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二姨让恩衣喊叔叔阿姨,沈恩衣恭恭敬敬喊了!
在恩衣心里,校医从她们进门那一刻开始,变成和蔼可亲的叔叔,叔叔的老婆也成了温柔体贴的阿姨!一切多么合乎情谊!
阿姨端来刚洗的水果!
“来来来,吃水果,都别客气!”
二姨听了也忙道:“我们不客气!我们呀,人随和,到哪都跟还在自家一样!”
叔叔听了也很高兴,问恩衣:“你叫什么名字?”
沈恩衣安安静静坐着,她乖乖巧巧说:“我叫沈恩衣,现在在这个学校读书,有时候生病了还来你家抓药呢!”
叔叔听了很高兴,他偏转头问二姨:“这位是?”他似边猜边讲,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仍希望从二姨囗中得出薰衣就是那位等会相亲的姑娘。
“薰衣!”二姨说:“她们两个是亲亲两姐妹,同一个爸妈生的,姐姐叫薰衣,妹妹叫恩衣,她家一共四姐妹!除了这个,恩衣还有一个大的姐姐叫云衣,还有一个哥哥叫心衣!”
叔叔阿姨看薰衣面庞清秀人又乖巧懂事,听二姨介绍后笑出声,说:“以后也就慢慢走成一家人!”
二姨说:“以后再说以后!婚姻的事也讲究缘份,缘份到了自然也就成为一家人!缘份不到,也难强求!”
叔叔听了很尴尬,于是忙问沈恩衣:“你想看什么电视呢?我调给你看!”
恩衣说:“我只想看打仗的!”
阿姨说:“只想看打仗,不然放碟子得了!”
叔叔说:“好,碟子在那边,你自己去那选!”
恩衣听了好开心,她觉得叔叔阿姨好,他们家不仅有水果,而且还有碟片!她认真挑选碟片的功夫,叔叔叫薰衣姐姐去另外一个房间看相片!
也就是说,薰衣姐姐在二姨和叔叔阿姨的安排下,同一个照片相亲!
叔叔拿着照片,一张张地翻给薰衣姐姐看,他不停说他家境厚实的同时,还一边不停地给照片作介绍!而姐姐点头,只回复:“好!”
好,礼貌就到!
“这是他刚刚毕业!”
“这是他当兵!他呀现在不在家,但有假期了就会回来!人很孝顺的,也高,脾气还行,一般情况下,老人讲什么他都听!他现在已经当了两年半,很快,他就会退伍回来!到时候他肯接我药店的班也行,去外面打工也可以,以后的事随你们!”
介绍完,他让薰衣自己想自己看!然后绅士又礼貌的起身回了客厅!这边,沈恩衣的碟片也挑选完毕!
“叔叔,可不可以放这个?”
“可以!”叔叔说:“你自己会放吗?”
恩衣说:“不会,因为我家没有这个!”
这个相亲的结果,叔叔阿姨一直藏着掖着,二姨忍不住去打听,媒人说:“我问了她,姑娘怎么样,她说,别提了,薰衣也是好看,而且人乖,只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心衣也是个傻子,就我们村,她二姨的小儿子傻,她大姐的儿子也傻,听说他们家族里面,婆家里的一个舅舅也是傻子!怕就只怕薰衣和我儿子结婚,两个人到时候生出的孩子不健康!也是傻的,那可把我的家族害惨!早知道这种情况,当初我就不应该安排和她们这样家庭的相什么亲,这不白白浪费我一晚上的电和水果!”
媒人最后无可奈何说:“现在这事别提,她呀,到处讲,说得比谁委屈!”
二姨听了十分生气,不怕媒人和她多心,直接慫道:“她那什么狗眼,怎样如此地看不起人,难道说她家很好?十全十美?好出花来?既然那么好,自己儿子年龄那么大了还没女朋友,那么好还相什么亲,直接娶不就好了!”
讲到这,二姨已经气得脸一会红一会绿了,二姨说:“她家房子窄弯弯,一晚多少电多少钱?几个烂水果又值多少?只要她当着我的面讲出来,我还她!并且加倍奉还!在背后乱嚼舌根,什么东西!你不稀罕!你稀罕了我薰衣姑娘也都还不愿呢!有这样三八一货的人做婆婆,将来媳妇儿的日子铁定也不是好过!”
薰衣姐姐笑着,对恩衣轻轻地说:“这个自取其辱的相亲,一开始二姨来讲我就十分不愿,偏偏二姨说对方家庭对方的人千好万好,简直是好得不得了,我当时想,一个当兵的找媳妇,如果将来嫁到这,你读书方便的同时,离二姨也近!一念之差行错将错!结果糟对方嫌东赚西,那个妇人,她一会说我们家心衣傻,一会说二姨的儿子小表哥傻,一会又说我们家大舅!一会又说我们家乡那里远,各种各样十分难听的话,我现在讲不出口讲不来,我们家二姨,因为这事也一肚子气!”
这事也就从此銷聲匿跡,无人再提不了了之了!
沈恩衣知道姐姐薰衣,她后来也遇到彼此真心喜欢到谈婚论嫁的,但就是因为对方的母亲说一句:“姑娘是很不错了,但就是不知道将来有了孩子,是不是傻子!”
姐姐因而心中下了结论,自己将来如果嫁人,一定嫁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周公莫就是因为早年丧母,从而因祸得福!
你是那个真心对我很好的人吗?是那个掏心交肺对我好的人吗?而薰衣姐姐之所以离开周公莫,是在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不思进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窩囊过分,攒足了失望之后!失望太多,心也就跟着死了!死了心的人,既使留下,也是行尸走肉!
沈恩衣这次离开,何尝不是攒足失望之后!
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陈老师说:“恩衣,格格多有女朋友了!他一直有女朋友的!”
原以为,格格多是喜欢她的,可是,人家一直有女朋友!
她缺与寻找的,是等她,惜她,爱她之人!
世界没这个人,北方没这个人,这里没这个人,城没有这个人,所以,她走了,走了!
去继续苦,继续寻!
桃花眼来车站送沈恩衣。
立在站台,沈恩衣与他仅一步之遥,沈恩衣多想走过去,拉着他天不管地不管的好好摇一摇。
跟他说:“伍笔马,以前的恩恩怨怨都算了,以后我们好好的。”
可是,她讲不出口。
那一步,就像万水千山那般沉重,遥不可及的远。
远到沈恩衣从此以后想要和他简简单单的说一句贴心贴肺的话都不能。
沈恩衣总感觉她在玻璃瓶内,她所要讲的话,所展示的表情,都是她眼前这个人听不见和看到后无法理解的。
她把玻璃杯拿出来,想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口。
“给你。”沈恩衣简洁明了说:“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