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冬季要比京城温暖的多,但同欧洲大多数城市一样,缺少阳光,一方面因为日照的时间比夏日短上很多,另一方面由于冬季巴黎阴多晴少,每逢进入九月底,灿烂阳光逐渐被阴云遮挡。
一到冬季,巴黎更是阴雨居多,一周平均总有一半以上的日子有雨,不过巴黎的冬雨一般不会延绵不断,多是悄然而来,悄然而去,这就让巴黎天气变得很诡异,也让外来游客有点难于适应。
就连林崖后对这种天气也很是诅咒。
黄昏,天空始终积云密布,看不见一点阳光,让人感到很压抑,虽然从节气上而言,已是三九寒冬,但温度倒不冷,只是有一股阴寒气息,让躲在酒吧喝酒的林崖后,觉得自己也都跟着发霉。
从窗户徐徐吹拂而来的冷风带着浓重的水气,一阵急一阵缓掠在裸露的肌肤,让人感觉到沁肌入骨,也让林崖后止不住紧紧身上衣服,随后把一杯鸡尾酒倒入嘴里,缓解诡异天气带来的烦闷。
穿着一件毫不起眼的外套,头上还戴了一个假发,脸上更是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刻意装扮自己一番的林崖后靠在酒吧角落沙发,一边不顾伤势喝着闷酒,一边看着平板电脑的新闻,愤怒盎然。
江中华、华英雄和吴夏国死了之后,整个巴黎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局面,三家余孽好像是树倒猢狲散,也好像被彻底打怕了,打残了,显得很低调,没有人叫嚣来巴黎报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看似不相关的黑手党、赵恒和警方却冒了出来,警方要彻底追查风波亭和医院纵火案件,把袭杀华国两任总统的凶手揪出来,给华国政府一个交待,黑手党也明确表示,林崖后是组织敌人。
因为林崖后对熊王徒儿也就是卡米尔下毒手,所以欧洲熊王向江湖发出格杀令,三十万精锐全面追杀林崖后,相比警方可以调和跟周旋的态度,黑手党这一出,对林崖后造成极大的生命危险。
而赵恒的悬赏令,又把林崖后往悬崖推了一把,一个亿,无知者无畏,不少想要出人头地的杀手和势力,这些日子像是鬣狗一样,纷纷赶赴巴黎四处寻找林崖后,都期望自己走运杀掉林崖后。
赵恒还给最先响应的十股势力支付一百万,作为他们追杀林崖后的资金,正因为第一笔赏金拿的太过容易,所以晚来一步的杀手和势力,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跟森林里的狼似的四处寻觅猎物。
这不仅让林崖后处境更加危险,也让他生出无尽的憋屈,他一个杀掉江中华和华英雄的人,当世强者,竟然没有人忌惮和害怕,反而想着拿他脑袋发财和上位,这让林崖后一想起就愤怒不已:
“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啊!”
林崖后本以为自己的名头,经过风波亭和医院两战后,能够轻易威慑四方势力,谁知不仅没有唬住他们,反而引得亡命之徒找他晦气,心里无尽的郁闷和压抑,这是他今天跑出来喝酒的要因。
他今天找借口溜出来喝酒,除了想要发泄郁闷情绪之外,还有就是心中不甘迫着他尝试,他就不信有人敢要他的脑袋,所以选择一个还算公共场合的酒吧露面,看看认出他的杀手是否敢下手。
“妈的!林崖后那个软蛋哪去了?”
就在林崖后把第六杯酒倒入嘴里后,门口走入三名灰色服饰的男子,一个个杀气流露,眼睛绽放着戾光,他们一边搓着手,一边向吧台走去:“找了那软蛋三天,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中间一个金发男子接过话题道:“是啊,老子从酒店找到鸡店,从皇后道找到国王路,饭馆、旅馆、红灯区,贫民窟,几乎都翻了一个遍,就差从内子宫找到外太空了,愣是没见他的影子。”
这三个汉子都是欧洲面孔,身材不仅高大魁梧,还显得很墩实,举手投足,敏捷而有力量,眼眸中,流露着可以感觉到的张狂,脸上暴力特征明显:“那混蛋,是不是被我们吓得逃出巴黎?”
在林崖后微微攒紧手中杯子时,另一个蓝眼男子在高脚椅坐下,出声附和:“传闻那软蛋杀了华国两任总统,其实这完全是一个自吹自擂的谣言,以他那个缩头乌龟的德性,哪里敢杀人啊?”
