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发白,一缕阳光从云层挤了出来。
从北影回来的赵恒一觉睡到七点钟,这些日子没怎么睡过安稳觉的他,回到赵氏府邸是彻底的放松,所以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他昨晚本想过去给赵定天请安,但见到老爷子已经睡下就作罢。
因此他今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就径直向阁楼跑了过去,熟悉的楼梯熟悉的木门熟悉的阁楼,赵恒站在门口的时候,心里莫名划过一抹惆怅和愧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爷爷都守护在小小阁楼。
赵恒在门口深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就咬着嘴唇推门而入,他一眼便看见了老人,阁楼早早就洞开了窗户,采光很好,被竹叶滤过的金色阳光从明净的窗户照射进来,光线因此而变得柔和清亮。
赵定天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衫,正端坐在桌子翻阅一份红头文件,神情专注,不过他给人的感觉不是在看,而是在审视、在寻找,似乎想要发现每一个字后面的内容,吃透其中蕴含的精神。
屋子还是跟自己离开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套沙发,床上的军被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再加上赵定天的存在,整间屋子看起来满满当当,仿佛再多点东西都会引发爆炸。
虽然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但依然保持着军队的作风,不过整屋子的坚硬之余,赵恒还是发现一张照片,他走过去扫视一眼,赫然发现是当年赵氏班底,杜天雄、东方雄、大小金衣和韩六指、、
还有赵子龙和乔夕颜。
很多人都认为,赵恒在相貌上是继承了父母的轮廓和清秀,而在气质上,则跟赵定天和乔不死如出一辙,赵恒原本还不相信,如今近距离审视,发现自己跟父母还真有点像,眼神无形中柔和。
以前他对亲人没太多感觉甚至因为自小失去父母,他对赵子龙和乔夕颜生不出血浓于水的激动,不过随着自己对两人的了解以及他人的评价,赵恒对他们开始有了感情,手指轻轻在上面抚摸。
“这些都是当年志同道合的同志。”
就在赵恒看着照片的时候,赵定天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都是赵氏一等一精英,也是为华国付出不少的人,其实上面还应该再多三个人,不过因为各种顾虑,他们并没有参与那次全家福。”
赵恒忙把手指从相片上放了下来,随后看着默念着相框中的人物,他发现除了扫地僧和风叔外,好像其余人都已经在上面,当下摸摸脑袋开口:“我怎么看只缺风叔和大师,还有一人是谁?”
“你瘦了。”
赵定天并没有直接回应赵恒的话,他把目光从照片上收回来,一脸和蔼看着赵恒,眼里没有斥责没有激动,就如寻常一样见到赵恒,宛如他从不曾对赵恒的生死挣扎过:“这些日子还好吗?”
“还好!”
赵恒涌起一丝笑容回了一句,随后大步上前站到老人面前:“其实我昨晚就到家了,只是见到爷爷已经睡下就没有过来问安,爷爷,对不起,菲国一行,风险重重,坠机生还也没及时告知。”
他的脸上流露一股不加掩饰的愧疚,他清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更清楚二十年内先后送走儿子和孙子的老人伤悲,所以赵恒能够感受到老大当时的挣扎:“让你担心了,还请爷爷原谅。”
赵定天闻言笑了笑,拍拍赵恒的肩膀开口:“你又不是第一次摆我上台,你早吃定我会原谅你,爷爷虽然心痛过挣扎过,还想着见到你揍一顿,可是现在看到你,所以情绪都变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完好无缺的回来。”
