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一间徽菜馆。
只是相比下午时分更加冷清和幽暗,时间指向晚上九点也就是即将打烊,在大厅灯光缓缓变暗二楼光线充足后,一身针织毛衣的清姨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餐厅二楼是三名清秀小妹的居住之地。
清姨的居所在五公里之外的公寓,所以每天晚上九点她都会回去,换过一身衣服的清姨用铅笔盘起长长的头发,她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总是那么自然,不算惊艳夺目,却是细水长流的耐人寻味。
她抖抖手腕上的铃铛就向不远处的车子走去,相比昔日的优雅从容,清姨眉间今晚多了一抹淡淡忧郁,也就是这份心神不宁让她忽略背后闪出的五个男人,以及其中一人手里握着的白色毛巾。
“什么人?”
靠近车子的清姨终于从车窗倒影发现后面有人,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于是扭头向对方喝出一声,后面五名男子本想等清姨打开车门,然后直接把她推入车里迷晕再驾车扬长而去。
谁知车门还没打开就被清姨发现了,当下也不再等待机会,为首的正是那名瘦猴男子,双手向前一压,后面四人立刻如狼似虎向清姨压去,拿着白色毛巾的光头男子,更是往清姨的脸上堵去。
“砰!”
还没等光头男子碰到清姨清秀的脸,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碰撞声音,随后又是一声惨叫,扭头一看发现老大不见了,眯起眼睛才发现他躺在地上闷哼,接着就见到一名年轻人靠近自己身边。
他脸上涌现一抹讶然,没想到会有程咬金杀出。
光头男子反应极快,他没有夺路而逃,反手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闪烁着冰冷光芒,向着赵恒势大力沉的刺去,赵恒左手迅速出击,刁住光头男子握匕首的右手,右手直接冷漠无情挥出一拳。
光头男子见赵恒出手如闪电,不由大惊,当握匕首的右手被刁住的时候,奋力一挣,却发现徒然无力,光头男子只觉得手腕子也有些发酸,好像离断不远的样子,随即他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
扑!一口鲜血从他嘴里溅出。
赵恒把拳头从他腹部收了回来,随后走向正按着清姨的三名男子,三人下意识放手,相视一眼怒吼着冲向赵恒,结果却连后者衣服都没碰到,就被赵恒一个接一个撂倒在地,不是手断就是脚伤。
“别、别打了、、、”
让赵恒意想不到的是,他才把五名凶徒撂倒在地,在他们关节踩上两脚惩罚时,一只手就拉着他的衣袖,软声柔语的求恳道,同时有一抹暗香随着夜风从身侧袭来,让赵恒的心神安宁了起来。
赵恒停止了动作低头看去,拉着自己手臂上的纤纤五指,在明暗之中,仍然有着凝脂般的白皙,顺着那手指向上瞅,过肘、过臂、过肩,待碰撞如梦如幻的清姨容颜时,赵恒的心头猛然巨震。
没有因为受到惊吓哭泣,却依然有着一种梨花带雨的娇柔,相比北如烟和鱼玄机那种让人征服的欲望,清姨更多是一种让男人怜爱的温柔,那忧郁柔和的眼神,会让男人赴汤蹈火的去保护她。
虽死,也甘之如饴!
“赵恒,放过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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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姨显然也认出了救人者是赵恒,她向赵恒轻轻摇头要求放过凶徒,以赵恒性格本来要直接杀掉免留后患,毕竟他无法时时刻刻保护着清姨,但是面对清姨唇间吐出的字眼,赵恒最终点点头。
地上的五名匪徒哀号着,爬虫似的向后退缩着,同时用恐惧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赵恒,当他们看到赵恒仍然没有什么动作时,他们反应了过来,以能让体坛名将都羞愧欲死的速度,鼠窜逃离。
清姨看着他们背影低语:“这些是什么人?”
赵恒踢着毛巾站在她旁边淡淡一笑:“就是傍晚在餐厅吃饭的那波男子,他们当时没对你下手是担心遭遇警察,所以就探清你打烊规律摸上来,这是一伙实打实的畜生,你却大度放过他们。”
白色毛巾散发着一抹刺鼻性气味,毫无疑问放了迷醉剂之类的东西,赵恒可以想象,一旦清姨被瘦猴男子他们迷倒绑上车里,待清姨清醒过来就会发现自己身处地狱,未来人生全被畜生毁了。
清姨听得出赵恒语气中的遗憾,手指从他衣袖上松开:“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出入安全,如打烊晚了就直接住在二楼,不让你伤害他们不是我可怜他们,而是担心你因此吃上官司。”
“如果因为我让你坐牢,我会过意不去的!”
听到清姨春风般的话和善解人意,赵恒心里残存的遗憾消失无影,随后又听到清姨轻柔出声:“介意去我家坐一坐吗?你今晚救了我,怎么也该让我倒杯茶谢谢,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
赵恒毫不犹豫打断话题:“非常方便!”
“谢谢你,我去给你泡杯茶吧。”
三十分钟后,在清姨堆满书籍的单身公寓里,她示意赵恒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随后就去开放式厨房泡了两杯菊花茶过来,放在桌子上后就轻笑着坐在地上,赵恒想要起身却被清姨伸手按住。
清姨的手很冰凉:“过门是客、、我这地方又小又窄,而且我一直是单身居住,所以桌椅也都不多,整个房间就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张床,所以咱们终究有一人要坐地上,我又岂能委屈你?”
“再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清姨把赤着的双脚埋入了茶几下面,还轻轻抽出头上的铅笔放在旁边,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遮住脸颊却越现神秘,看着这一束长发,赵恒忽然想到那两句狗血的话,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心里暗叹清姨即使一生短发也会有无数人喜欢。
清姨的肩膀适时离开赵恒的腿,靠在沙发边缘端起茶水抿入,眼里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留恋,接着她又话锋偏转道:“你不是和马小姐回鹏城了吗?怎么又回到徽州菜馆了?折回来吃宵夜?”
在她的调笑之中,赵恒却迫视着她的干净眼睛:“吃宵夜是个好借口,回来救你也是好理由,但我还是不想用这些骗我,我之所以亲自出现在徽州菜馆,是因为我还想见见你,想多呆一会。”
赵恒轻轻握着清姨的手,声音淡淡落寞:“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生出怜爱,这跟情欲没有什么关系,总想要跟你聊聊天,听点你的故事,听点徽州的过去,还有八百年的牌坊。”
“陪清姨喝杯酒好吗?”
清姨没有因为赵恒的诚实而愠怒,也没有因为赵恒的热烈而警惕,也没把手从赵恒掌心抽出,幽幽开口:“这酒也有很多借口,比如相识,比如缘分,比如援手之恩,但我不想用这些骗你。”
“我只想找个人陪我喝酒。”
自从赵恒在徽州菜馆说出汤显祖的诗句之后,她对这个年轻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徽州的昔日,或许两人刚强性子下都有着温柔,这让清姨对赵恒不再设防。
两杯菊花茶水很快被清姨放在旁边,转而去取了一支有十八年岁月的红酒,酒香四溢,清姨拿过两个杯子动作轻柔倒着酒,赵恒清晰捕捉到她倒酒的时候眼神恍惚,还有一抹稍纵即逝的幽怨。
心碎!
酒杯已满,清姨却没停止,待红酒溢满出来,清姨才歉意的停止动作,拿起纸巾擦拭着桌子,赵恒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轻柔而出:“清姨,你心神不宁,为何事所困?是不是他要结婚了?”
清姨一惊,讶然看着赵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