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煌话音落下后,整个卧室变得沉寂起来,樱花的香气从门缝吹入,却搅不动此刻的沉重。
无论是武烈天煌还是仲山空,都算得上这一辈的强者,否则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所以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说明,三言两语就足够点透一切,武烈天煌原本对赵恒钻入神社地道,重伤后从东赢安然脱身充满诧异,但听到仲山空曾经有过的电话、、
一切瞬间豁然开朗!
在那样一个混乱不堪影响政局的夜晚,能够预先知道赵恒他们遭遇危险,还能不引人注意知会赵恒的主,伸出一个巴掌也有多,事后更是能从容安排赵恒等人安然离境,除了自己、阿部一郎之外,就是仲山空了,事实也只有他具备这权力和能耐。
天煌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先是一抹震惊,随后变成痛心,接着又是失望,最后则恢复如水平静,他揉揉鼻子驱散让自己不舒服的中药气息,望着已经坐直身躯的仲山空叹息一声:“其实你没有必要承认下来,你可以找出很多借口来掩饰!”
“很多时候,谎言比真相可爱!”
仲山空脸上依然波澜不惊,没有因为身份败露就慌乱和凌厉,捧着瓷碗抿入一口浓郁中药:“这么多年了,我能骗天下人,却未必能骗到你,再说了,我给出再多的理由,你也能一眼直视佛心,只要你心里对我起了疑心,所有解释都苍白无力!”
沧桑的老人舔了一下苦涩的嘴唇,坦然迎接着天煌的目光淡淡补充:“与其没有意义的辩解,还不如坦诚出来,给彼此一个了断,而且我再充足再严密的解释,也只不过是成为你发泄的缺口,咱们都一把年纪了,没有必要玩小情侣之间的伎俩。”
“看来你连指责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了。”
天煌眼里闪烁一抹光芒,苦笑着摇摇头开口:“你这是要把我活活憋死啊!”如果仲山空否认给赵恒示警以及护送出境,他就可以把证据和分析甩在仲山空脸上,斥责他到现在还要欺骗还要对抗,没想到仲山空却直接承认,让天煌拳头失去目标。
他手指摩擦端坐的椅子,利用小动作来缓冲情绪:“老朋友,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了钱?还是被威胁?或对我有恨?再不然就是民族情感?这些年,你为我做了很多事,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现在背叛我,我多少有些想不通!”
仲山空眸子平和望着面前头花白长相柔和的同龄人,看着他黑色的眼瞳摇头回道:“没有理由!如果真要理由,我可以捏造一个给你,只是咱们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骗你,所以原谅我不给你理由,而且就我说出真正的理由,你只会更失望。”
天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目光多了一分锐利:“那你为了什么?”他猛然喝出一声:“你做这么多事,还手染无数华人鲜血,难道为的就是在某个不确定的日子,放走你此生永远都可能碰不上的赵恒?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就为虚无缥缈的放水?”
他确实难于摸清仲山空的意图,这些年来,仲山空给东赢巨大的利益和功绩,也让煌室地位在东赢更加稳固,可以这么说,仲山空为煌室付出了青春和心血,只是他付出九分,如今却只回收一分,投入和收入有点不成比例,天煌心里有点想不通。
“不,放水赵恒只是一个意外!”
仲山空看着他:“最大目的,就是现在!”
天煌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明白了,你背后不是简单的私利,而是华国官方,你带着投名状过来也是华国官方的支持,目的就是把煌室的绝密情报,源源不断传回京城,最后,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候,把我干掉乱局!”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让你潜伏到我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放眼整个华国,能够驾驭的你好像没有几个,让你忍辱负重赤心不改的人更是微乎其微,相比什么红色谍王西方零零七,你比他们牛叉多了,他们折腾也就十几年,而你是一忍数十年啊。”
仲山空叹息一声:“谢谢天煌夸奖!”
天煌瞳孔凝聚:“赵氏的人?”
仲山空没有赞许天煌猜测的精准,只是涌起一丝苦笑开口:“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他依然端着那个黑乎乎瓷碗,目光平和的看着武烈天煌:“你接到刚才的电话,知道我在神社一战有乾坤,你该不动声色回去,然后找借口把我请去煌宫!”
