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岚微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色道:
“我君子剑,一生从不愿欠别人的人情,何必要让他人替我去死?
便是内城的守卫又如何?
我即可一力抵挡,你等为何不经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张呢?。
丐帮帮主,你未免太不尊重我等了!”
李避察觉到,这次的岳岚不像是假装,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尽管李避的心底,也不怎么接受对方的说法,无缘无故的众人,怎么会替他们二人献出生命呢?
这份因果,李避可不愿随意承担。
转动着手中的长剑,岳岚向前踏出一步,身遭呈现出一股剑势道:
“丐帮本是天下为数不多的穷苦之人的门派,过去历届帮主都是敢和权贵斗争的高人,想当初,我君子剑可是将你冶驰视为同道中人的。
如今的你,未免太让人失望了一点,常年生活在地底,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你的锐气?
居然让你门中的弟子,替我们去死?
你倒不如让我直接与这内城之敌,酣战一番,我君子剑,宁可死在征程之上。
这恩情,我君子剑可受不了!”
李避忽然发觉自己有点看不懂岳岚,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是假了。
看着冶驰嘴角扬起的笑容,李避感觉事情似乎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只怕冶驰的心头还有没有说出的密事。
拍了拍岳岚的后背,李避轻声道:
“前辈不妨将心头的事,全部说出来,不然你我的误解,怕是一时半会无法解决的。”
冶驰没有回答李避的话,反而是看向苍泓道:
“苍小子,我冶驰一辈子欠人恩情可不容易,你当真是要将我欠你父亲的恩情,用在这里?
要知道,过不了几日,待着沈纪棠离开,我就能救出你父亲。”
苍泓摇摇头,眼神中露出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淡定,少年咬着下嘴唇道:
“劳烦冶驰帮主告诉他们真相了,我有预感,他们似乎可以打破这兖州的死局。
虽说救出我父亲,是我多年的夙愿。
但是今日去看了爷爷,他依旧是那幅模样,我突然想到,若是我父亲被救出,也是那般模样,该如何是好呢?
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再多的歧路,都是异想天开。
君子剑既然敢承诺他是绝巅,他肯定有办法,破开这兖州的死局!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的。”
苍泓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自己也不敢肯定,岳岚就真的能做到。
李避看着岳岚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由得佩服他的装腔作势的功夫深。
冶驰走向一侧,瘦弱的手臂,抬起那巨大的酒桶,毫不费劲。
打开酒桶,舀出三碗酒,自己留下一碗,苍泓很有眼色地将剩余两碗,递给李避和岳岚道:
“丐帮的规矩,无酒不成书。”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丐帮的酒水中,会参杂什么东西,为防万一,李避还是很小心地含下解酒的银杏花。
李避和岳岚,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香下肚,一丝火辣直通心肺,回甘更甜,犹如春意盎然,百鸟花香。
隐约间,又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空旷感。
岳岚瞪大了眼,此酒不正是那有价无市的,西楚缥醪酒!
岳岚不似李避,单凭味道就能闻出这酒的来历。
李避也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跟着岳岚,他也沾染着学会了浮夸地表演:
“我的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缥醪酒么?
怪不得我尝着如此特殊……”
只是李避品着此酒的后劲时,却又发现这酒还有一丝特殊,似乎不是单纯的西楚缥醪酒。
混淆着一丝杂醇,不似缥醪酒该有的味道。
冶驰毫不意外二人的反应,轻声道:
“要说这内城的奇怪,就不得不从这缥醪酒说起。
酒有酒酿,得到了原始的酒曲,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这种味道的酒。
比起西楚的缥醪酒,你们喝的,不过是有缥醪酒味道的粮食酒罢了。
但这特殊的味道,足以以假乱真,除了深谙酒理的老饕客,一般人,可尝不出来。”
岳岚靠着身旁的酒桶而坐,和李避一脸疑惑,这铺垫未免太长了一点。
即便这酒在名贵,他和这内城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呢?
冶驰压根不理会二人面上的焦急,端着手中的半碗酒,自顾自地继续讲述道:
“而这酒曲的来历,源自于缥醪酒本身的酒浆中。
一定浓度的缥醪酒中,就能过滤出少许的酒曲。
受到这个道理的启发,一个特殊的组织,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开始设想。
武者的体内,会不会也有某种神奇的东西呢?
这人若是和酒一样,假若一个武学之道上的高手,从他的体内提取出某种类似酒曲的东西,注入平凡人体内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得到和这个高手一般的,伪武学九道的高手呢?
如果成功的话,岂不是武林高手,就可以量产了?
你们可能不知,大概半月之前,百万诸侯联军进攻刚复国的楚国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僧,怒退一路诸候。
七名皇恩榜的强者,将诸侯联军杀了个通透。
那楚皇一己之力,逼退百万诸候联军。
这就是武者对于战局的影响。
受到了这次战争的刺激,沈王沈纪棠归来后,原本不在乎这项技术的他,开始花大价钱去做这项实验。
过去,这些实验,因为见不得人,沈王也就不会大张旗鼓地去做。
这次,他竟是直接开始了活体的实验。
许多凡人,受不了这武者身上提取出来的东西,重则毙命,轻则失去意识,沦为傀儡般的活死人。
在那个组织地干扰下,这些人服下一种叫做“展颜笑”的毒药,就有了外城那些只会笑的城民。
至于外来人,在离开兖州城之时,都会被灌下一种“忘笑粉”的茶水,这东西,会让你忘记最近一段时间,所有对你有过笑容的脸。
这些,便是最真实的兖州城……”
李避握紧了双手,这个神秘的组织,他如何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