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话分两头……是的,子夜闹腾了这么久后,内容终于回到了贺无奇的线上。
上回书,一流高手洛美命陨青曦之手,算是给三人此行扫除了一道不小的障碍,但老李与羊魔之战却惜败于羊魔之手,最后还是借着马鞍之便才勉强做到残血逃命……若羊魔此行能安然回城,定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清早,锦辉客栈,贺无奇的房间。
“哎呦……哎呦妈呀!”惨叫声连绵不绝,迫得青曦不得不……点了他的哑穴。
“唔唔唔唔…………”惨叫换成呜咽果然好接受多了,青曦长出一口气,继续用药酒助贺无奇推拿。
大片的青紫色布满他的周身上下,足称得起触目惊心四个字,洛美虽不忍取贺无奇性命,却也真是恨妒交加,下起手来绝对也不轻。
忽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半,苏离殇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呵……啊,吵死人了。”她瞄了一眼半裸着躺在床上的贺无奇,歪头道:“要不要我帮忙?”
此时盘坐在在的羊魔,原地调息了许久后,终于一瘸一拐的站起了身子。
本想寻马匹代步,可惜他们骑去的马几乎都被他的真气波震死当场,没死的则多半之前就没拴住早不知跑哪去了,于是他环顾了许久,最终却只得挪着伤腿慢慢往回走。
“不过十几里而已……”他绷住伤处的肌肉以真气徐徐温养,脚下则坚定的往前挪慢慢着。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响,羊魔抬了抬眉头,心中已起了杀人夺马的心思。
“吁……”背后有人吆喝了一声,蹄子撞击地面的声音便停住了,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叫道:“老兄……你这是怎么了?”
羊魔听出此人语气中的善意,犹豫了一下索性又往前挪了起来,口中则冷冰冰的答道:“莫管闲事!”
“驾!”蹄声再次响起,一辆破旧的驴车慢慢从羊魔身边走过。
他长出一口气,再次做好一路挪回去的准备,忽叫一个四五十岁的乡下老哥勒停毛驴,跳下车笑道:“上来吧,我带你一程。”
……
羊魔僵硬的坐在一堆山货中间,很有些不自在,上车前还不觉得,坐下才发现这破驴车着实破旧,一动便嘠吱嘠吱响个不停,都快盖过驴蹄声了。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眼下他脑中正琢磨着一个问题:“自打开了凶煞镖局后,自己倒是结识了许多大人物,只是那些人看中的却是他的心狠手辣,计算者该借他的刀杀些什么人,却都从不会想着帮他一把。”
“老兄,你这是碰上强盗了吧?”赶车人似乎有些无聊,随口与羊魔攀谈着。
羊魔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想着心事。
“没事儿,人活着就好啊。”赶车人毫不在意,仍大声安慰着。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激动道:“你不知道啊,我来的路上碰见好多死尸……都年纪轻轻的,死状那叫一个惨。唉,等会儿还得去衙门一趟。”
“去衙门?此事与你何干。”羊魔听说他要去衙门,终于开口了。
“哎呦,这么多人出了事儿,不得找着家人,寻得凶手嘛。”赶车人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对了,老兄家在哪边?我送你回去吧。”
他早就注意到羊魔腿脚不便,大有送佛送到西的意思。
“家么?”羊魔一阵恍惚,杨家老宅肯定算是家,不过那里什么样子他早已记不清了。五岁时他便被送到师傅家中学艺,之后便一直在那生活,可师傅家绝称不上家……倒更像是一座铁笼。
“唉,你呢?为什么这么早就往城里跑。”羊魔叹息一声,还是与赶车人聊了起来。
“我啊!这不,赶着往城里送山货,卖点小钱。”赶车的似乎很开心,往车里随手一指答道。
“哦?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羊魔不懂他为何如此开心,送山货而已,哪有杀人越货赚的多。
“有啊,还有个儿子,在城里当账房先生呢!”赶车的聊到孩子顿时有些兴奋:“我这辛苦辛苦,再攒点银子,就够他在城中买套宅子了,到时候娶上一房媳妇,日子就红火喽!”
“宅子?那需要很多银子么。”羊魔从不操心这种事情,每到一处若是住宿不便,手下自会去买下一处大宅用于落脚。
“哎呦……可不老少呢,最差的宅子也要二十两。”赶车的有些唏嘘,随即又笑着道:“我儿子看上了城东的一处,房东要四十五两……我瞧着也不错!”
羊魔沉默了,虽然如今于他而言,随随便便就是千百两的买卖。但他们曾为了逃出师傅家,偷偷藏下了过二两银子,当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实在与这老汉如出一辙。
“哎呦,穿过那片林儿就到北门啦!老兄家在什么地方啊?”赶车人总是很快乐。
“到了我会指给你看……对了,你儿子当得哪家的账房啊?”羊魔平静的问道。
“哦,我儿子啊!”赶车人提起孩子语调总会高上几分,“就是城中老字号,八宝斋的账房啊!”
