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璟淡淡开口,声音里掺杂着彻骨的冷锐,和这大厅的冷气一样,冷的令人发抖。
苏芮局促地绞着双手,张嘴想解释着什么,腹部却隐隐作痛,她暗叫一声糟糕,咬着牙极力忍住那种想要释放的冲动,“荀、荀总,我、我借一下洗手间。”她蹭的站起来,夹紧双腿小跑着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刚关上洗手间的门,荀少璟就看见慕方歌从转角那出来了,她手上拿着两盒纸巾,三本杂志,还有一分今早的报纸。
显然,她没打算给苏芮留后路。
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慕方歌装作没看见一般。
荀少璟交叠着双腿靠在沙发,挑眉看着慕方歌一副自鸣得意地上了二楼。完美的薄唇竟然不觉间溢出了一抹,连他都尚未察觉的笑意。
苏芮在洗手间内舒服地‘解放’后,手朝纸盒里摸去。
霎时间,本就抹了一层*的脸颊,更显苍白。她不敢相信地趴着脑袋看去,果然, 没纸!
“别闹啊!”苏芮拍打着纸盒,险些是快要哭出来了,这么高档的别墅,这装潢雅致的洗手间,里面竟然连纸巾都没有。
她痛苦地捂着脸,想要喊刚刚那个仆人帮忙送纸,可又怕给荀少璟留下不好的印象,一翻挣扎后,还是咬着牙作罢。
苏芮绝望地靠在了墙上,有一股想把自己也从这马桶里冲走的冲动。呆滞了片刻,她默默地脱下了脚上的丝袜,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真是倒霉,还想趁着江泽熙那女人不在,与荀少璟多相处一会儿的。她简直要疯了!
*
大厅。
荀少璟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正握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听到洗手间房门打开的声音,慵懒掀起眼皮看去。
苏芮已经不计形象地跑到了门边,“荀总,项链的事情,我明天到公司再向您汇报,我有急事,先走了。”匆匆交代,她套上脚下的高跟鞋,仓皇地想要逃离。
“等一下!”荀少璟叫住了她,作势要起身。
苏芮叫苦不迭,身子不住地抵着门板:“荀总,您有什么就坐着交代吧,不用过来。”荀少璟若是朝她走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她这辈子就算喷再多,再昂贵的香水,他都不肯能再靠近自己了。
荀少璟应声没动,遥望门口的苏芮,停顿约莫三四分钟,才懒懒地开了口,“没什么,既然你有急事,就先走吧。”
苏芮暗自松了一口气,朝荀少璟点点头,如释重负一般夺门出去了。
荀少璟冰冷的视线随着狼狈的苏芮,嘴角弯了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折腾了这么久,才想起来晚饭都没有吃。
他朝饭厅那走去,慕方歌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卸下她的‘武装’正坐在那边大快朵颐。
荀少璟走了过去,在她左边的位置坐下,视线淡淡落在了慕方歌红肿的食指上,薄唇微启,却不知道说什么。
江泽熙说过,弹钢琴的手就好似那鸟儿的翅膀,若是受了伤,便生不如死。
荀少璟想,慕方歌那画画的手,跟弹钢琴的手一样,应该都是那鸟儿的翅膀吧。
他端起跟前的汤抿了一口,视线又落在了把他当成空气的慕方歌身上:“手、手不用去医院吗?”话出口,才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耽误了工作,你要知道你们设计部,晚一天出新作品,我们盛安要亏多少钱。”
慕方歌正吃力的用左手吃饭,听见荀少璟的话,不由抬头幽怨的看着他,假笑:“呵呵,真是谢谢荀总的关心喔,公司这么看重我,我的手都不好意思痛了!”
慕方歌阴阳怪调地说着,左手里的勺子挑了几粒米饭,刻意往荀少璟那边泼去,全都落在了荀少璟的头上、脸上、还有衣领上。
男人的俊脸立时就沉了下去,瞪着慕方歌的双眼,比铜铃还大。
慕方歌感受到那骇人的目光,她扭头看去,故作抱歉的说着:“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喔,我不是左撇子,所以用左手不大习惯。”
虽然她嘴上道着歉,可荀少璟却听不到一丝的歉意。
墨眸徒然一沉,压制着腾起的怒气,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掸去了身上的饭粒,优雅一笑:“没关系,一会洗澡时,脱衣、穿衣,我-帮-你!”他的怒意都融进了这一字一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