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太平山,赵恒跟蒋天君曾经吃过饭的餐厅。
当初一战让餐厅毁损的跟废墟差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址重新建立起一栋三层楼的景观餐厅,英伦式的风格让它绽放着时尚和奢华的气息,事实它也成为香港权贵常常往来的浪漫之地,只是它今天却门可罗雀,一个客人一辆车都见不到。
东主有喜,休息三天的红色牌子,不仅摆放在山顶餐厅的入口,山下和山腰的岔路口也都明显告示,所以没有客人和车辆通往餐厅,但没有客人就餐,不代表餐厅没有人,此刻,在三楼正对夕阳的西侧大厅,一个出家的女人,正转动佛珠念念有词。
不紧不慢,超凡脱俗。
她身着一袭白袍,双脚套着一双芒鞋,赤足,头顶光滑泛光,转动佛珠时神情严肃,眸子有光,毫无疑问是一位修为极深的出家人,嘴里轻启:“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个山风吹拂的大厅,不仅有念着经文的出家女人,两侧还有五六名年纪不同但神韵相似的女子,她们坐在出家女人的两侧,一样闭着眼睛修身养性,给人营造出一种安详宁和的气氛,只是角落端坐的一名中年男子,却破坏着和谐融洽的环境。
相比大厅女子的与世无争,他显得五大三粗,欲望难填,马鹰旗,曾在赵恒手里吃过不少亏的马家大少,他虽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但偶尔掠过出家女人的目光,却闪烁着发自骨髓的男人欲望,连喷出来的呼吸都流淌着一股热乎乎的气息!
出家女人的年纪早过中年,身材适中,容貌端正,举止规矩有礼,一张表情严肃的脸上,并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更没有足以令人吃惊之处,无论任何人眼中看来,她只不过是个修为严谨的中年尼姑,和佛门中其她谨守清规的尼姑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在马鹰旗眼中看来,就完全不同了。
她的容貌虽然平凡端庄,但一双玉手美如春葱,柔若无骨,她赤足穿着芒鞋,不着黑色头袜,露出一双底平趾敛的如霜雪白脚踝,丰满的胸部更美得令人目眩,她的白布僧袍宽大柔软,一尘不染,遮盖着她绝大部分身体,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贪心气味。
没有人会去幻想一个修为严谨的尼姑,在僧袍下的躯体是什么样子的,马鹰旗却不能不想,他微微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多年前在山顶无意窥探的一幕,杆上的洁白僧袍,浴池中的丰美躯体,朦胧中的呻吟呼吸,光滑高挺的双峰,还有轻抬的大腿、、、
正因为有了多年前的一场记忆,马鹰旗竟不能不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出家人,和那个成熟而充满渴望的温泉女子联想在一起。虽然他一直禁止自己去想,但却偏偏不能不想,他早已经玩世不恭,可是这规矩严肃的中年尼姑,却使他的方寸大乱。
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发干,心跳加速,几乎无法控制。
“马施主,你心很乱!”
似乎感觉到马鹰旗身上散发的热气,念着心经的出家女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端庄严肃却依然风韵的脸上,还是全无表情:“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你心里想的越多,整个人就会焦虑越甚。”
听到中年尼姑开口说话,马鹰旗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撕开她身上宽大的衣服,看看留在记忆深处的身体,可是他还是勉强忍耐住,他知道一旦那样做的话,不仅会给妹妹和家族蒙羞,还会让自己当场血溅横死,深深呼吸之后挤出一抹笑容回应:
“宝树大师教训的是,人不该有太多贪念!”
马鹰旗一改昔日耀武扬威的态势,夹着尾巴讨好面前的中年尼姑:“这次跟着大师前来香港,应该专心向赵恒讨回五弟的公道,不该念叨如何霸占对方钱财或者趁胜追击拿下香港,大师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起多余念头,跟着你完成此行的任务。”
中年尼姑显然就是宝树大师了,她听完马鹰旗这一番话就轻轻点头,随后双手放在膝盖开口:“马家跟赵恒的恩怨,我没有多少兴趣理会和介入,哪怕是油嘴滑舌的圣父死了,我为马家做的已经够多,欠马老先生的人情,也已经连本带利还清了。”
在马鹰旗苦笑一声时,宝树大师又补充一句:“再说了,赵恒欠下马家的血债,对你们三兄妹的践踏,该由你们马家自己讨回才对,我再援手,马家就会被外人耻笑了,我不会把马家利益放在心上,这次来香港,最重要目的,就是给小玲要个说法!”
