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君东陵煜回京之后,不到短短半个月时间内便以迅而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瓦解了八王爷东陵铭的党羽,肃清了地方一干人等势力,使青州封地一带无论是兵权、政权还是财权,全都名正言顺地落在了东陵煜的手中,从此牢牢地控制在皇权的势力范围之下。
宰相萧柯因临阵叛逆,助纣为虐,被少年帝君东陵煜削去顶戴花翎,夺去宰相之位,并下令御林军统领黄之同将萧柯一族全部逮捕归案,除了萧柯本人遭受千刀万剐之刑之后还被悬尸城门三日,其他一干众人男的为奴,发配关外,女的为娼,送往军营之中慰劳将士。同时跟萧柯有往来的官员,无论他的门生,上级,平级甚至下级,皆受到一定的牵累,有些被罢官,有些被流放,更有一些直接跟萧柯有关联的官员因此而丢失了性命。
至此,名门望族的萧家从此一蹶不振,后世再无人有机会荣登仕途之道。而其他各处封地王爷从此之后安分守己,再也不敢小看了少年帝君东陵煜而轻举妄动。
另外青州一战,以上官飞燕不费一卒一兵之力击败了八王爷东陵铭,传扬于天下。很多人对于这位传闻惊人的上官钦大人,此举男扮女装,以男人之身运转美人计,个个心中除了暗暗吃惊之外,更有仰慕上官钦之意,很想看一看这位容颜容易混淆为女子的上官钦大人是如何惊人的美丽,而致使八王爷东陵铭沦陷其中。
由此,上官飞燕随同少年帝君东陵煜返回京都之后,她所在的上官府邸,那是天天有人上门来拜访,有爬墙的,有走屋顶的,更有钻狗洞的,那些好奇之人怀抱探艳之心个个用尽办法,都想瞻仰到上官飞燕的真容,逼得上官飞燕求助梅子枫,设下了七风阵,若有不怕死的,就尽管来上门一探。
不过说来也奇怪,梅子枫的七风阵一设,那些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丢失性命,还是畏惧梅子枫设计机关的厉害,他们总之都不敢上门来探视了,就连上官飞燕出府门办公差,那些好奇之人也低着头,不敢抬头望走过街道的上官飞燕一眼。由此这股探视上官飞燕容颜之风逐渐地翻过一页,上官府邸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生活。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上官府邸里,又有新的挑战,新的风波席卷了上官府邸,席卷了上官府邸中的每个人。
这日,上官飞燕正呆在书房内心神不定地提笔无乱地练习着书法,门外一道婀娜身影提着裙摆,气喘吁吁而来。
“大人,大人,寒烈回来了。”云翩翩气息微喘,说话有些急躁。
上官飞燕看她神色之间有些不对劲,当下微微一皱眉。“怎么了?翩翩,是不是寒烈出了什么事情?”
云翩翩拍着心口,喘了一口气,她刚想开口,一道黑色的冷漠身影已经来至了上官飞燕的跟前,此人不是寒烈,还会是何人?
“寒烈,你受伤了?”上官飞燕吃惊地快步走出书案,她蹲下身来,赶紧搀扶起寒烈。
寒烈冰冷的眼瞳,波光微微一闪,他面色有愧,忽而朝着上官飞燕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了。
“寒烈无能,牵累大人了。”
上官飞燕看寒烈脸色惨白,气息不稳,她当即明眸一沉,忙摆手道:“寒烈,你先起来说话。”
寒烈低头沉默,依旧不起身。
上官飞燕轻叹一声,心中微沉。
“寒烈,是不是凤州的千年寒冰棺木出问题了?”她眼波泛动,一抹隐忧淡拢双眉之间。
寒烈抬眸,冰冷的眸子裂开,似愕然,稍刻,他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大人猜测得没有错,凤州的千年寒冰棺木不见了。”话到这里,他神色间分明自责得很。“都怪属下没用,请大人责罚。属下当时发现棺木不见之后,本以为能够在三日之内赶回京都向大人汇报的,可是从凤州回京都的半道上突然杀出一披黑衣人来,他们似知道属下来凤州的目的,招招致命,想要置属下于死地。属下侥幸死里逃生,却受了致命的毒伤,无奈之下,只得在凤州留下来治疗身上的毒伤,因此回归京都时间迟了,到现在才来向大人汇报,请大人惩处属下吧。”
上官飞燕眸光一动,她淡笑着搀扶起寒烈。
“寒烈,此事不关你的事情,是我大意了,设想未能周到,差点害你命丧凤州。我,我——”上官飞燕忽而朝着寒烈跪下。“我给你赔礼道歉了,寒烈。”只怪她一心想着凤州的千年寒冰棺木是否有异,却忘记了此时去凤州调查的寒烈会被有心之人而盯上。幸好寒烈有命回来,否则的话,她这辈子恐怕都得在内疚之中度过了。
寒烈见上官飞燕朝他跪下,当下冰冷眼瞳一愕,他有些不知所措道:“大人,不可以的。大人,你怎么可以向属下跪地道歉呢,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会有损大人官威的。大人,你还是赶紧起来吧,属下从来没有怪责过大人一丝一毫,属下对大人一直佩服得很,还请大人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折杀属下。”寒烈一贯冷漠的面容线条,此刻有些崩裂的痕迹了。
