后把麻秋抱到地上。
老人牵着麻秋来到王质身边,拱手道:“多谢恩公!”
麻秋道:“谢谢大哥哥!”
王质道:“不客气!这个人怎么办?”
老人拔出匕首,道:“我们羯族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地上的人求饶道:“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我是收了钱替人办事的!”
王质问:“快说!你收了谁的钱?”
老人蹲在那个人的头顶上,将匕首用力插在他脑袋旁边的石板缝隙里,道:“快回答恩公的问话!”
刚才有多疯狂,现在就有多遭殃,地上的人吓得面无血色,忙道:“闵国泰!是闵国泰命我干掉你们爷孙的!”
老人恨恨地重复道:“闵国泰!”
地上的人道:“两位好汉,我全说了,放了我吧!”
王质询问道:“老人家,既然你们没有受伤,不如就放过他吧?”
老人道:“他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恩公说放,就放了吧!”
王质道:“在放你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地上的人连忙道:“好汉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质问:“你和诸葛亮是什么关系?”
地上的人哭笑不得,道:“哎呦!好汉太抬举我了,我怎敢和诸葛丞相攀关系啊!”
王质问:“那你为什么会做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
地上的人道:“好汉,是秘术,是五斗米道秘术。我的秘术是能工巧匠,所以可以做出这些巧妙的玩意!”
王质松开脚,道:“明白了,你走吧!”
地上的人抓紧爬起来,千恩万谢后,骑上并指挥木牛一溜烟地跑了,流马一瘸一瘸地跟随在木牛的旁边。王质饶有趣味的看着木牛和流马走远。
老人恭敬道:“下人叫麻黄,再次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大恩以后再还,我俩爷孙就此别过!”
王质道:“小意思!不值得恩公、恩公地叫,叫我王质吧。大半夜的,你们还能赶到哪里去啊?”
麻黄道:“闵国泰想杀死我俩爷孙,我们自然是去找他报仇!”
王质苦笑道:“麻黄老爹,拜托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麻秋想想啊!你们连闵国泰雇佣的杀手都对付不了,上门找他报仇不就是送死吗?”
麻秋道:“爷爷,这个就是买冰糖葫芦给我吃的大哥哥。”
麻黄道:“好!好!爷爷知道了!”
王质问:“对了,你们刚才为什么会骑在木牛身上?还有,那只木牛跳得那么狂野都没有把你们甩下来,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麻黄道:“对付野牛的办法,要么是躲起来,要么骑到它的背上。不然会被牛角尖顶死或者被野牛踩踏致死。这里是河岸边,没有地方可躲,我俩爷孙也跑不过那头牛,只好骑到它的背上拖延点时间。我在马背上过了一辈子了,驯服过的野马数不胜数,它没有那么容易把我从背上甩下来的。”
麻秋骄傲的笑道:“我三岁就开始骑马了。”
王质惊讶道:“三岁就开始骑马了?怎么这么厉害?”
麻黄道:“是啊,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妈,爹又不在身边,一直跟着我过活。”
王质问:“既然你们一直在北方过着游牧的生活,为什么突然跑到南方来了?”
麻黄道:“是为了寻找这孩子他爹!他爹已经离家好几年了,我们在草原上消息不通,前段时间才打听到他爹跟随闵国泰来到了南方,所以我就带着小秋南下来找他。谁知道,这个闵国泰竟然想杀死我俩爷孙!”
麻秋问:“爷爷,我爹是不是已经死了?”
麻黄抚摸着麻秋的小脑袋,道:“小秋,爷爷也不知道!”
王质有过这种经历,他是带着九叔九婶的嘱托来到建康城的,不曾想,九叔九婶等了好几年的孙子,最后等来的却是悲剧,他们的孙子马国荣两年前已经被军杖活活打死了。王质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悲剧的重演,因此不敢胡乱说安慰他们的话。
王质问:“老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麻黄道:“既然恩公不让我们报仇,小秋他爹也没找着,我打算带小秋回老家。”
王质赞成道:“这样挺好的啊!麻秋他爹叫什么名字?万一哪天我遇上了,我叫他回家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