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郭敏儿看着长安无华准备的见面礼,不由撇了撇嘴,说道:“我外公人可古怪,就这灵芝人参可入不了他的眼。”
掂了掂手中的东西,长安无华神秘一笑,说道:“敏儿放心好了,这些东西只是敲门砖罢了,我自然有办法说服外公。”
瞧长安无华那得意的模样,南郭敏儿不由觉得好笑,说道:“做了门主,气势就是不一样啊,你的那些门徒都瞧过你这幅沾沾自喜的样子吗,真像是个小人得志呢。”
点着南郭敏儿的鼻子,长安无华又爱恋地吻着她的额头,说道:“为了博取美人一笑,小人得志便小人得志吧。”
“门主,已经到了渊樊教了。”就在二人坐在马车内,风光旖旎的时候,何润在外高声禀告道“知道了,命全部人下马,不行前往渊樊教。”侧目看着南郭敏儿,长安无华放柔了声音,说道,“敏儿便留在马车上吧,你的旧疾还未痊愈,不适宜多劳。”
“不过就是走几步罢了,哪里会劳累。”南郭敏儿不依,起身就要下车可是长安无华却拦住了她,按着她的肩膀重新坐下,笑道:“敏儿还真是个急性子,那我问你,若一会我与外公谈论婚嫁之事,你个姑娘家,还好意思站在那里旁听着吗。”
“婚、婚嫁”南郭敏儿的脸一下红了起來,低声喃喃道,“不是劝外公改变主意的吗,为何会说到此事。”
“两者不相冲突,又何尝不能一同说上一说。”长安无华淡然一笑,又吻了下南郭敏儿,便转身跳下马车掀开布帘,南郭敏儿看着那个男人会发光的背影,心中不由被甜蜜所充斥,让她觉得,就算现在立刻要死掉,也值得了***
与众人所想的不同,渊樊教并沒有寻一个隐蔽的密林來安身立命,他们反而将教所设置在一处村落旁,沒有华丽的宫殿和富贵的配饰,吃穿用度,与普通的村民无异,若不是眼底晶亮的神采,还有清越的脚步,当真会让人忘记他们的身份眼见一大群人向这边浩浩荡荡地走來,负责把守的渊樊教子弟忙进去通报,同时其他人布好阵法,做着防御的准备面不改色地看着众人的变化,长安无华走到佯装收稻子的男子身边,躬手说道:“这位兄台,麻烦传告一声,便说百祥门门主來访,希望能见老先生一面。”
“百祥门是啥,你们是來卖木头的吗,那你们快走吧,我们山上都是树林,从來都不缺这东西。”男子装糊涂,摆着手用方言说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长安无华又说道:“兄台怕是误会了,此次与在下同行的,还有南郭姑娘,想必老先生定然会关心南郭姑娘的动向,为免老先生调查费力,我们现在主动将消息送來,还希望老先生能抽空一见。”
眼前的男子自然知道南郭敏儿的身份,听长安无华如此说之后,虽然也狐疑,但是不敢再耽误,便将这个消息传了进去,沒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人将百祥门的众人迎了进去跟随在领路者后面步入渊樊教,众人惊讶地发现,渊樊教内部就如同普通民宅无二,简朴而低调,根本不像是能在江湖上掀起风浪的第一魔教站在长安无华身后,何润狐疑地低声说道:“门主,您说咱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这里哪像个教派啊,就算隐匿,也不至于如此寒酸吧。”
“这才明智之举,是你看不破而已。”长安无华笑道,“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说着容易,但是能做到的却沒有几个,可见这位千老教主的确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何润摸着自己的后脑,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呵,沒想到百祥门门主也是老夫的知己啊。”
一道熟悉而苍厚的声音响起,让长安无华回身看去,就见一身白衣的老者,缓步向此处走來起身向千老教主抱拳说道:“三年过去了,沒想到千老教主仍然是老当益壮,丝毫未变。”
听长安无华这意思,好像他们曾经见过一般,只是千老教主的确对眼前这位俊俏的年轻人沒有印象,不由眯眼问道:“我与门主可曾见过。”
“三年前,你我曾在溪边结识,并对鱼儿有过论探。”
略一思索,千老教主便恍然笑道:“原來是你,那日一别,沒想到你我今日还有机会重逢。”
“巧合的,不只是这一件事呢。”长安无华笑容中有一丝狡诈,但是瞬间便隐去了踪迹,让千老教主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晚辈与敏儿相识,并且互生情愫,打算同结连理,共度此生,此次前來,就是想获得千老教主首肯,准许晚辈迎娶敏儿。”
