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方歌心中泛起一阵心酸和宿命感,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原本应该顺风顺水的事情,为什么这次走的这么不顺利?
她忍不住抱住了荀少璟,趴在他怀里大哭。这种工作上的坎坷,这样高层次的损失,她不知道谁能理解她的委屈。宁珂现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她应该还不明白这次的打击对她有多大。唯一合乎身份又懂她的难受的,只有面前这个男人了。现在的她,在工作上遭遇挫折,也只要荀少璟的怀抱可以躲一躲了吧!
“没事,大不了从头再来。”荀少璟的内心也不好受。他明白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个,只要这次钻澜公司能够大获全胜,那么应该就算是他们奠定了国内珠宝业老大的地位,最起码那些记者和网络文章作者,会写国内珠宝行业的文章时,会下意识的把W·S写在钻澜之后。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心理效应,这样的情况多了之后,消费者会被引导,这是社会传播学里的内容,属于消费者的一种从众心态。一旦这样的印象奠定下来,除非他们能做出更高水平更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否则在此之前,W·S都将被钻澜压一头,再难恢复那种和钻澜分庭抗礼的局面。
本来是自己公司要出头了,结果没想到这个方案和设计却被别人抢了先机。实在是让人郁闷。那套珠宝钻澜公司肯定运用了慕方歌的那个设计图,最起码里边灵性的部分都是出自于慕方歌之手,放眼现在整个珠宝行业,在国内能设计出来这样作品的人不超过十个。
慕方歌在里边哭的时候,荀少璟在外边继续看着报纸,报纸的内页钻澜还发了一个新品发布会的新闻。记者有采访问:“请问这次贵公司的作品是由哪位设计师设计的?”
主办方居然编了一个故事,说:“这是美国一个乡村小镇上一个小姑娘的作品。她在中国留学,回美国的时候就在自己家的农场边设计了一套珠宝。虽然她没有机会来中国工作,但是她这一套设计出来的作品不希望蒙尘,就通过邮箱发送给了我们。我们按照国际惯例对她进行了画稿支付。而且承诺了,如果这次能够销售成功的话,他一定会再给那个小姑娘一定比例的粉红。姑娘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希望这笔钱能够助她完成梦想。”
好厉害的手段,早就知道钻澜是能够和W·S分庭抗礼的公司,没想到对方在营销上更胜一筹,而且真敢这么的不要脸。荀少璟都想把对方给告了,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总之这次是他们全盘计划落空,所有人的心血都付之一炬,如果再想得到这样的,能够靠一个机会跃居行业之首,恐怕已经很难了。
此刻,荀少璟摸着慕方歌的头发,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对于慕方歌来说,他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战友。他能理解慕方歌心中的那种不甘和憋屈。他只能抱着她,看着她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个傻子,什么从头再来,我们没机会了好么?为这次的设计我觉得我都绞尽脑汁了,接下来我们得做成什么样子才能超越这次的事情啊。”慕方歌一边抽噎一边说,“我们得在等多少年让大家忘了这个系列然后才能出头啊!你知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从头再来能解决的事情!”
“不能做行业老大就不能做,我们做第二也挺好的,最起码有进步空间,不会骄傲。”荀少璟故作轻松的说:“这次赔了大不了就赔了,幸好是我们只是刚做出了样品,还没有让人批量生产,本来今天就要等你看样,明天就要做新品发布会了,没有赔很多,只是大家的心血都白忙活而已,找的明星代言和预约的广告拍摄团队我们需要给人家支付违约金,别的就没有了。”
听了这个,慕方歌的心里更不好受了。慕方歌毕竟和荀少璟的出身背景不同。这件事对荀少璟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他以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安慰慕方歌的话,但是对于慕方歌来说,父母对慕方歌的要求就是不要求抠门,过分节约,但最起码要求是必须要不浪费,因为这是一种美德。
想到那么多的钱都要打水漂,这些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其实也就一百万左右,也就是这次做生意,因为全盘计划的泡汤,他们要为这个损失花上一百万来买单。这个损失对荀少璟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做生意嘛,经常的赔赚是很正常的,只要是赚得多赔的少,这个生意还就有得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那么多钱,而且大家前前后后一两个月都是白忙活了,这哪行,这么多钱……”慕方歌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突然陷入到了“花钱很多,但是没有办成事”的一种自责中。她总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对这次的设计图太上心,否则也不会让荀少璟这个二百五保存,应该每次用完都得放到她的地盘上,她的保险箱里。可是谁知道这次把设计图拿走的,接着做的也是高手,虽然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但是凭良心说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总之是各个环节都除了问题,说白了还是因为这次他们的这些决策者不小心。
现在冷静下来的慕方歌,脑子里反复盘旋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天进别墅的人,是不是江泽熙呢?
所有人只能停了手里的工作,而且最近大家也都很辛苦,这次的作品泡汤,除了要把样品上的宝石重新从金属底座上抠下来,还要重新归档,下次给高端客户做定制首饰的时候还可以用,这样做能最大可能的避免浪费。其他的事情都在荀少璟的指挥下正在缓慢的进行。这次慕方歌感觉自己的心又狠狠的被挖了一刀,没有力气参与接下来的工作,就和荀少楠一起坐车回了家。
在路上,荀少楠问慕方歌:“这次的后果这么严重,今天早上父亲来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气的直接把办公室的杯子给摔了。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很少能发这么大的火。”荀少楠顿了顿:“这件事父亲肯定要追问责任,毕竟要有人为这损失的一百多万背锅。你、我还有我弟弟,我们这三个人肯定要有一个在这次的事故中有一个交代。”
“我这次不会又被人误会成抄袭了吧?”慕方歌是吃抄袭的亏吃的太厉害了,她现在特别害怕有谁说她的作品是抄袭的,她会觉得那是对她人格上的侮辱,基本上现在她一遇到这个事情就要炸毛。
“这倒不会,这次要追责,应该是泄密吧。其实我也能猜出来,如果你那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确实是江泽熙回了了,那么进屋翻个东西,看到设计图拍下来,回头再找钻澜编个故事卖了,而且知道我们在做系列的珠宝商不是一家,看到这么有内容的设计图,钻澜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抢在我们的面前做出新品发布会,这样我们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在质量和设计上没有和钻澜拉开大幅度的距离,我们都无法让消费者看到我们系列的产品。”荀少楠说:“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珠宝行业公司里的高层才懂的策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是苏芮做的。”
“苏芮?你能确定那天江泽熙不辞而别是苏芮来接她了?”慕方歌觉得这个大哥或许并没有她以前以为的那么天然无公害,他看来真的不是一个小觑的角色。原来她觉得自己婆婆要靠生孙子拿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和大哥争董事长的位子这点很可笑。但是现在看来,大哥也不是对公司好不上心,最起码在这次的事情上,大哥表现的比以往积极多了。慕方歌想起之前荀少璟跟她说的话,心中对荀少楠暗自腹诽了一番。
“这个只是我猜的,我觉得最近家里的事情比较多,进出我们家的不仅有江泽熙还有苏芮,还有新来的王妈和陈妈。可能就是因为人多的原因所以会出问题吧。再说这也不难猜啊,家里我们自己的家庭成员一定不会泄露秘密的,而住进来或者经常来的四个外人里,两个佣人暂且不说,一直再忙着照顾家里的人,除了江泽熙和苏芮,那还能有谁呢?或许不是她们两个,但是她们两个的嫌疑最大。”荀少楠对这件事上心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因为这个如果做成了,慕方歌则会作为首席设计师,成为目前国内珠宝界最具才华的设计师。这也是一张名片,会带动更多高端消费者对国内定制设计师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