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的众将士被皇恩榜的强者,强压得萎靡不振,还有一部分人马绕去寻夏城的后方,留在这里的,少说还有五十万大军。
这楚皇哪里来的勇气呢?
还是说,他对他的轻功很自信?觉得能从万人之中,轻松逃回寻夏城?
石鹿闵咧嘴一笑,看向李避道:
“最要杀的人就在这里,多说无益。
放箭!”
二十架射神铳轰鸣而动,凛冽的破空声直逼一袭白袍的李避。
苏君临还是第一次见苏野受了如此重伤,看着苏野背后那道阴黑的手掌印,苏君临不由得皱眉道:
“石鹿闵对李避直接出手,那个绝强的高手,还会置之不理么?”
苏野调息许久,突然强行运功,咳出一滩黑血,面色这才恢复正常。
“那个绝世高手,恐怕境界还在登堂入室之上,只是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庞,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盘腿坐于轿中,苏野双手缓缓下压,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轻声解释道:
“射神铳对于一般的武者还有用,这李避八成也会李趋的绝招,八门遁甲打开的话,单凭一个石鹿闵,可拦不住他。
只是不知,李避和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君临看着李避身遭出现绿色的气体,口中惊呼道:
“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带颜色的异术,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那是他体内运转的内力,将汗水蒸发,才会出现的颜色变化。
体术中的最强术。
整个江湖,掌握这般秘术的,也就只有李趋和李避了。
就是不知道,这李避能开到第几门。”
苏君临听完苏野的解释,也就不再吃惊,李避能轻松挡下二十支射神铳的长箭。
他的视线越过李避,看向诸侯联军后方。
立着“沈”旗与“崔”旗的大队人马,并未追击而回,竟是朝着寻夏城直逼而去。
“这沈纪棠和崔佳述还真是会钻空子,这个时候去进攻寻夏城,是为了完成天子的计划呢,还是为了不直接面对李避呢?”
苏君临自言自语着,托起下巴看向李避,轻声道:
“我还是想看看,楚皇到底有什么底牌,敢直接深入这大阵之中呢。”
轻松闪躲开射神铳的攻击,李避扬起手中的酒坛,豪迈道:
“今日,我替楚国先烈们,敬各位一杯,只看众位能不能接下了。”
一仰头,李避将那稀有的楚国缥醪酒,统统灌入口中。
酒香四溢,一众诸侯联军在李避身后,不由得深深吸了口这酒气。
传说中的西楚佳酿,竟有这般提神醒脑的功能。
众将士们羡慕地看着李避手中的酒坛,心生渴望,军中之士,何人不喜饮酒?
尤其是这有价无市的西楚名酒啊。
“砰!”
一支银箭将李避手中的酒坛轰然射碎,碎片落了李避一脸,残剩的酒水,将李避的白袍浇了个通透。
李避却是依旧保持着饮酒的动作,丝毫不在意自己狼狈的模样。
石鹿闵放下手中的巨弓,大喝一声:
“天子说过,能杀李避者,封地封侯,赏黄金万两。
石军,给我宰了他!”
石鹿闵的话语,很快便在诸侯联军中传开。
一众诸侯看着自己下属渴望的眼神,虽说不愿与西楚结敌,但当下,的确是一个消除李避绝佳的机会。
除了沈纪棠和崔佳述的大军去进攻寻夏城,江晔和安江晔的部署依旧按兵不动,其余诸侯皆是下令进攻李避。
孙黎枫看向轿中的书生道:
“让血刀门的高手来,这可是除掉祸害最好的机会。”
十指凝动,一个精细的千纸鹤跃然于书生的掌中。
隐藏在远处深林间的血刀门之众中,一名浑身释放着血光之气的男子,突然起身。
“小的们,终于轮到咱们出场了,等等进入联军之中,杀人的时候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我们的目的是收集新鲜的血液,可别去招惹那个煞星。
学会了八门遁甲的楚皇,又怎么可能怕群战呢?”
随即此人又展开手中的密信,看向雁门关的方向,心中呢喃道:
“言歌这次却是去了最危险的地方,我可不信李避这小狐狸,会不知道这条小路。
比起正面的厮杀,或许李避更大的杀手锏还是在雁门关啊。”
近千名血刀门弟子,褪去身上的红衣血甲,换上了拒奔军的装备。
很少露面的众人,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阳光的照射。
为首的中年男子,面若婴孩,粉嫩的皮肤,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只是他眼眸中的复杂,似是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带着血刀门弟子,沿着小道汇入孙黎枫身后的护卫中,他人并未在意,只当是孙黎枫留下的暗哨。
孙黎枫见着血刀门的人到来,寻到那面色白皙的男子,轻声道:
“胡兄,这次劳烦你了。”
血刀门门主胡奇,并未理会孙黎枫的寒暄,而是看向轿中的书生道:
“让毛巾会别去雁门关了,那边可是死局!”
书生知道胡奇的身份,当即用他的千纸鹤传信而去,胡奇看向了场中那被诸侯联军团团包围的李避,轻笑道:
“待这般战争结束以后,我奉劝孙大人,还是回去细细看一看武林轶事,了解一下江湖中人高手的招式。
这样在以后的战争里,才不会犯这种相同的错误。”
孙黎枫不解地看向胡奇,胡奇不语,朝着李避努努嘴道:
“对付八门遁甲,最蠢的就是围攻。
恐怕,这一招,能杀上万人!”
上万人?
不待孙黎枫震惊,一直仰着头的李避,醉醺醺地转动着脖子,宛若一个醉汉,哪里还有什么汹汹的气势。
踉跄的步伐,半眯着的双眼,耷拉着的双手,就这样的李避,似乎比之前清醒的他,威胁要小的多。
石鹿闵不耐道:
“喝醉了死,确实能减少痛苦,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
杀啊!”
众将士们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堂堂楚国的皇帝,能就这么轻松地被他们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