天煌冷冷一笑:“就算我不说,就算我装作若无其事,你今晚就会放我回去吗?”他手指点着四周环境,眼里闪烁上位者的精明:“如我估计不错的话,你所谓的病不过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引诱我前来探视,只要我来了,你就不会让我回去!”
“你的布局到了最后一步对不?”
仲山空沉默一会,随后点点头:“我老了,又有病,总要死得有点价值!”
天煌像是早就料到这话题,手指轻轻一敲椅子道:“这不就了结了?无论我是否装聋作哑,你今晚都不会让我回去,我又何必做出这种下乘的举动呢?还不如大方跟你摊牌,这样就是死也能死个明白,唯一没想到,你却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
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喧杂和吼叫,还有喊叫保护天煌的声音,只是很快又被冷兵器入肉的动静掩盖,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血腥那种微甜的味道,毫无疑问外面已经有人流血甚至死去,不过仲山空和天煌都没有理会,神情平静解决两人之间的事。
武烈天煌听到外面的脚步和喝叫声,又看看始终没有动静的门口,满是皱纹的老脸绽放出笑容:“这几年,你利用我对你的绝对信任,光明正大豢养了一批穷凶极恶之徒,我还以为你是要用他们对付华国,或者做些煌室不便涉及的龌蹉事。”
他轻轻咳嗽一声,眼里有着一丝欣赏:“如今看来,你豢养的杀手是来对付我的!不得不说你耐得住寂寞,掐得住火候,如果是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你手里有这样一批人,我肯定会怀疑你的动机,如今,不到这一刻,我依然不会怀疑你。”
仲山空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天煌摇摇头:“现在说这个没意思,你竟然心系华国,你所做一切就情有可原我想要看看你如何杀我!”他摸出一副手套戴上,脸上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你要把我留下,总该拿出一点本事。”
“等着鱼儿入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心情?”
天煌打击着仲山空的信心:“那该是期待、兴奋、快乐、以及焦虑和一丝受折磨的综合,鱼固然滑溜,但碰上了一张早已布好的网,它又怎能逃脱?只是撒网的人固然有十成的把握,但如果入网的鱼是条大鲨鱼、大鲸鱼、或者是条大鳄鱼的话、、”
“这网又该如何收法?”
他手里还摸出一把掬花利剑:“枕头下的枪?还是这里有炸药?你是要抱着我同归于尽,还是想要杀掉我后利用威望左右煌室?”天煌保持着应有的平静:“只是无论如何都好,要杀我,一定要有你的过人之处,我相信你对我足够了解!”
“可是我也一样,对你深知到骨髓里!”
年老的天煌此时呈现出一股上位者的强大,君临天下的看着仲山空喝道:“我不想死,你岂能让我死?”这一句比冰还要冷的话从他口中吐了出来,顿时使僵凝沉重的空气,更笼上了一层冷冽和残酷,甚至能让人嗅出一种气息,一种死亡的气息。
仲山空淡淡吐出一字:“杀!”
没给天煌再度开口的机会,天煌就像是一只剽悍的豹子,突然发现自己落入猎人精心准备的陷阱,也就在这一瞬间,屋顶上的天窗突然开了,柜子后的夹壁暗门也开了,十一条带着钩子的长索,从门外,从窗口,从天窗上,从暗门里飞了出来。
“陛下,陛下!”
在十余名总算挤到门口的保镖吼叫不已时,天煌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向着出入口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只可惜他已迟了一步,十一条带着钩子的长索已卷在他身上,天煌一用力,钩子立刻钩入他的肉里,绳子也勒得更紧,几抹鲜血迸出。
与此同时,暗室跃出三名黑衣女子,手持匕首刺向被固定的天煌,速如流星,让屋内平添摄人光芒,就在这一刹那,握着掬花利剑的天煌突然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铁钩还嵌在他身上,但绳子却已一寸寸的断了,他的人突然跃起,利剑狠狠斩断匕首。
三名黑衣女子脸色微变,下意识躲避天煌攻击,但真正杀过来的,不再是天煌手中的利剑,而是他的双腿,两条枯瘦却钢铁一般坚硬的双腿,砰砰砰!三人几乎同时被点中了胸膛,接着就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仲山空没有看她们一眼,只是盯着天煌一笑:“老当益壮啊!”
