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先生道:“已经很晚了,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张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陈雪也点了点头,晚饭之后,两人陪着天池先生去后山散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乱空山下,老先生今天兴致盎然,沿着山路来到了乱空山上,张扬不觉想起当初在乱空山被袭击的情景,他几乎可以断定当初袭击自己的那个人就是文玲,时过境迁,如今文玲已经再度陷入沉睡,乱空山也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夜风迎面吹来,送来淡淡的花香,张扬向前快走了几步,看到前方乱石堆内星星点点的蜃雾花,他屏住呼吸向远处的陈雪和天池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张扬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蜃雾花切断,埋入土壤之中,这才走回天池先生的身边,轻声叹道:“想不到这山上还生有这种东西!”
天池先生对上次的中毒事件仍然记忆犹新,笑道:“看来以后不能随处乱走了!”
张扬道:“不妨事,其实距离很远,山上风大,空气流通很好,中毒的机会微乎其微。”
天池先生道:“咱们回去吧!”
返回山庄之后,天池先生回房去休息,陈雪跟着张扬来到院落之中,小声道:“你手里拿了什么?”
张扬笑道:“你眼神倒是犀利!”他刚才剜了蜃雾花的根茎,虽然蜃雾花有毒,可根茎却是稀有的药材,张扬拿到水边洗净,示于陈雪道:“这东西可以益气补血,清热排毒,兼有美容之功效,你拿回去切成小片晒干后泡茶喝!”
陈雪也没有跟他客气,接了过去。她的美眸不经意掠过天空,却见夜空之上,一轮银盘似的明月高挂其上,月光如水,笼罩着这个清静雅致的世界,夜色如此沉静如此美好,陈雪轻声道:“好美的月色!”
张扬道:“院落之中是欣赏不到月色之美的!”
陈雪看了他一眼,张扬指了指一旁的屋檐道:“爬上去坐在房顶看,那才有味道!”
陈雪看了看高高的房顶,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
张扬却不这么认为,通过刚才帮助陈雪突破修炼的关口,张扬对她的内力修为已经有所了解,陈雪如同一个拥有万贯家财却不知如何运用的孩童一般,他教给陈雪一个提纵跳跃的步法,名为登云步,陈雪也没有让他失望,一点就通,张扬只教了她一遍,她就已经掌握,两人同时起步,腾空跃起,在气力即将用尽之时,按照张扬所说的法门,从丹田又生出一股源源不断的内息,在虚空中再度腾跃而起,凌波仙子般轻轻悠悠落在屋檐之上。
张扬赞叹不已,陈雪不但内力有了相当的基础,而且悟性也是极其出众。
两人坐在屋脊之上,张扬微笑道:“有没有觉着从这个角度,月色有所不同?”
陈雪摇了摇头,她没觉着有什么不同。
张扬道:“大了许多!”
陈雪的唇角露出一抹让天地为之暗淡的明艳笑容,她轻声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请教你!”
张扬道:“说!”
陈雪道:“我寒假回去的时候,杜书记去常去拜访我爷爷,我偶尔听到,爷爷叫他天野。”
张扬听到她问起这件事,不觉哑然失笑,他早就知道杜天野和陈崇山之间的关系,可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确定杜天野是不是已经知道陈崇山是他的生父,从种种迹象来看,杜天野和陈崇山父子之间已经相认,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公布,他当然不好将这件事说出来。
张扬顺着陈雪的话道:“我也感到纳闷,他们两人真是亲近,难道他们一见如故?”
陈雪看到他一脸迷惘的样子,以为他真的不知情,轻声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就算了!”她的美眸在明月之上停留了一会儿,又道:“记得上次我给你看过的那些文字吗?”
张扬点了点头。
陈雪道:“我又将那些文字默写了出来,应该是两套武功心法,回头我去学校拿给你!”
张扬记得那上面记载着两套武功心法,一套是阴煞修罗掌,还有一套不知名的剑法,这些东西应该和文玲有些关系,想起文玲,张扬不由得又想起从文玲手中夺下的那块逆转乾坤的拓片,那拓片他已经得到了一段时间,可是对上面的东西始终不解,他低声道:“我新近得到了一块拓片,你有功夫帮我看看!”
“等下次回江城的时候我去找你!”
张扬和陈雪平淡无奇的交谈着,就像一对相交多年的老友。
刘明果然很有本事,很快就查到王学海就住在玉泉山庄,不知他什么时候返回北京的,不过他自从回京之后,深居简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回来。
张扬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真是欣喜无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学海啊王学海,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这笔帐我要跟你算清楚!