他挥手要了一杯伏特加:“再说了,一个九十多岁老头,一个六十多岁老头,杀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真牛偪的话,他就冒出来跟我们苏格兰三枪比一比,把我们放倒了,才算他林崖后牛偪。”
蓝眼男子还撇撇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听说他还出手杀了华国云南王的公子,叫什么吴夏国,我靠,这传闻也太不靠谱了,林崖后真有大杀四方的能耐,就不会躲在水沟里不敢冒头。”
“就是!”
两名同伴出声附和:“有本事把我们撂了!”
胖胖的调酒师给三人添上酒水,轻车熟路的接过话题:“放心,只要他还没离开巴黎,他一定会冒出来的,黑手党和警方都在找他,如果不是警方警告我们不要添乱,我都想丢了这份工作。”
他还放肆的放声大笑:“从黑市买把枪,然后去大街上逛一逛,如果运气好,啪!!一枪,一个亿、、”调酒师用手比了一个拿枪瞄准射击的动作,一脸中了头彩的希冀:“此生就安逸了。”
“滚蛋!”
三名男子打掉他的手指:“跟我们抢生意,找死?”随后,他们又相视笑了起来,喝了几杯酒塞了一点食物后,又起身向门口走去:“不扯淡了,找人要紧,杀了林崖后,我们请整个酒吧。”
调酒师挥挥手:“我等着这一天!”这时,他莫名生出一抹不安,向角落望过去,那名坐在阴影里,独自饮酒的客人,低头擦拭嘴角的眼眸,忽然闪掠过一抹高压电线上跳跃的那种蓝幽光花。
当三人身影在徐徐冷风中消失后,调酒师又给两名客人倒了一杯鸡尾酒,还鬼使神差望向林崖后的角落,却发现后者不见了影子,他微微皱眉跑去查看,发现人已经消失,桌上留下一百欧元。
他摇摇头:“怪人!”
他把一百欧元揣入口袋,随后又返回吧台调酒,这间小酒吧只有他一个人,又是调酒师又是服务员还是老板,自然忙得不亦乐乎,只是回到吧台刚刚调完两杯鸡尾酒,他就身躯一震极其难受。
随后,他一头栽倒在地,脸色乌黑,口鼻流血。
三名苏格兰枪手并不知道酒店的混乱,出来后就很快转入一条小巷,三米多宽,两边是高高的墙壁,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相比大街上的热闹,显得很冷清,显然觉得这地方更易撞见林崖后。
他们一边晃着肩膀一边叽叽咕咕,同时在行走中不停的跺着脚,刚才踩到流浪汉饭盒,很是生气的样子,就在这时,他们感觉背后涌来一阵恶风,下意识止住脚步张望,只见一匹黑布罩下来。
黑布很大,顷刻把三人罩在里面。
“扑扑扑!”
在三人见到眼前一黑头顶还被束缚脸色巨变想要掀起黑布时,一把锋利的尖刀已经无情刺入黑布里面,一下,一下,又一下,一股一股鲜血伴随尖刀起落溅射,不仅染红了黑布也漂染了地板。
只是袭击者没有就此罢休,依然是手起刀落的下手,剧烈挣扎的黑布很快平息了下来,到最后连抽动都没有,袭击者依然不解恨的挥出三刀,把从破烂不堪黑布中露出来的脑袋,全部斩下来。
“软蛋!”
浑身是血的林崖后一丢刀器:“看看谁是软蛋!”在他把三颗脑袋一一踹飞时,感觉侧边有一双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扭头望过去,正见一个流浪汉贴着垃圾桶,带着惊慌颤抖不已看着自己。
他的假发和眼镜已经全部掉落在地。
林崖后咳嗽一声,想要捡起刀器连对方宰了,但发泄完愤怒的他全身酸痛,被华英雄所伤的伤口也崩裂,最重要的,巷子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他担心又遭遇其余杀手,只能深深呼吸忍痛离去。
“砰!”
就在林崖后挪出十余米要从另一个交叉口消失时,一记枪声毫无征兆从背后响起,林崖后背部中弹直接跌飞了出去,顺势在地上翻滚时,他正见到流浪汉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冒着一抹硝烟。
阴沟里翻船的吴夏国愤怒不已:“你”
“我叫约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流浪老者挤出一句:“你杀吴,我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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