话音落下,暗门又闪出了四名中年男子,他们像猎豹露出獠牙,而天煌就是他们要宰割的猎物,猎物被这样四支凶狠的獠牙挤入,除了生机熄灭再无它途,武烈天煌却像没有感受到他们凌厉,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任由杀机从四面八方汹涌过来。
“嗖!”
待凌厉刀尖在瞳孔放大的时候,他手中的掬花利剑才轻描淡写的挥出,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像刀子一般尖利,苍老的音色,就像刀子上的锈迹刮弄着仲山空他们的耳朵:“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用过这把掬花剑了,是时候让它饮一饮血了!”
利剑闪烁着寒意,天煌的身子已变得笔直,就在这一瞬间,苍老的他整个人变了,这种变化,就好像他也是一把被装在破旧皮鞘中的利剑忽然被拔出来,闪出了光芒,他的人也一样,在这一瞬间有了光芒,坦然面对像是獠牙一样刺过来的武士刀。
四人合力一刺让空间都变得狭小压抑,四人似乎已将自己生命的力量,全部注入了这雷霆一击,不成功便成仁,天煌慢半拍出手,可是却顷刻在身周划出一个圆圈,在刀剑交锋的这一瞬间,他们身体的重量竟似已完全消失,变得像是风一样轻灵。
四记清脆金属撞击响起,他们五个人已经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们的精神和意志已超越一切,控制一切,光芒流动,碎了空间,碎了气流,他们都看不见,此刻在他们心目中,世上一切都已不存在,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只有对方的刀和剑。
流动不息的剑光刀光,还有敏捷灵动的身影以及始终坐在椅子的老人,忽然之间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变得沉重而笨拙,当的一声再度响起,光华四溅,光芒忽然消失,厮杀忽然停顿,屋内瞬间恢复了如水安静,席卷的气流也随之恢复了平缓。
掬花利剑把四把锋利武士刀钉在地上,四名中年人的武士刀若是毒蛇,天煌的剑就是一枚钉子,此刻已钉住条毒蛇的七寸上,将这条毒蛇活活地钉死,下一秒,天煌一卷手中利剑,武士刀碎裂成半,一挥,碎片扑扑作响,四人闷哼一声摔飞出去。
“仲山空,这些人,杀不了我!”
武烈天煌淡淡一笑:“你有点让我失望!”话还没有说完,仲山空更没有回应,头顶又是六人悄无声息落下,六把武士刀像是来自地狱,罩向天煌全身要害,天煌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旋身、抛袖、摆臂、出招,六把刀坠地六把,连同六只断手。
血已流、手已断、人已叫,天煌如天神一般峙立原地,他的眸子已经没有感情,还有一种见到血腥后的红。他虽然已经老了,但杀意始终强大,出手速度始终惊人,只是连伤数人的他没有半点得意,他清楚仲山空,对方要杀自己,绝非这点手段。
念头还没转动完毕,头顶就洒出三张大网,就着幽暗的掩护扑了下来,只要被网缠住,天煌就等于废了一半,他眼神微凛,迅疾挑开,但刚刚把三张大网挑完,他又见到头顶洒出一包包白花花的东西,随即天空就飘起一阵白灰,天煌脸色微微一变:
“仲山空,你确实无耻!”
天煌知道那八成是石灰或者毒粉,于是侧闪向旁边墙壁贴近躲避,同时也微微闭眼还摸出一颗药丸吃下,就在这时,他又感觉到背部一痛,他想要查看,却见两名黑衣男子杀到了面前,刀锋凌厉,天煌凭着感觉挥出两剑,两记惨叫凄厉响起!