刘明将王学海的住址调查的很清楚,张扬也没亏待他,将刘文学送给他的那张五千块的购物卡转赠给了刘明,权当是他的辛苦费,张大官人出手向来慷慨,做这种借花献佛的事儿更是毫不犹豫。
王学海返回北京已经有一周的时间,这顿时间他一直都住在玉泉山庄,除了妻子田玲以外,他没有和任何其他人联系,一日夫妻百日恩,田玲虽然对王学海做过的事情极其痛恨,可毕竟他是自己的丈夫,现在他惹了麻烦,田玲总不忍心弃他于不顾。
王学海在顾明健出事之后就离开了北京,他很精明,知道这件事是个大麻烦,顾明健出事当晚只和他一起吃饭,别人查出这件事并不难,无论是顾明健还是蔡旭东身后都有着相当的背景,这件事自己说不清。他走的时候本以为蔡旭东十有八九会死,顾明健极有可能会被重判,可后来事情还是朝着好的一面发展,顾明健被证明精神存在问题,所以判得很轻,蔡旭东也幸运的逃过了一死。
可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一直都没有结束,王学海在平海的投资已经彻底泡汤,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这件事的策划者,可舆论一边倒的指向他,王学海去香港呆了一段时间,过年后感觉到风声渐渐小了,这才又返回北京。他试图通过自己的各方面关系修补这件事。
王学海并没有想到张扬会循着妻子的这条线找到自己,当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前去开门,本以为会是妻子,可万万没想到出现在门前的竟然是他避之不及的张扬。
看到张扬,王学海的脸色顿时改变了,他用力想要把房门关上,可是他的力量和张扬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张扬一把就将房门推开,然后老鹰拎小鸡一样把王学海抓了起来一把扔在客厅的地毯上,脚向后将房门踢上。
王学海被摔得眼冒金星,他惨叫道:“你别胡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私闯民宅是违法行为!”
张扬冷笑道:“我私闯民宅是违法行为,你怂恿顾明健伤人就不是违法行为?你引诱顾明健吸毒就不是违法行为?”说到气愤之处,张扬抓起王学海的衣领,甩手就给了他两记清脆的耳光。
张扬对王学海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自从顾明健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窝着火,早就想跟王学海算这笔账,今天总算把他抓住了,岂能轻易放过。
王学海被他打了两级耳光又是气恼又是害怕,张大官人的蛮横手段他早就了然于胸,知道这厮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他喘着粗气道:“你凭什么打我?”
张扬道:“凭什么?就凭你设下圈套坑害顾明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卑鄙的家伙,顾明健都被你坑到戒毒所了,你他妈还不放过他,非得把他整死才算,你对他怎么这么大的仇?”
王学海道:“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抓你!”他倒是有几分胆气。
张扬点了点头道:“报警抓我,好!我他妈让你报,我早就想揍你了,今天干脆把你给灭了,然后焚尸灭迹,我看你找谁去报警!”他是故意恐吓王学海。
可王学海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鬼怕恶人,王学海虽然善于玩弄阴谋诡计,可遇到张大官人这种蛮横的主儿还真说不清道不明,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眼前是怒火中烧的张大官人。
王学海道:“张扬,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觉着我是个蠢人吗?”
张扬道:“又想玩什么花样?”
王学海道:“现在只有你跟我,我知道你把顾明健的那笔帐都算在了我头上,别说是你,其实所有人都觉着是我坑了顾明健,可你有没有想过,坑顾明健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扬道:“你在东江的工地停工,因为这件事你怀恨在心!”
王学海道:“我是一个生意人,无论我做生意的手段怎样,我都知道一件事,和气生财,我接近顾明健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和顾书记搞好关系,当初我接近顾佳彤,想和顾佳彤合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纺织百货商场工程受阻,我的确心里不舒服,可你想想,我投了这么多钱在东江,我报复顾明健,明眼人都会把他捅伤蔡旭东那件事算在我头上,假如我真的这么干,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现在我在东江的工程永无开工之日,我在经纪上蒙受了多少损失?”
张扬冷笑道:“你现在才悟到恐怕太晚了!”
王学海挣脱开他的手掌,揉了揉被张扬打疼的面颊,他坐在沙发上:“张扬,我也是受害者!”
张扬乜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这厮实在太无耻了。
王学海道:“我承认,那个女人是我介绍给顾明健的,不过我没想到他陷这么深,而且他跟徐娜在一起吸毒我也不清楚,等我知道这件事后,他已经染上毒瘾了,你可以当面去问他,在我知道他吸毒之后,有没有劝他戒毒,有没有劝他离开那个女人?”他喘了口气又道:“顾明健从戒毒所中出来,我请他去紫金阁吃饭是好意,当时我的确告诉他徐娜跟蔡旭东有一腿,可我没让他去捅蔡旭东,我怎么可能知道蔡旭东和徐娜在风度酒吧?”
张扬道:“林钰文是你的情妇,也许是她把这件事透露给了你,你又故意说给顾明健听!”
王学海道:“我和林钰文之间不像你想的那种关系,那女人精明的很,自从她和蔡旭东勾搭上之后,我和她就断了来往,你可以找她去问问,在出事的当晚,我有没有和她联系过?你怀疑是我坑了顾明健,我还怀疑是林钰文设的圈套呢,她和蔡旭东有一腿,看到徐娜和蔡旭东勾搭上,说不定妒火中烧,利用顾明健对付他们呢。”
张扬冷冷道:“你真会装无辜!既然不是你干的,你逃什么?”
王学海道:“这件事我说不清楚,当时那种情况,顾明健捅了蔡旭东这么多刀,蔡旭东不知是死是活,我也害怕卷进去,如果蔡旭东死了,谁知道顾明健会说什么?”王学海看到张扬的表情仍然不相信自己,他叹了口气道:“张扬,我做任何事之前必须要考虑后果,你仔细想想,这件事上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我至于吗?我得罪顾家,得罪蔡家,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蔡旭东死了,顾明健肯定要蹲大狱,我呢?我在京城圈里还怎么混下去?这帮老家伙会饶了我?我是个生意人,我有家有口的,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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