这个消息,惊得千老教主差点从椅子上掉下來,他瞪圆了眼睛看向长安无华,却定这个小伙子沒有消遣自己之后,才板着脸说道:“敏儿是渊樊教的圣女,就应该为教献身,终身不嫁,她娘亲找了南郭振侠做夫婿,我便与她娘亲断绝关系,难道你想让我与敏儿也断绝关系吗”
“若是能让敏儿获得幸福,如此做也未尝不可。”长安无华淡语道,“我与敏儿经历多重苦难才走到一起,只要让我们能够获得幸福,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长安无华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千老教主颇为不屑,冷笑道:“你个毛头小子,也想來恐吓老夫吗,一点都沒有求人该有的态度,让老夫很怀疑你的诚意呢。”
“只要千老教主肯同意,我自然会想方设法让您满意的,我知道,渊樊教对圣女的要求,也知道敏儿身负重任,但是现在她也是我未來的夫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您这位外公,若您真伤害敏儿,我百祥门上下,绝不会放过渊樊教,相反,若您成全我与敏儿,百祥门会全力扶助渊樊教重回江湖,一直以來,渊樊教都以魔教之身安身立命,若是有我从中周旋,定然能让渊樊教以正统身份,在江湖上立足。”
千老教主冷冷笑了一声,不屑道:“江湖上怎么看我们,老夫从來都不放在心上,那些口服蜜饯的东西,老夫还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
“那是因为,您从未处在江湖正统之位。”长安无华收敛笑容,义正言辞地说道,“本來,以渊樊教的能力,是可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位,并将教派发扬光大的,可是现在渊樊教沦落到什么地步了,教众与乡野农夫无异,难道这就是您想追去的,身为一教之首,难道不是应该带领众人以振兴教派为己任吗,由此來看,您这教主做的可真是失败。”
在千老教主说话之前,一名弟子义愤填膺地站出,看着长安无华怒道:“你说服放客气点,别以为圣女站在你们那边,我们渊樊教是好欺负的。”
温润的眸徐徐看着那人,长安无华说道:“我从不说虚浮之话,你扪心自问,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怕是只有你们自己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你……”
“够了。”千老教主突然出言喝止,而后看向长安无华,似乎在哪一瞬间,神态变得苍老了许多,“当年渊樊教撤离江湖,并非是外界所传那般,承受不住江湖正道的讨伐,而是老夫后继无人啊,这偌大的基业,却找不到人來继承,你觉得这是不是一种悲哀,竹溪双眼被蒙蔽,即便承受离教之罚,也要嫁给那个男人,却让人家背叛个彻彻底底,临死之前,还要我不许为她报仇,哼,这便是你所说的江湖正派,敏儿这性子适合接管渊樊教,可是她生性不羁,不喜欢被身负责任,整日游荡在江湖,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我听那丫头说,她芳心错付,对尘世已经毫无留恋,又不想接手渊樊教,便只能以身为祭,算是对教中奉献最后的力量,可是谁需要她的血肉炼剑,渊樊教的兵器,那都是实打实炼制出來的,从來都沒用过邪气的法子,可是却被心怀嫉妒的人三番四次玷污,用各种不实传言诬蔑,老夫懒得去解释,即便说过,谁又肯信,这便是苍天。”说罢,千老教主回身看着长安无华,满面悲愤,说道,“老夫知道,敏儿定然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才会以死解脱,今日看你前來我才知道,你便是那个伤她心之人吧,你若真善待了她,敏儿又何以会心灰意冷,看來你也是那负心薄情之人。”
长安无华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略微低垂着头,说道:“对敏儿,我的确有所亏欠,所以我才希望能弥补她,这也是我今日來最初的目的,我能够理解教主的担忧,也希望您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哼,老夫看不到你的任何诚意,如何同意。”
手掌握了握,长安无华起身跪在老教主的面前,垂首说道:“我愿接受老教主任何惩罚,只希望您能允许敏儿下嫁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