“她是马家人,但更是我的高徒,赵恒欺人太甚了。”
她的眼里闪烁一抹摄人的光芒:“不仅把她拿下羞辱,还迫她出手杀了美国人,而且是极其残忍和血腥的一战,让她心里生出了一丝阴影,对赵恒更是无意识的心悸,如果不把赵恒狠狠压下去,让她知道赵恒并不可怕,小玲就永远站不起来!”
“其实你根本不用跟着来,这次行动,我们足够自己完成!”
她还瞄了马鹰旗一眼:“而且你未必就能帮上忙,搞不好还会成为负累!”
马鹰旗闻言连连点头,毫无思虑的附和宝树大师的话:“大师说的对,马家的血债,马家来讨还,不过我还是要代表马家感谢你,小玲虽然是你的爱徒,但她也是马家成员,大师为她做这么多,马家感激涕零,父亲一再叮嘱我,务必保护好、、”
宝树大师柳眉微挑:“保护?”
“不,是配合,是配合!”
马鹰旗直立起自己的身躯,微微挺直腰板开口:“父亲觉得大师为马家付出太多,他心里一直很愧疚,所以这次知道你来香港讨回公道,他就让我带上足够的资金足够的人手,要我密切配合大师的行动,大师也不要拒绝,毕竟赵恒太强大了!”
“香港又是赵恒的地盘,多一份人手多一股力量!”
他呼出一口长气,还拍打着自己的胸膛:“而且我跟赵恒打过不少交道,虽然每次都是丧家之犬的狼狈逃窜,但自问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大师还是把我留在身边吧,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即使没有我用武之地,也可以多一个安全保障!”
“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他保持着旺盛的笑容:“至于负累不需担心,没有你指令,我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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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尼姑保持着如水平静聆听马鹰旗解释,听到他铁心留下来密切配合自己,她想要拒绝却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外面忽然生出了一阵喧杂声,还有几记喝叫和娇喝,接着又有利器碰撞声,让马鹰旗嘴角牵动,眼里流淌一抹说不出的担忧。
而中年尼姑却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依然如水平静的坐在那里,就连身边六名女子也心平气和,让马鹰旗不得不感慨对方的强大,就在他跟着稳住心神时,楼梯响起了噔噔噔的声音,随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清秀女子出现,神情带着一股子慌乱:
“大师——”
宝树大师目光平和看着她:“心要静,天塌下来也要从容,不然永远无法登堂入室!说吧,什么事如此慌张?”
清秀女子闻言生出了一抹羞愧,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歉意,深深呼吸一口长气后,她站在两米外向宝树大师微微鞠躬,随后躬身作出汇报:“大师,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忘记了,修为不够,是我的错,只是冲击过大难于自持,还请大师多多包涵!”
在马鹰旗心里微微咯噔时,宝树大师淡淡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年长女子抖动嘴唇回应:“赵恒派人送来一副棺材!”显然那副棺材对她很大冲击,马鹰旗能够清晰看到她不断起伏的胸膛:“他们把棺材丢在入口就走了,我们想要拦阻却失败,那几个送棺人身手不凡,他们还告知这是送给大师的一份见面礼!”
“明天此时,赵恒必来山顶!”
马鹰旗听到这一番话差点就跳起来,赵恒来的这么快?还如此精准的锁定他们踪迹?要知道,太平山顶这么大,又有五六十家餐厅,赵恒却能轻易找到这里,还派人送来挑衅的棺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赵恒动怒了,马鹰旗寻思要不要换地。
此时,宝树大师正眼神一冷,盯着汇报的女子反问:“棺材?”随后又冷笑一声:“赵恒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师、、、不好了、、、不好了、、、”
还没等她询问棺材里面是什么,门外又冲入一个年轻女子,惊慌失措的喊叫:“棺材躺着宝雨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