于年过七十岁的赵定天来说,赵恒这个唯一的赵氏子嗣,对他和赵家都有着难于言语的重要,只要赵恒不像赵子龙一样一去不复返,当时再多的纠结,再多的委屈,面对团聚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恒脸上更是愧疚和难受,踏前一步开口:“爷爷,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早点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告诉你,可是有一些原因让我没有及时向你和杜叔透露,让你们担心和伤心,这是赵恒的错。”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赵定天看着面前的赵恒,伸手摸摸他光溜溜脑袋:“我理解你的用意,你是想要自己的死成为压垮南长寿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你没有告诉我和天雄他们,唯有隐瞒才能激发我们最大悲愤。”
老人神情平静补充:“南长寿才会承受最大压力,或许我们该愤怒你的隐瞒,让太多人担心和纠结,可是我也清楚政坛的残酷,为了尽快打压南长寿,让他不至于垂死挣扎弄个两败俱伤、、”
“你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谢谢爷爷。”
听到赵定天这一番话,赵恒眼里流露出一丝感动,老人始终是宽容自己的,随后叹息一声:“南长寿一如所料死了,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拉了几十号人陪葬,战破军和唐静子也成了牺牲品。”
赵定天也早已清楚南长寿的算计,微微一握赵恒的手:“南长寿一死赢得了身后名,也让南系得于缓一口气,他得偿所愿,可是战破军他们却再也醒不来,我可以理解他唆使寸头对你下手。”
“也可以理解他为南系生存不择手段。”
老人眼里闪烁着一抹光芒,声音带着一股子威严:“但长白山一战却始终难于让我释怀,不过我也不会对他和南系做点什么,毕竟杜天雄已经对他盖棺定论,华国民众也把他当成民族英雄。”
赵定天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挥手让赵恒在沙发坐下来:“我能做的,就是把他的抚恤金和殡葬费,分八成给战死的华国儿郎,再让南念佛为他们立一块英雄石碑,替南长寿赎回一点罪孽。”
赵恒淡淡开口:“他在九泉下会愧疚的!”
赵定天神情平静的点点头,随后就不再谈论南长寿,于他来说这人已失去意义,在赵恒给他倒来一杯蜂蜜茶的时候,老人轻声问出一句:“对了,你在东瀛搞得鸡犬不宁,有没有留下手尾?”
赵定天脸上涌现一抹凝重,淡淡开口:“我担心东瀛势力会对你报复,毕竟横山是他们的民族英雄,北如烟又被山川义清极其重视,如果他们知道是你做的,只怕会请出几个老骨头来杀你。”
“东瀛虽然自大了一点,但精英还是不少的。”
赵恒把蜂蜜茶放在老人面前:“爷爷放心,我全处理好了,虽然我袭击了如烟杀了横山,但山川义清未必会认到我头上,就算他认定是我,我如今已经回到京城,他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赵恒微微挺直自己的身躯,声音带着一股子自信:“不管东瀛请出谁来报复,我都会让他成为第二个李太白和印婆,有来无回,而且老爷子提供的影子部队,这个绝密情报具备很大迷惑性。”
在赵定天抿入一口茶水的时候,赵恒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高山建市肯定不可能向山川爆出其底细,而山川义清没获得足够的认知,会下意识咬定北如烟和横山遇袭事件跟影子部队有关。”
“这份赌气会让他们错过很多东西。”
赵恒已经收到太子党和山口组差点火拼的消息,他能够想象到山川义清的不满,兄弟女人连续遇袭却无法报仇:“包括及时怀疑到我的身上,待他们觉得可能跟我有关,那时已经没有机会。”
在赵定天眯起眼睛望着他的时候,赵恒还调笑开口:“只是有点可惜,无法公开杀掉横山细节,也无法领取这一份功劳,不然我替南长寿他们报了仇,南系和边军怎么也该给我颁发勋章啊。”
赵恒还看着赵定天抛出一句:“爷爷,这份影子情报虽然残缺不全,但杀伤力还是相当巨大,称得上是东瀛一级机密,按道理不太可能泄露啊,鱼玄机对这事完全不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影子部队的情报、、”
赵定天手指一点相片,言语让赵恒身躯一震:“就是来自不在上面的其中一人,他不算是赵氏的班底,更准确的说,他跟我算是朋友,他潜入东瀛内部多年深得皇室信任,他的代号叫狐狸。”
“一头老而不死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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