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天子面如土色,大臣们个个哆哆嗦嗦,好像枪子马上就要落到他们的头上似的,一个个哭丧着脸。咸丰皇帝抬眼往下一看,心里很生气,他觉得大清朝平日里白养了一群“饭桶”,为了稳定军心,他强大精神,努力镇定,开口道:“众爱卿,不必慌张,我大清水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谅他洋鬼子放几声炮,他们是不会悍然炮轰京师的。”
不说还好,皇上这么一说,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大臣们更害怕了。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老臣干脆来了个“称病退朝”。还有一个大殿之上肚子疼,连忙也退了朝。
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浮动。八月二十一日,英法联军向大沽口北岸炮台开火,清军还击。联军枪炮齐发,子弹、炮弹像密雨一般直泻在岸边,有的炮台支持不在,清兵尸体横飞、血肉模糊,那惨景不忍目睹。
联军集中火力炮轰大沽口的几个炮台,五个小时后,这几个炮台便化为灰烬。守军有的惨死,有的临阵逃脱,炮台附近几乎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联军登陆部队开始登陆,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的叫着,张牙舞爪的向岸上冲来。他们见守军已经溃不成军,便洋洋得意。
有的大开香槟酒,酒柱冲的老高,有的干脆扭了几下屁股,也有的放肆的大叫着、狂野乱喊,那场面简直是群魔乱舞。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声呐喊从远处传来:“杀啊。杀洋鬼子。”
“弟兄们,誓死保住大沽口。”
声音越来越近,侵略军有些慌了神,连忙退向海岸。一眨眼的功夫,清军援兵冲来。只见兵勇们手持鸟枪,抬枪、长毛、弓箭等武器,有枪的开枪,有毛的用毛、有箭得发箭,联军约三百多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逃窜。
“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敌军一定会来报复的。”
援军将领一甩大辫子,解开官府纽扣,呼呼地喘着粗气,他命令兵勇们原地休息一下,以待更残酷的斗争。果然不出所料,两个时辰后,联军再一次登陆,这一次规模比上一次打多了。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向炮台方向压来,约一千五百个洋鬼子叫嚣着,狂舞着上了岸。
清兵依然奋勇还击,无奈长矛,弓箭、鸟枪抵挡不住联军手中的洋枪,子弹“嗖嗖”的从清兵的耳边擦过。才半个时辰,清军就倒下了大半儿人。有的脑浆乱飞,有的人手脚断掉,有的人满脸是血,眼睛这清兵溃退了下来。至晚上十点半,北岸炮台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清兵了,联军死伤五百多人,清军死伤两千多人。
直隶总督福恒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搓着手,他干脆脱下了官府,呼呼地喘着粗气,焦急的询问着前方的战况。探兵报告北岸已经失守,现在联军暂作休息,恐怕明日早就要攻占南岸了。
僧格林沁双眉紧锁,一言不发,他痛心疾首,自己苦心经营的大沽口炮台竟然毁于一旦。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相信,一年前打败英法联军的清军今日何止如此的不堪一击。
今天这个局面,如何面对皇上,如何上朝面对同僚。他真的好伤心,好羞愧。堂堂的七尺男儿,净留些了眼泪。
“大人联军又有进攻之势,我们该怎么办。”
前方兵勇来报,说明了目前危机的局面,恒福平时就胆小如鼠,一天到枪炮声就打哆嗦。现在,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颤动的声音令僧格林沁十分反感,可此时又能说什么呢?僧格林沁镇定的说:“战!传我命令,坚决大腿英法联军。”
战斗又打响了,北岸炮台已经失陷,现在必须保住南岸炮台。英法联军猖狂肆虐,清兵奋力反抗,可是才开仗一个时辰左右,枪声便停止了。僧格林沁大声问:“怎么回事?”
一个兵丁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人,总督令人竖起白旗投降了。”
僧格林沁一听这话,脚一跺,大骂:“他妈的,什么东西,脓包一个,他竖起白旗不是逼老子撤兵吗!”
僧格林沁的副将也急了,催促道:“大人,怎么办?”
