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走了,留下了朱雀,留下若有所思的华总理。
几乎是赵氏车队刚刚离开华家府邸,金贵妃就看着身边的窝囊男人开口:“老华,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提议赵恒去做华国总理?你是不是被他吓怕了?赵恒上位的恶劣后果想过没有?”
她手指按在桌上:“他一旦坐了总理位置手掌华国权柄,以他的性格会忘记咱们曾经使过的绊子吗?你别以为他会因为你推荐提拔就感恩戴德,赵恒这种人我清楚,招惹了他只能至死方休。”
金贵妃敲击着桌子:“你信不信,如果赵恒上位了,咱们全家都要鸡犬不留,你觉得江边垂钓的晚年能够实现?就怕祖先王陵也被赵恒挖出来鞭尸三百,赵恒那个疯子,死人才会让他放心。”
华总理脸上涌现一抹苦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自己都看得出来他年纪太小资历更浅,就算我真推荐他去竞选总理位置,也不会有人看好他的,之所以那么说纯粹是想修复两家的关系。”
“也想让我们回疆城顺利点。”
说到这里,他也不理金贵妃的难看脸色,神情变得肃穆起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反对,我已经决定辞职回疆城就会不遗余力的回去,哪怕你留在京城我也要回去,我顺了你四五十年的意。”
华总理前所未有的威严和凌厉:“这次我要为自己和华家做主一把,华雁轩已经死去华一熙也跟咱们闹翻,我最大愿望就是回到疆城安度余生,你回,就跟着我回,你不回,我就一个人回。”
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华总理如此严肃和强势,金贵妃神情止不住的愣然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第一次变得心灰意冷,她最后深呼吸一口长气:“好,我跟着你回,不过回之前我要去一踏华海。”
“你还去华海干什么?”
华总理的眼神闪过一抹痛心,随即声音平淡回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干吗不好好呆在家里呢?你是不是想要去华海告知金格格,说经过你的暗中安排杜天雄终于要登顶?搞这人情干什么?”
知妻莫如夫啊,金贵妃眼里再度闪过一抹讶然,随后又恢复平静道:“其实我心里是抗拒杜天雄上位的,但相比赵恒和其余人来说,我还是愿让杜天雄登顶,无论怎么说他都是爱新觉罗的人。”
金贵妃微微挺直胸膛,吐字清晰:“他的血液里流淌着高贵和纯正,他能够在华国历史下留下光辉历史,那就是爱新觉罗家族的荣耀,而且他成为一国总理,以后爱新觉罗做事就更加从容。”
华总理目光炯炯的看着金贵妃,良久之后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不可理喻!你跟江老他们联手对付赵恒我本就不同意,你咬定赵恒必死和赵氏必垮我才默许,还调出十二名守陵人参与行动。”
“结果只剩下三人回疆城。”
华总理呼出一口长气,劝告着不肯消停的金贵妃:“咱们华家实力不比赵氏也不比南长寿,就连东系势力也望尘莫及,每一个八旗勇士都是血脉,时机不成熟你总是牺牲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你要把整个华家赌掉才甘心?你最好不要去华海。”
他声音变得清冷起来:“一旦去了金格格必会跟你闹翻,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接着他又下令让连鹰派出精锐把朱雀小心看守起来,先帮后者两条被洞穿的胳膊治好,然后再让警方过来立案。
他心里清楚赵恒把朱雀留下的阴险用意,是想借助华家的手杀掉朱雀得罪乐神子,只是他也无法暗中释放掉朱雀,一旦这样做了赵恒就有借口问责,此事可大可小,所以华总理采取折中方案。
金贵妃脸上有点挂不住,对着丈夫毫不客气的喝道:“我就跟你赌一局,如果我去华海让金格格感恩戴德,你就永远不得提及回疆城养老的事,还要竭尽全力抢回总理位置,如果华海有变。”
“我横下心跟你回疆城。”
华总理淡淡开口:“你们两个铁定闹翻。”
金贵妃望着丈夫的背影,第一次感觉看不透。
在华总理消失之后,金贵妃就吩咐连鹰调度专机准备飞华海,同时给金格格发去要见面的信息,完成这些指令之后她忽然想起一事:“连鹰,那只海东青回来没有?赵恒手里有没有扣着它?”
