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倾把玩着团扇的手微微一震,倏然起身望着他俊朗不凡的面容,她从未这么仔细的望着他,他的容貌英姿逼人,世间少有,一双玄黑色深眸冷峻威视,不容置疑,薄唇轻轻扬起,精致的面容却有几分苍白,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或许……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的话透着几分浅浅的无奈,伸出手抚摸着她清丽绝色的脸颊,扒开她额前的碎发,“我真希望永远在你身边,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
染倾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直的凝视着他,“你要去哪里?回明国吗?”
他凝重的点点头,无奈的轻叹一声,“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来到大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而现在目的达到了。”
顾离没有告诉她,其实他的目的很早就达到了,为了守候她他才留在这里这么久。
顾离背立着双手,气宇轩昂的面孔威慑自成,顾盼间凌厉的锋芒毕露,恍若天神,她直直的望着他,心中却不禁暗生一缕惆怅,“顾离,你……”
“你要好好保重!”顾离抚摸着她的脸颊,“等到慕君身子好些了,我就要回明国去。”
他眉眼间的黯淡划过,忽然,一双纤纤素手抱住他的双臂,她顺势从身后抱住了他,手环住他的腰身,“我跟你一起走。”
她面色沉寂淡然,眼底却暗藏翻滚的情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无法离开他,“等到我将阮家的事情解决了,我跟你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她的目光从未如此笃定,深沉而幽暗,眼底沉淀的情愫翻涌起来,定定的望着顾离,顾离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中惆怅索寞无以复加,神色愈发的暗淡无奈。
夏日的骄阳似火,午后蒸腾的热气袭来,愈发的让人难以入眠,染倾坐在榻前,不知不觉已一月光景过去,前几日听闻暗牢里青荣华身患疾病,皇后特此向纭赫请旨要将沈青寂暂且关入冷宫。
永乐公主伤势复原,后宫开始筹备盛大的皇室婚宴,纭赫决定册封永乐公主为皇贵妃,位居皇后以下。
染
倾听闻了这个消息,她只是勾唇一笑,发髻散落开,披散在肩头,巧目冷凝,“皇上这一月都未曾入过后宫吧?”
莲叶正在一旁沏茶,素手有序而熟练的依次将茶碗摆放开,笑道,“皇上这个月都在陪伴公主,公主身子不适,皇上宁愿走路也要将轿撵给公主殿下,不知羡煞了后宫多少女人的眼。”
染倾美眸沉沉,幽暗魅惑,冷嗤一声,“不过是做做样子,我们大庆需要明国的扶持,而如今两大将军皆已不在,若是少了明国这个盟友,那么大庆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她轻轻阖上清眸,娇艳欲滴的红唇划过一丝讽刺,算算日子,想必这几日沈青寂应该有所行动了吧,她摇着纸扇,这一月的日子太过悠闲,与世无争,外面闹得沸沸腾腾,都与她无关。
染倾望着窗外骄阳天光,灼烧着皇宫,安然静谧,她清冷扬眉浅笑,这后宫越是安静,似乎等待着风起云涌的风波。
她正要沉沉睡去,只听水云殿外一篇嘈杂,高公公颤颤抖抖的跪在地上,身子战栗,满脸栗色,“皇上……皇上,娘娘正在歇息!”
“滚开!”纭赫一脚朝着高德海心窝踹过去,硬生生的将他踹的老远,他暴怒不止,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内殿,莲叶匆忙的行了个礼,他紧咬牙,恨不得吃人的眼神都在冒血丝,“上官染倾,你干的好事!”
染倾盈盈抬眸,清丽的面容不施粉黛,依旧美艳动人,她不愠不火的抿嘴,放下手中团扇起身施了一礼,“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神色没有任何情愫,忽然,纭赫一把抓住她纤细而白皙的脖颈,将她摁在床榻上,强行逼视她,大力的恨不得将她脖子拧断,“慕君究竟哪里招惹到了你,你要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痛下狠手!”
染倾勾唇浅笑,目光莹亮沁润,不徐不疾的直视着他,似笑非笑的道,“皇上兴冲冲的前来就是为了这事吗?兴师问罪也要讲证据的!”
她有几分恼了,恼的不是纭赫这样对她,而是她前世真是瞎了眼,为何会倾心于这个小人,未登基前他还是十四皇子之时,步
步谨慎小心,隐忍不发,而没想到现在他却是个头脑简单不分黑白之人,对于纭赫,染倾早已无话可说。
纭赫将她一把抓起来,与她四目相对,他布满血丝的眼底怒气不减,燃气熊熊烧燃的火光,染倾似笑非笑,冷讽道,“皇上,嫔妾原来还以为你是个圣明君主,懂得分辨是非黑白,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昏庸,登基以后,皇上根本就无法把握朝政,不辨忠奸,不分黑白,你为了讨好明国,将明国公主像天上繁星一般捧着,却根本连明国来和亲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她字字雪亮,一击一击的敲打在纭赫的心口处,挑战着纭赫的底线,他眉心紧皱,怒吼道,“你敢这么说朕?上官染倾,看来朕是对你太过宠爱了,让你恃宠生娇!”
染倾哑然失笑,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暗讽道,“若是染倾恃宠生娇就不是这样了,我句句都是事实,自从你登基为帝,你看你都做了什么?陷害忠良,重用奸臣,甚至将生杀予夺的军权交给自己的皇兄手中,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纭赫轻哼一声,眼底讽刺暗生,“说到底,你认为朕不是一个好皇上。”
染倾冷冷瞅了他一眼,“何止不是,简直是相距甚远,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成为一个好皇上,大庆的盛世恐怕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上!”
“大胆!”纭赫一挥手将她娇弱的身子甩了出去,染倾身子一崴摔在地上,被他摔的老远,顿时,桌案上茶盏悉数落地,摔成粉碎,她整个人倒在地上,衣衫处的袖口被划破,白皙的皓腕处多了几道血痕,陶瓷渣刺进了她的血肉里,流血不止。
纭赫直指着她的鼻尖,暴怒道,“看来朕果真是太纵容你!居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染倾倒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冷哼一声,“若真是如此,你大可杀了我!”
倔强而视死如归的神色从她眼底衍生出,她狠狠的瞪着他,纭赫抓着她的手,将孱弱的她拖了起来,紧抓着她的双臂,逼迫她与他对视,“既然你铁石心肠,那么朕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