“嗯,我记住了。”羊魔郑重点头,随即朝着前面一指:“我家就在那儿。”
“啊?”赶车的有些疑惑,扭头看向羊魔道:“这地方可荒了,哪有人家啊?”
羊魔轻轻一笑,伸手扣住赶车人的脑袋道:“属于我的归宿,便是地阴曹地府,我这便先送你一程……晚些我自然也会去的。”
说罢他手掌微微一震,一道罡气猛然冲入赶车人颅内,瞬间将脑子震成一团浆糊。赶车人连哼都没哼出来便歪倒在车上,淡粉色的脑髓液顺着七窍缓缓流出,就像……在流泪。
羊魔没有多看一眼,将驴解了下来骑着往城北而去,师傅的话犹在耳畔:“若想有所成就,当冷静狠辣,决不可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和善的一面!”
更何况那些趟子手的尸体也实在不好交代,羊魔叹息一声:“唉……都说莫管闲事了。”就在他穿过树林,幻想着重现看到锦城城墙,做出俾倪天下之色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城墙居然没了?!
打眼一望,直接就能看见城区房舍,不远处众多兵丁正举着锄头铲子忙活着把什么东西往护城河里填。
羊魔顿觉无所适从,难道自己跟人打完架,走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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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下好了!听说老爷要把西墙也推了。”
不远处两个货郎大声聊着聊天,推车往这边走来。
“咱们锦城终于也可以扩建了,不过周老爷被抓……城里的生意恐怕要受影响。”
“你得这么想!他不被抓,咱们也没有出头之日啊。”
“哈哈哈……说的也是。”
说话间二人就到了切近,羊魔一拉缰绳骑着驴挡在正前方,语气阴骛的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货郎们抬头一看,见来人衣服破烂语气生硬顿时心生不耐,继续往前推车想把这人逼开。
没想到羊魔抬腿就是一脚,将满满当当的货车踢得翻飞出去老远。
货郎顿知此人不简单,连忙答道:“额……昨夜城墙突然塌了,老爷说是周财主搞破坏,就把人给抓起来了。”
另一个则讪笑着补充:“对对,听说昨夜城里还死了人……死状特别可怕,好像跟城里的镖局有关系。”
羊魔听罢脸色一变,立即赶着驴往城中而去。
……
不久后,城南的八宝斋忽然来了个獐头鼠目的矮胖子,说要见账房先生。
等账房出来的时候,那人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只油纸小包。
账房先生有些奇怪,这一大早的,快递就起床了?伸手将油纸一层层的揭开,里面却是雪白的官银,略一掂量……足有五十两之多。
账房心中顿时一喜,难道是爹差人送来的?身为账房,这笔银子该怎么花,他早已规划了不知多少便,略一思索,五十两便都有了安排。
四十五两买了宅子,再凑出七八两将彩礼置办了,便可以去许家提亲,再择个黄道吉日把许家姑娘接回来,就算齐活了!他喜滋滋的把银子收好,打开账本核对起了账目,却完全没意识到,怀中银子,正是他爹的冤魂所化。
锦绣客栈。
苏离殇进了的房间后,贺无奇立刻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青曦此时正忙着按摩顺带运功助他疏通血脉,若半途中断少不得又要重新来过,于是为免麻烦索性照着颈部一点,毫不设防的贺无奇忽觉后颈一凉,身体便不听使唤起来。
“他怎么不说话?”苏离殇揉了揉睡眼,又凑近了些。
“点了哑穴。”青曦集中精神控制真气,只是简略答道。
“难怪。”苏离殇点点头,目光转向了贺无奇满身的淤痕。
“唔唔唔唔……”眼看着苏离殇越走越近,贺无奇悲愤欲绝,那会儿可没有内裤,全身只着薄纱单裤的情况下,顶多算是给下身打了一层薄 码……
“当时我若肯与他缠斗……或许不至如此。”苏离殇吐出这么一句话。
“苏姑娘不必挂怀,那是一流高手,若不全力以赴,恐怕你就再没机会出手了。”青曦语气自然诚恳,一听便知不是客套,“何况,若非你们耗费了他大量真气,恐怕我想留下他的性命也没那么容易。”
“……”苏离殇朝青曦微微点头,算是谢过。
“唔唔唔唔……”二人这边聊着,贺无奇却一直不消停,不住的给青曦使眼色。
青曦不耐烦的解开了哑穴:“又怎么了?”
“唔……啊!你丫倒是先给我盖上再聊啊!”贺无奇脸色胀得通红。
……