连鹰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回道:“华少后院的鸟场还保留着,海东青的老窝也依然在,可是它飞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赵恒手里应该也没有它,按道理这鸟儿颇通人性不该一去不回。”
金贵妃也是呼出一口长气,眉头轻轻一皱开口:“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奇怪,理论上它不可能遭遇什么风险,毕竟雁轩喂养的这只海东青算得上优秀,不过无论如何都好,咱们想法找找它。”
她手指一抬淡淡补充:“你让人知会全国的海东青交易市场,让他们发现这只海东青就扣下,这可是雁轩留下的最后念想,可不能平白无故出了事,也怪我当初想要用它对付赵恒和江破浪。”
“谁知王八蛋却把它放了。”
在金贵妃愤愤不平的神情中,连鹰轻轻点头回应:“夫人请放心,我一定派人全力追查这只海东青,绝不让华少留下的最后念想消失。”说到这里,他停缓了一下:“搞不好它飞回疆城了。”
金贵妃瞥了连鹰一眼,语气不满的喝道:“你是跟老华一样想骗我回疆城吧?”接着她身躯一震喊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海东青回疆城,毕竟雁轩在遗体在疆城安葬,那鸟有灵性、、”
说到这里,她又莫名摇摇头:“好像也不对,如它真飞回去守护雁轩,即使它能回到曾经飞过的疆城,也不可能飞到偏僻隐秘的帝王陵墓,除非有人引领它才能进入,否则它必会迷失方向。”
“总不会雁轩的英灵呼叫它吧?”
连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上午十点,华海的阳光倾泻整个杜氏花园,金格格正光着脚丫卷起袖子,为杜天雄手洗两件昂贵衬衫,她向来喜欢保养且张弛得道,所以身躯和样貌始终散发青春气息,特别是心愿将了时分。
尽管赵定天还没有让人传来明确消息,但她从自己的渠道已经知道,华总理向常委递交了辞职报告,金格格清楚这意味着总理位置让出来,放眼天下,还有谁比丈夫更适合这个显赫的位置?“
空缺的位置,丈夫的资格,还有赵定天的承诺,让杜夫人这些日子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开心,她尽心尽力伺候着丈夫和女儿,还不再跟女儿顶嘴,连杜子颜都感觉母亲有点为人妻为人母的态势。
杜夫人一边踩着水花一边浸泡着丈夫的衣服,阳光中忙得不亦乐乎,水珠残留在她黑发映着璀璨光芒,在等待衣服浸泡的时间,杜夫人还拿起一支笔,在墙壁上的便签纸给去京城的丈夫写信。
秋末,灿烂的日子!
华海,这座属于你我的城市日新月异,拥挤的街道,陌生的人流,飞驰的车辆,偶尔让我有不适的感觉,不过,亲爱的,我已经习惯了在焦虑的时候,用想你的感觉去排斥所有外在因素的不快。
虽然今天是个艳阳天,这个城市依旧有点冷,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我不知道去哪打发这一天剩下的光阴,于是就给你洗起两件我买给你的衬衫,天雄,阳光的味道有没有从信笺上传到你脑海?
昨天车子路过那个领袖雕像的公园,我才想起很久没进去散步了,于是停车,带着子颜进园,参天的桦树、柳树绿意盎然,还有大片的杏花充实了整个公园,沐浴着漫天的飞絮,我又想你了。
见到我的眼泪,你宝贝女儿给了我一张纸,我却哭得更加不可遏制,这次倒不是因为想你,而是为我和子颜的关系,小丫头跟雅琪一样越来越喜欢跟我对着干,她在成长、、但也在让我痛心。
但她递给我纸巾的时候,我恍惚见到十五年前的她。
走过两个相互搀扶的白发长者,幸福的模样感染着我们,亲爱的,瞧瞧他们相濡以沫的微笑,我都有些嫉妒了,等到我们老态龙钟了,也一起这样牵手走过上天眷顾给我们余下的时光,好吗?
当杜夫人准备写下最后一个字眼的时候,她的电话不合时宜响了起来,金格格的兴趣瞬间消散无踪,她把信笺折叠放入一个白色小信封,随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痴恋神情顷刻变得清冷如霜。
“金贵妃要来?”
金格格淡淡开口:“也好,该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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