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鼎一个疏忽,让朱小君抓住了机会,抢走了引爆遥控器。但朱小君还了蒋光鼎一个不注意,使得蒋光鼎有了机会按下了引爆炸药的手动按钮。
引爆引号是同时传到各个爆炸点的,但是各个爆炸点的引爆装置的反应度却是有快有慢,所以,五层楼的爆炸并不是同时生的。
不过,这种时间差也仅仅是几秒钟的事而已,当第一声爆炸响起后,不过两三秒钟,整幢大楼便陷入了火光之中。
朱小君所站立的地方虽然还没有遭受到爆炸带来的损伤,但是,这种状况又能维持多久呢?一秒钟?两秒钟?还是十秒钟?
跑,是肯定来不及跑的,就算来得及,也没有跑的出路,从五楼跳下去,即便摔不死,那楼爆炸后的废墟,也将会把自己死死地埋住。
就在朱小君顿生绝望之心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强光一闪,紧接着就被人拦腰抱起,飞了起来。
是秦璐!
将温庆良送到了安全地点后,秦璐不放心朱小君,然后乘坐着直升飞机盘旋在五楼楼顶之上。然而,朱小君和蒋光鼎所待着的地方,始终没给了秦璐机会。
秦璐只能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步枪,跟飞行员商量了一下,准备祭出她当年在特种部队中练就的‘飞鹰搏兔’的一招来。
这一招的风险极大,不单要求实施者有着过人的心理素质,同时也要求直升机飞行员有着过硬的飞行技术。
先,直升机在空中的高度定位要精确,距离目标点的高度要保持在二十米,上下误差不能过三十公分,突袭者身系保险绳,从二十米高的高度在直升飞机飞临目标点的时候同时跃下,借助直升机向前飞行的势头,形成钟摆式运动轨迹,在最低点,将会以最快的度闪现在目标面前,以迅雷之势,对目标出致命一击。
就在蒋光鼎按下了手动引爆按钮的时候,秦璐刚刚做好了各项准备,而直升飞机也调整到了最佳的飞行线路。
于是,秦璐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只不过,在钟摆运动的最低点,秦璐将‘飞鹰搏兔’中的对老目标的致命一击改成了对新目标的救命一抱。
这架直升飞机的驾驶员的技术也确实是了得,在感觉到飞机所承受的下坠力稍有改变的时候,他微微改变了一下飞机的方向,拉出了一个略微向上的弧线出来,借此以帮助秦璐尽可能地消除掉向下的离心力。
饶是如此,秦璐在抱住朱小君的那一霎的冲击力还是伤到了二人。
秦璐拉伤了左侧肩膀的韧带,而朱小君的肋骨,则断了两根。
过度的惊慌,巨大的冲击以及钻心的疼痛,使得朱小君在秦璐的怀抱中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而地点,也成了朱小君最为熟悉的医院。
一睁开眼,朱小君便看见了秦璐的一张笑脸:“猪头,你他妈真能睡,老娘眼巴巴看着你,都看了快两个小时了!”
朱小君稍一活动,便扯到了伤处,疼得是呲牙咧嘴。
秦璐咯咯笑着:“没多大事,就是断了两根排骨而已。”
朱小君的身子不能动,只能怒了下嘴巴。
“想喝水?”
“喝个屁水啊?喝了就要尿,我这个样子,去撒尿还不是遭罪啊,给我来根烟。”
“靠,病房不能抽烟,你不知道?”
“你把门关上,不让医生护士现,不就得了?”
秦璐叹了口气,吊着一只胳臂,起身去关了门。
“你胳臂怎么了?秦老大,你不会是也受伤了?”
秦璐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包烟来,单手抽出了一支,放到了朱小君的嘴巴里,又帮朱小君点了火:“靠,有几年没练了,手生了不少。”
朱小君惬意地抽了口烟,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这一咳嗽,又连带了肋骨的伤处。
伤处一疼,朱小君忘记了嘴里叼着的烟。
烟掉在了朱小君的脖子上,又烫了一下……
等秦璐慌不迭地把燃着的烟拍落在地上的时候,朱小君后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蒋光腚怎么样了?”稍微平静了一下,伤处不那么疼了,朱小君忍不住问道。
秦璐撇了下嘴:“那么大一幢楼,被炸的都成了一座小山,那就那么容易找到蒋光鼎的尸体啊!不过这次他是死定了。”
朱小君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是很有机会活下来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却一心求死。”
秦璐扬了扬眉,道:“怎么?你还替他惋惜咋地?像他这种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蒋光鼎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朱小君微微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蒋光腚是故意求死,就像樊罡一样。”
秦璐一怔,道:“你是说蒋光鼎在利用他的死来隐瞒什么秘密?”不等朱小君作答,秦璐又摇头道:“不可能,这件事已经了结了,猪头,别再多想了,好好休息,乖乖养伤,等回去之后,让温柔给你颁奖。”
朱小君忽然皱紧了眉头:“******,这没喝水呢,怎么还会想撒尿哩?”