僧格林沁牙一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撤兵,退至通州。”
僧格林沁退兵至通州的消息当天就传到了皇宫。朝廷上一片震惊。骁将尚保不住大沽口,恐怕这场战争凶多吉少,清军恐怕会有失利。
英法联军占据大沽口,京师皇宫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最害怕局势发展的是咸丰皇帝。他举得大清养了一帮废物,被洋人打到了家门口,皇室威风已经扫地,他可不愿意被洋人拉下龙椅。
保住大清的江山,保住皇位是咸丰皇帝此时,唯一的心愿。
情急之下,咸丰皇帝谕令军机处迅速调集军队驻扎通州。五天内,通州各路驻军一达一万八千多人,其中蒙古马队七千多人,不对一万一千多人,有僧格林沁和大学生瑞麟统帅,声势十分的浩大。
对了大沽口,僧格林沁自知无颜上朝面君,但又不能永远避着皇上不见,经过再三考虑,僧格林沁觉得负荆请罪,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泪如雨下。
咸丰皇帝望着往日的骁将----爱臣僧格林沁,心潮起伏:“往日,僧格林沁骁勇善战,一年前还击退联军也是威风凛凛的,可如今一败涂地,跪在地上低眉垂首,哪儿还能找到他一往无前的气魄,英雄啊,一旦落魄,就成了狗熊。”
想到这里,咸丰皇帝心一软,开口道:“起来说话吧。。”
僧格林沁一听,心中万分的感动。丢了大沽口,他原以为皇上绕不过他,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他。可没有想到圣明的皇上如此善待败臣。僧格林沁心头一热,梗咽的说不出话来,半响,他才断断续续的说:“谢皇上圣恩。”
又过了一会儿,他低语道:“臣罪该万死,无能无德,丢了大沽口,特此请罪,以谢天下。”
咸丰皇帝叹了一口气,说:“这也不能全怪你,但不惩罚于你,不足以服天下。”
咸丰皇帝话中有话,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在情急之下曾谕令僧格林沁“天下根本,不在海口,实在京师”。这就是说,僧格林沁今日撤退至通州,是安圣旨行事儿的。。
但是,丢了大沽口,群臣怨声载道,堂堂的天子能站出来承认错误吗?看来只有让僧格林沁当一回“替罪羊”了。
这一点,僧格林沁心里比谁都明白,看来,皇上必须轻惩罚于他,以消众臣子心头之气。只见咸丰皇帝说:“朕已谕内阁,著拨去你的三眼花翎,革去正黄旗侍卫内大臣、镶蓝旗满洲都统之职,以示惩戒。”
僧格林沁一字一句听得明明白白,听罢,他再次流下眼泪,扑通一声磕了个响头,高呼:“谢皇上隆恩。”
他又接连磕了几个响头,头“啪啪”的撞在坚硬的地砖上,撞得他两眼直冒金星。这时,另外一个大臣文俊上前一步呈奏,总算结束了僧格林沁的“独角戏”。文俊说哦:“皇上,臣为一事忧心忡忡,由于大沽口失陷,天津骚动不安,至三日前,商铺歇业,官役逃脱,百姓惶惶,这样的形势下去,必定影京师的稳定。今日早晨,臣上朝时便发现有少数商人携家远行。”
咸丰皇帝追问道:“京城已有慌乱之象吗?”
文俊答道:“迹象已有,只不过尚未有大的动荡罢了。不过,如果不马上稳定局势,势必造成人心骚动,市井混乱。”
恭亲王奕忻也附和道:”臣也料到了这一点,皇上,臣以为应当迅速派重臣前往天津与外国人谈判,以稳定局势,固结人心。“
“众爱卿所言极是,朕谕令桂良、恒福为钦差大臣,明日赴天津,酌办此事。”
几个大臣一听,不约而同的齐呼:“皇上圣明。”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人心中有苦,嘴上说不出来,他便是桂良。桂良为前朝元老,乃恭亲王奕忻的岳父。此人为人处世比较圆滑,一听说皇上授他为钦此大臣,他并不高兴,心中暗暗叫苦:“人们都说乱世出英雄、盛世出能臣,这内忧外患的年代,与洋鬼子周旋,不但责任重大,而且极伤脑筋。这些洋鬼子脑子特别灵,稍不留意就会让他们钻了空子。万一谈不好,国人唾沫,皇上责备,臭了我老臣一名,岂不苦载!”
可是,大学生桂良还是跪在地上,口呼:“皇上圣明,臣一定不负重托,明日即赴天津与洋人谈判。”
一八六零年八月十二日,大学生桂良硬着头皮离开了京城,在赶往天津的路上,他反复思索着两个问题:一是外国公使驻京问题;二是关于一年前战争赔款问题。这两个问题都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