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寒喝了一口花茶。
Amy琢磨不透这位的心思,抿了抿唇,又开口道:“据S市那里传来消息,白沉今晚也来H市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刚下飞机,如果知道羊羊被我带走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事先的计划。”
邵寒手指摩挲了下茶杯的边缘,沉吟道,“埃瑞的人到哪了?”
“按照他们事先的时间,现在应该快要出H市,到临江了。但是今晚H市南部会有一场大雨,他们这次货物比较贵重,我猜想他们应该不会冒险,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出手时间是明日凌晨五点钟,在他们最疲劳的时候,只是……白沉现在提前来H市,肯定会先对我们出手。”
“那就提前计划,你先带人将白沉的人全部引到临江。”
“是。”
Amy低声领命,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邵寒无趣的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明日之后,邵家将会是新的一番景象。
而他,大概也会像老头子一样,一辈子守着权利与金钱,孤独终老吧。
——
邵家的宴会还在继续,院落中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下隐藏着的却是别墅中的惊天秘密。
洛云初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这本不算厚的日记看完。
看完后,她不知道是该高兴于母亲和邵帝云之间的纠缠中并未有任何对不起父亲的事情,还是悲伤于邵帝云和邵寒母亲的偏激爱情。
心中一直缠绕纠结的心结在此刻豁然解开。
相对于之前对邵帝云的恨意,此时她更多的是男人悲哀。
可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她现在无法改变什么,能做的也许只是释然。
洛云初站起身,走到床头柜旁,弯腰将手中的日记本放回抽屉,站起来的时候,目光偶然的瞥到了床头柜上的相片。
她怔了一下。
这个女人就是邵寒的母亲吧?
女人长的很漂亮,虽然拥有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可是却和母亲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照片中,女人穿着一件宫廷风的米白色裙子,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眉眼,安静的喝着茶水,看着桌子上的杂志。
女人的表情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难过,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忧郁。
一双深紫色的眸子,闪烁着琉璃一般梦幻。
洛云初看着照片里女人的眼眸,脑海中闪现出邵寒的那双紫眸。
少了女人眸中的柔情和忧郁,满是冰冷与狠绝。
若是说起来,这个男人的童年,也是可怜的吧。
突然的,洛云初想到了十岁那年,她初见到他那次。
明明是和她同样的年纪,可是他却像个大人一般,一身的冰冷之气,只能让敬而远之。
……
正在她回忆往事的时候,门突然的被人从外面推开,洛云初以为是邵寒,收拾好情绪回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愣住。
男人似乎是也惊讶于她在这里,失神了片刻后,凝眉看着她,沉声质问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洛云初看着邵帝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果是放在她没有看邵寒母亲日记之前,她可能还会有什么话要问他,但是现在,她所有的疑惑都已经得到解答。
眼前的女孩和当初的苏妍长的近乎是一样,如果她的眉宇间再多一些温柔的话,那么他真是要错将这个女孩当成苏妍了。
还真是命运捉弄人。
他这些年一直想除掉这个女孩,似乎是只有这样,他才再也不会的去回想起来那个女人。
可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不可能。
即使他忍着不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假装忽视掉那些最深刻的记忆,可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依旧会回想起来。
他后悔了……
真的很后悔。
可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去承认自己曾经的过失。
“还真是让人惊讶,您会亲自到这里来……哼,不会是来忏悔的吧?”
在二人气氛僵硬的时候,邵寒的戏虐声音突然响起。
邵帝云阴沉着脸色,转过身子对着邵寒道,“你现在还不是邵家的当家人,现在最好还是收敛一些!”
邵寒挑了下眉头,笑着道:“现在不是,但说不定明天就是了呢。”
洛云初看着火药味浓重的邵寒与邵帝云。
这两个人真的是父子吗?
看起来没有一点的相像。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两个极端的反差。
邵帝云被邵寒的话堵得无言,身上的气息骤然下降,冰冷的仿佛要将空气凝固住。
邵寒却一点都不受影响,抱着肩膀道,“别一辈子总是活在幻想中,适当的认清楚现实会活的轻松一些。”说着微微侧头看向呆呆站在卧室里的洛云初,“我带你下楼。”
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洛云初民了下唇,越过邵帝云走出了房间。
可能是错觉,因为在她与邵帝云擦肩而过的时候,隐约的感觉到男人的身形颤了一下。
二楼的走廊设计是一个圆弧形。
洛云初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的停下脚步,看着对面敞着门,站在门口的邵帝云背影,眸光极为复杂。
她曾无数次想杀了这个男人,现在这个时机,真是太好了,可是为什么她有些动摇了。
洛云初咬了咬牙,身侧紧握住的手忍不住的摸向腰间藏着的手枪。
男人就这么完全背对着她,她只要开枪,立即的就能为父母报仇了……
洛云初举着枪,握着枪柄的手紧了再紧,可是扣着扳机的手指,却迟迟都没有动。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肩膀突然一沉,身后笼罩过来阴影,完全陌生的男人气息让洛云初本能的抗拒起来。
“别乱动,枪可是会走火的。”邵寒的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说着邵寒单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包裹住她握着枪的手,帮着她瞄准了对面邵帝云的脑袋……
洛云初心中一紧,急忙的要抽回手,但是却被男人紧握住,完全动弹不得。
“放开!”洛云初一边挣扎着,一边低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