秦璐不怀好意地一笑道:“我给你叫护士去。”
朱小君顿觉脸上一臊:“别啊!”
秦璐弯腰从床下拿出了一只夜壶,扔到了朱小君的脸前:“那你就自己解决吧!”说着,便起身出了病房。
刚一出门,顶头遇上了秦宏远。
见秦宏远身边少了个陈东,秦璐随即问道:“陈东呢?他不是吵着闹着要跟你去现场的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秦宏远笑道:“回是回来了,不过现在正修车呢!”
“修车?修什么车?”
“蒋光鼎的尸体找到了,我说我们要抓紧回申海,对唐氏医疗集团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陈东担心他君哥哥坐车会被颠簸到,正在给他的君哥哥改造座位呢!”秦宏远的脸色很不错,透露着一种大功告成后才有的兴奋劲。“对了,朱小君醒了没?”
“醒了,醒了都有一会了。”
秦宏远推开了病房房门。
“朱小君,你这是怎么啦?”秦宏远一进病房,便看见了朱小君的一脸苦相。
“想撒尿,可是躺在床上撒不出来!”
秦宏远放下了心:“亏你还是医生,若是你的病人也是这样,你该如何处理啊?”
朱小君苦笑道:“我会对他说,下床,去厕所,那点疼痛,忍忍就过去了!”
秦宏远笑道:“那你就忍忍呗!”
“可……可他妈那时候老子真不知道这断了骨头会那么疼啊!”朱小君说话稍微多用了些气力,便扯到了伤处疼的他呲牙咧嘴。
这时,一个护士推着治疗车进了病房,对着朱小君,亮出了偌大的一个注射器来。
“这是要干啥?”朱小君紧张的要命,说话音都有些颤抖了。
秦璐依着门框,一脸尽是坏笑地说道:“我帮你叫来的,给你打针封闭。”
朱小君人生中最大的软肋暴露出来了——这厮最怕打针。
“我不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痛算个什么?要打什么封闭?”
秦璐的坏笑更加灿烂:“那你就爬起来去上厕所啊?可别尿了人家医院的病床了哦!”
朱小君恨恨地瞪了秦璐一眼,然后颇为无奈地,硬撑着,爬下了床来。
秦宏远连忙要去搀扶。
但朱小君却很牛逼地拒绝了:“不用扶!这点伤算个球?”
刚牛逼完,一迈步子,便扯动了断了的肋骨,疼的朱小君脚下一软,歪倒在了床上。
秦璐咯咯咯笑开了:“猪头,还是打针封闭吧,你可是断了两根排骨哦,一般人是受不了这种疼痛的。”
朱小君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那护士,心头禁不住悸颤起来。
“不打!疼死我都不打!”
不过,这一次,朱小君不再拒绝秦宏远的搀扶了。
等好不容易撒完尿回来,却见那护士还没走,朱小君有些上火了:“不都说了嘛,今天就是疼死我,我都不会打这针封闭的。”
那护士笑着托起了一只药瓶来:“你不打封闭,但是可以服用止痛药啊?”
朱小君顿时傻眼了,自己刚才怎么就想不到呢?还亏了自己是五年医学本科出身,还做了大半年的外科医生呢!
秦宏远扶着朱小君坐到了床边,又从护士手中接过止痛药来,然后招呼秦璐去帮朱小君倒杯水。
朱小君摇了摇头,拿过止痛药,塞进了嘴巴里:“我吃药用不着喝水,喝了水,待会还得受罪去撒尿。”
看着朱小君吃了药,秦宏远打了护士离去,然后掏出了一盒白皮香烟来:“来吧,尝尝这军供烟的味道怎么样?”
秦宏远平时根本见不到他抽烟,但这次,却破天荒地陪着朱小君点了一支。
“朱小君,这次你立大功了!救了温庆良这样重要的人物,军方长要亲自接见你哩……”
朱小君笑了笑,打断了秦宏远:“你是在说反话吧,像温庆良这么重要的人,军方肯定不想把事情传出去,所以啊,我昨天都做了些什么呢?那蒋光鼎到底绑了个什么人哩?我怎么突然都想不起来了?”
秦宏远哈哈大笑:“你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鬼精,好吧,忘了就忘了吧!有些事,记着还真不如忘记。哦,对了,蒋光鼎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这案子基本上可以了结了。你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能的话,就跟我一块回申海,咱们对唐氏医疗集团再做一次彻底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