模糊视野中,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天煌雷霆万钧劈掉两人,反手一抹疼痛处,摸过来一看,三枚银针!他这时才发现,墙壁还有不少高低不一的小孔,显然银针是从那里射出来的,仲山空直到这时才施放暗器,显然就是要一击即中,天煌怒笑一声,杀意不受控制的堆积,流淌。
换成昔日,他会欣赏仲山空的无耻,但今晚对付自己,他却感到愤怒。
而且这银针并非普通玩艺,天煌不仅感觉到一阵疼痛从背部开始蔓延,还让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呆滞,他知道银针肯定上有高强度痳药,显然仲山空早知道他常年带有解毒丸,因此改用麻醉药让他失去奇效,心里不由生出滔天愤怒,爆喝一声:
“不愧是我老朋友啊!”
他反手挥出一剑,把一名趁着黑暗的袭击者刺翻,随后主动退后半步,正好借力,身子微侧,躲过左侧对手斜刺过来的武士刀,那人见天煌轻松躲闪过,眼神微微一愣,刀还没有收回,天煌已经动了,只见他手臂微晃,利剑直向那人手臂刺去!
那人急忙想收回手臂,可惜却慢了半拍,手臂刚刚移动就被利剑无情斩断,那名黑衣男子惨叫出声,捂住断臂喷血的伤口,天煌挪动步伐来到他面前,嘴角微挑,利剑急速刺进那人小腹,就像是毒蛇钻入,那人张嘴看着天煌,口中全是血沫!
“砰!”
天煌毫不留情将那人踢了出去,顺势将利剑拔出,并反手挡开右侧敌人的袭击,在他倒退的时候刺进他咽喉,一剑封喉!所有的动作都在电闪之间,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让围杀的黑衣男女微微迟滞攻势,但残存者随即生出悲愤,再次蜂拥过来!
天煌抖动利剑反扑上去,利剑生出的气势让他宛如虎入羊群般,疾速穿锸于人群的缝隙间,一把利剑很快挑翻了三个敌人!天煌不做丝毫停滞,再次悍然闯进入刀芒交织的刀网中,清冷的寒芒瞬间凌乱,也就是半分钟,九名黑衣男女吐血倒地。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仲山空叹息一声:“天煌,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
天煌一抖剑上的鲜血,任由死伤者消失在暗门:“你的无情也超出我的想象,把所有手段都使出来吧。”如果说开始还有点惋惜仲山空的话,如今更多是不加掩饰的杀机:“层出不穷的下三滥手段,看来你真是没念一点情分,真要我死啊!”
仲山空淡淡回应:“今晚本就是至死方休!”
天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杀了我,你也一样要死,西村他们不会被你蒙蔽的!”他是来探视仲山空的,还被西村提醒仲山空在神社一战中做过手脚,他如果死在这个院子,仲山空就是口舌生花,把所有知情保镖斩杀,也难于把自己摘干净。
仲山空低头喝了一口中药:“我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
天煌没有再说话,重新恢复了如水平静,还刻意忽视背部的麻醉。
鲜血浓郁,房门被堵,处境并没有太多的好转,但天煌的脸上却连一丝情感被澜也看不出来,他只是目光锐利的看着仲山空,看着还躺在床上端着瓷碗的老朋友,他在等,等对方那山洪暴泻的猝起的攻击,他在等,等对方失去理智的那一时刻。
其实他不是一个能够等待的人,尤其在对敌的时候,他更不是一个后出手的人,在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下,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已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屋子在他刚才打斗的时候,不知不觉树立起三扇铁板,门口,两侧,减少他突围方向。
他现在突围方向只有两个,一是拿下仲山空,二是从屋顶雷霆破出,以仲山空的手段,只有一条是生路,天煌眼里闪烁一抹选择的艰难,他很了解仲山空,但仲山空也很了解他,如今后者看似不设防,就在自己不远处的病床上,相比破屋而出更容易。
只是天煌觉得他不会如此鲁莽,但要往上突围,又觉得这也怕在对方算计中。
所以他又停下脚步,寻找虚虚实实中的生门。
“嗖嗖嗖!”
四周再度重复刚才的下三滥攻击,黑网,石灰,毒针,简单狗血却有效,天煌眼神一冷作出决定,化解掉三种杀伐手段后,他就直接向仲山空扑了过去,无论是对方的手段还是自己的伤势,都让天煌不再手下留情,他像是一头饿狼冲进羊群。
横挡前面的三人,顷刻飙血倒地身亡,天煌脸上胸前背部满是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他眼睛越来越血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刀锋砍过空气带来的呼啸声尖锐如利器摩擦,一把武士刀照着天煌的脑袋劈砍下来!