“大人,寒烈说得没错,你还是赶紧起来吧,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是大为不妥的。”云翩翩赶紧过来搀扶起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美眸盈盈,水波一晃,她扬唇而笑道:“谢谢,谢谢你们的不怪责。”她淡眉微起,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寒烈,以你的功夫,那些人能够伤到你,那武功自然不错。你能看出那些人的来历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棺木消失已成事实,就算他们再怎么担忧也于事无补。索性不如好好地静下来思考下一步,看看是哪一方的人取走了千年寒冰棺木,这样也好对症下药,想出对策来。
寒烈听到上官飞燕此问,冰冷的眸子蓦然一缩,他似在回忆什么。
脑海中光芒掠过,若闪电一般。
他似想到了什么。“大人这么一问,属下倒是想起了那批黑衣人的领头人,那个人的右手是一副五爪钩子,萃着剧毒。”
五爪钩子?上官飞燕凝眉,细细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忽而一道亮光掠过她的脑际。是他!是那个来定王府刺杀过她的黑衣刺客。
没错,那个时候那个人发射的暗器射中了前来救助她的梅子枫,令梅子枫差点毒发身亡。对,就是他,是他!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梅子枫的出现好蹊跷,来得太过凑巧,如今想来,看来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莫非那次派来杀她的人本来就是梅子枫,或者说他是先派人来试探她,而后自己现身来救助她,就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避免了他的嫌疑?
不可能——
上官飞燕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如果真是梅子枫的话,他明明知道那暗器有毒,没道理自己去挡那个刺客的暗器。反过来说,那个刺客也不可能真正地让梅子枫中毒,万一那个晚上没有寒烈出手给梅子枫逼出体内的毒液的话,那梅子枫早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就为了试探她,他没有道理铤而走险,以身试毒的,这样做,万一没有试探出她,反倒丢失了他的一条命,他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么愚蠢的办法,不像是梅子枫会做的事情。
上官飞燕思前想后,觉得这个猜测不成立。
她负手踱步,忽而脑海中涌动出另外一个念头来。
又或者说不是他派来的人,而是他事先获知到有人要对她下手,所以赶在恰好的时辰里从刺客手中救下了她?
那么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个要对她下手的人,梅子枫一定知晓,而且还了然。
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九王爷东陵昭吗?
不会,不会是他,直觉上,上官飞燕摇了摇头。
她觉得在定王府的地盘上对她出手,不像是东陵昭的做法,何况他跟她交锋,每次都是正面跟她交锋,要想玩什么计谋的话,按照前几次的情况来看,东陵昭必会直接跟她对上,而不来这些虚虚假假的,她可没有忘记,她来定王府的第一天,东陵昭就故意让她看到他谋朝篡位的野心布置。
所以他来这么一手,怎么说都与理不通,不通啊,而且这也不像东陵昭的一贯作风。
上官飞燕凝眉一动,眸光忽而一闪。
如果不是东陵昭的话,那么梅子枫熟悉又了解的人会是谁呢?
上官飞燕倏然眼波震开。
那个人莫非就是——
“当今皇上东陵煜。”她转头,视线定定地望着云翩翩跟寒烈。
云翩翩跟寒烈皆一惊。
“大人的意思是说——”
“皇上开始设局对付我了。”上官飞燕这个时候竟然莫名地想起了东陵铭被侍卫架出去的那一眼,他那么坦然而笑地望着她,对她没有丝毫的恨意。
看来他是了解少年帝君东陵煜的,所以——
他那个时候恐怕认为,她的下场恐怕比他还要凄惨吧。
“大人,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趁着我们还有时间,我去收拾行装,大人你还是赶紧逃离出京,远离是非吧。现在翩翩已经不想为夫君报仇什么的了,大人的安危更加重要。”翩翩急着转身去准备上官飞燕的行装。
一名侍卫却匆匆而来禀报。
“禀告大人,刘公公带着皇上的旨意来上官府邸传旨来了。”
什么?!
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