速度快极!
天煌眼中的危险光芒闪烁,反手一剑,铿锵的一声,刺耳尖锐声响中,利剑硬生生地架住袭击者势大力沉的一刀,同时剑尖往侧速疾掠过三分,偷袭者顿时惨叫倒地,胸口的致命伤痕赫然在目,此时,天煌也急促地喘息着,他终究老了,终究中招了。
天煌的腰部已经难于从容用力,也无法灵活转身,每次挪移都要耗费不少体力,如非他意志强悍体格魁梧,身上的伤口牵扯和体力过度透支早让他倒下,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单脚点地高高跃起,利剑随身闪出光芒,毫不留情的扑来两人杀了过去!
“啊!啊!”
又是两名黑衣女子惨叫倒地,天煌没有丝毫停顿,点在她们缓缓落下的躯体,借力向仲山空方向爆*过去,感觉到天煌凶猛来势的黑衣男女,左手猛地一抬,嗖嗖嗖!十余把飞刀漫天飞舞,阻挡天煌!但在飞刀射出时,天煌忽然坠落了下来!
天煌不仅躲过了射向自己的飞刀,还恰好落入后面追来的袭击者身边,利剑旋转出两个圆圈,三人悲呼着摔倒在地,而且在他们倒地时,他忍着剧痛连续踢起四把武士刀,射向挡在仲山空前面的敌人,处处血花爆射,三名黑衣男子血溅当场。
天煌站在了仲山空面前,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你输了!”
天煌冷冷一哼:“没有直接动用炸药和枪械对付我,那就是表面你不想搭上自己,虽然你老了,你病了,但你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你想要再多做一点事对不?竟然你心里存着生机,如今,你的杀招又被我一一化掉,你更是落在我手里!”
“这一场游戏,该结束了!”
天煌对仲山空有着足够的了解,清楚后者就是一个智谋人物,手无缚鸡之力,不管仲山空还有没有手段,外面还有没有人埋伏,只要仲山空还有求生的念头,掌控住他的天煌就有出路,所以他冷眼看着跟随多年的仲山空:“把解药拿出来。”
“带我离开这里,看在昔日交情,我不杀你!”
天煌俯下身子看着仲山空:“否则,我的手段不比你差!”
屋子已经填充着一股鲜血气息,除了浓郁的中药气味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气味,只是被天煌掌控生死的仲山空,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惊惧和慌乱,低头抿入一口冰凉的中药:“解药?有!”他把中药放到半空,向天煌悠悠一笑:“这就是解药!”
“玩我?”
天煌嘴角勾起一丝讥嘲,手中利剑直接洞入仲山空的左腿,一股鲜血当场迸射出来,顷刻染红仲山空的大腿,只是后者虽然身躯晃动了一下还掠过一抹痛楚,但却没有发出悲呼和惨叫,端着中药的右手也没放下,他坦然迎接着天煌的目光:
“陛下,这真的是解药!”
“砰!”
在天煌手中利剑加上两分力道,直接洞穿仲山空的大腿刺在床板时,瓷碗忽然碎裂,中药洒向天煌的眼睛,天煌下意识偏头,躲避浓郁刺鼻的黑色药汁,虽然这药汁不可能是毒药,不然仲山空不会喝得那么欢乐,但他的尊贵依然不想被溅到。
“嗖!”
就在天煌侧头躲避让视线转移时,一把长剑毫无征兆的从床底刺了出来,速度要多快有多快,甚至用‘刹那’来形容都不为过,天煌脸色巨变想退后却因背部麻痹难于灵活挪移,只能拔出利剑挡击,但刺入仲山空大腿的利剑卷曲血肉慢了半分,
“扑!”
染血利剑刚抬起,长剑已经刺入他的咽喉,溅出一股枭雄未路的热血!
天煌瞳孔瞬间放大,震惊,不甘,愤怒,却无力回天。
时间像是忽然被定格,天地间陷入萧杀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